半個月後,肖烈腿上的傷終於好多了,在這期間他還算掉隊得不遠,只是沒有想到他的腿剛一好,就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事。
那天,劉野在水房裡打開水的時候,不一小心一下子將水濺到身邊的一個人身上,劉野擡頭一看,這不是那個陽賢麼。
“沒有長眼睛啊?”
劉野的一句對不起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陽賢就推了他一下,劉野的性子屬於那種比較急的,遇上什麼事也沉不住氣。
“是啊,我沒有長眼睛,是因爲我的眼睛長在臉上的,有些人的眼睛長在後腦上的啊,像什麼一樣只往人面前躥,不知道會燙着的麼?”劉野來氣說道。
“小子,你媽沒有教過你做錯事認錯麼?我看你是有人生,沒有人教的傢伙。”
“你他媽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兩人幾句就把對方的火給惹上來了,年輕人都很氣盛,加上天天訓練下來,早已經覺得自己的精力無處發泄,加上兩人本來屬於對立面的那種,幾句話下來就打了起來了。
“肖烈,不好了,劉野被人打了。”李依凡進屋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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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烈二話不說抓起衣服邊穿就往外面跑去,房間裡的幾個兵一聽自己班上有人被打,也跟着跑出去。
當肖烈到了現場的時候,劉野得顯然處於下風,幾個來回後就被陽賢給掀翻在地,這會兒被陽賢給壓在身子下面。
“給老子道歉!”陽賢叫道。
“你奶奶的是個鳥啊,你先給我媽道歉。”劉野回道。
劉野在下面掙扎了一下時,在上面的陽賢就狠狠地給了劉野一拳,邊上的兵想勸架的時候,被陽賢給狠狠一瞪,兵們就不敢上來了。
看到劉野現在的樣子,肖烈一下子火了上來,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吧。他上前大吼道:
“把人放開!”
肖烈倒不管陽賢有多麼厲害,上前就一把把陽賢給提了起來,雖然那段時間不能做劇烈運動,但是肖烈倒是把自己的上肢力量狠狠的鍛鍊了一下。
陽賢被肖烈這麼一提,他看到是肖烈的時候,大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意思,然後兩個人就一下子幹了起來,雙方抱着你一腳我一拳地打了起來。
武明輝趕到現場的時候,兩人抱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誰也沒有把對方給壓倒下去。
“給老子停下來!”
武明輝這麼一吼,兩人一愣,但是誰也不先鬆手。三班長與趙莊傑馬上上去把兩人給拉開來了,然後帶着三個跟着黑着臉的武明輝走向辦公室。
“行啊,現在都敢開始鬥毆了?”武明輝氣憤地說道。
“那要什麼時候纔可以鬥毆呢?”肖烈突然來了一句。
當他的話剛一說完,整個辦公室一下子靜了下來,趙莊傑更是心裡直罵肖烈這個傢伙居然在這個風口上頂嘴。
武明輝一愣,但是馬上又反應了過來,他心裡突然覺得一下子好笑,這麼多年居然有人敢這樣對他頂嘴。
“戰友之間就是兄弟,在戰場除了自己的戰友你還能指望你的敵人來幫你?相互鬥毆說得小就是意氣用事,說大了就是影響內部團結,你們想讓自己的敵人看笑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紀律麼?等下再收拾你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三人各自己敘說後,武明輝又罵開了。
“什麼破事兒啊?至於麼?至於麼?”
三人默默的不說話。
“每人一份檢討,明天在集會上公開自己的檢討。這個月的廁所,你們三個人全都包了。如果讓我看到一點兒的髒東西的話,我讓你們三個都睡裡面。”
“啊?”三個人不由地叫道。
出了辦公室後,肖烈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連長這處分雖然讓他的點不好接受,但是比起自己之前想的那樣卻是輕鬆多了。但是趙莊傑回來後狠狠地修理了劉野與肖烈,兩個人全副武裝圍着操場跑十圈,然後蛙跳一百個。沒有在軍隊上呆過的人不知明白這樣的體罰有多麼的殘忍,武裝五公里已經是十分消耗體力了,而這過後還要馬上來一百個蛙跳,不要說跳一百個了,就是十個以後就已經很難讓自己跳起來。與他們一樣體罰的還有陽賢。當三人在操場上又見面後,那感覺就是如果邊上沒有人的話,估計雙方可以用醬油沾着把對方給吃了。本來跑五公里過後就已經十分疲憊了,但是陽賢與肖烈兩個人誰也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很難受的樣子,在蛙跳的時候,雖然自己大腿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但還是裝用無所謂的樣子,一副好像剛剛纔做熱身運動,老子有的是力氣。
“他們兩個真有意思,明明都是強弩之末了,卻還要拼命裝成無所謂的樣子。好勝心啊好勝心啊。”張默在站在窗邊上看着兩人說道。
“得看着他們兩個了,軍人變是需要這樣的好勝心與信心,但是他們現在還年輕,許多事還要多帶着他們。唉,你說,至於麼?至於麼?”武明輝說道。
“對了,新兵下連之前,政委會下來考察這些兵的,到時把一些好苗子給他推薦一下。”
“肖烈,去掃廁所了啊?”
