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轉過身子,狠狠地幾拳把兩名手裡拿着板磚,十分耀武揚威的兩個暴動分子直接打暈了過去,然後他一把扶起譚宏中向防線上小跑過去。
“不要管我,快去救人啊。”譚宏中有氣無力地說道,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血順着臉頰滴在肖烈的手上,滴在地上。
“快來人啊,武警打人了,漢人打人了。”
一名暴動分子舉起手中木棍叫道,好像怕他的聲音不夠響亮,不夠引人注意,他賣力地大叫道,當他叫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聲音一下子停止下來,好像被什麼洪水野獸一下子盯住了一樣,後背嗖嗖地冒起冷汗地。他轉頭找到那個讓他生命受到威脅的發源時,他渾身不由地一顫,那是…那是…那是人類的眼睛麼?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瘋狂的眼神,彷彿它的存在是因爲殺戮而存在一樣,只要被它輕輕地一掃,生命就像被他吸收一樣。
“他,他,他殺人了啊。”
那名剛剛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打算將自己的一切獻給真主的“聖鬥士”怎麼說也是一個艾提買提手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頭目而已,這個堅定的“聖鬥士”在所有自己人心中可是心狼手辣出名的,而現在他居然被人輕輕一掃,那逃跑的速度連兔子見了都自愧不如,在空氣中