肖烈扛着一把掃帚向廁所走去的時候,一個兵向他打招呼笑道。
“是啊,是去掃廁所了,毛主席都說了,勞動是光榮的。哪像你們一天就知道拉,結果什麼都不做,如果不是有我的話,你們都要去那山上拉了。”肖烈回道。
“嘿嘿,是啊是啊,掃廁所嘛,勞動光榮。”另一個兵開玩笑道。
“對,說對了,我掃廁所,我驕傲。”肖烈故意把驕傲那兩個字加重語氣拉長。
雖然嘴巴上是這樣麼說,但是他也知道,這並不是一個什麼好的差事兒,幾百人天天要大小便,如果說沒有一點兒味道那是不可能的,每次拎着水與擦地把的時候,肖烈得小心翼翼的,要知道水濺在褲子上,大冬天就很冷啊,而且還很臭。比起肖烈來說,陽賢就慘多了,陽賢從小都生活在大城市裡,像訓練營裡這種建於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廁所來說,很是忍受不住,每次看到下面那些黃澄澄的物體時,就有一種噁心的衝動。
“我說劉野,你說爲什麼人與人的區別就那麼巨大呢?”肖烈笑道。
“爲什麼?”劉野知道肖烈想說什麼了,便附和道。
“你每天得拉屎吧?”
“必須的。”
“是不是看着那玩意兒是不是很噁心啊?”
“肯定的。”
“我說你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知道什麼是感恩的心麼?那些好說也是自己吃下的食物消化成那樣的啊,它呆在你肚子那麼久纔出來,哦,在你肚子裡你不覺得噁心,拉出來就覺得噁心了?”
“也是啊,原來每個人的肚子都有一坨屎啊?”劉野一副受教了的樣子。
“不僅如此呢?要知道那些黃澄澄的東西,聞起來是臭了一點,看起來是噁心了一點,但是它是寶啊,這可是綠色無污染,天然的有機肥料,用這些有機肥料去種菜的話,那菜是既有營養味道又好。而且我們天天吃呢。所以呢,以後你見了自己的便便不要嫌疑了,知道了吧。”
“這個說得對啊,因爲我們拉了它,然後又吃了它,最後又拉了它,又吃。現在聞起來,好香,看起來,好看。”劉野笑道。
兩人說完後,看到陽賢的臉色有些白,隱隱有一種要吐的感覺。
“劉野,我們去提桶水吧。”
肖烈與劉野兩人走出廁所不遠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兩人不約而同的乾嘔起來。
“我說老大,你剛纔那個冷笑話也太重口味了吧?”劉野嘔了幾坨口水出來後,睛眼有些發紅。
“那你也接得很重口味啊。”肖烈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
“虧你想得出來,在重味的地方講一些重口味的冷笑話。”劉野道。
“還不是那小子自己找的,想和我比,還差點遠一點,唉,聽說今天中午要吃蕃茄炒蛋了啊。嘿嘿……”
“嘿嘿。”聽到肖烈的話,劉野發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中午食堂打飯的時候,當兵們看到肖烈和顏悅色地與陽賢打起招呼的時候,許多人還以爲自己看錯了,都知道這兩個人可是老對頭了。
肖烈看到陽賢打好飯後,便湊了上去。
“這幾天我們合作的很愉快了,今天你也累了,都怪我不該講那麼關於黃澄澄的笑話,真的不應該,但是也沒有什麼了,你也不要介意啊,聽說我們連隊種菜就是那個玩意兒。哎,你看這蕃茄炒蛋好像那個黃澄澄啊,太像了,聞起來也有點像。不說了,我要走了啊,班長在叫我了。”
自始自終陽賢低着頭什麼也沒有說,只有靠近他的肖烈知道當他說話的時候,陽賢有點不對勁了,有幾次陽賢想站起來的時候,都被肖烈給按住了。肖然說完那番話就跑開了,而他卻要面對那一盤西紅柿炒蛋,着着那黃黃的雞蛋的時候,陽賢馬上想到了打掃廁所的時候。
“哇嗚!”
陽賢剛想起來往外面跑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吐在了桌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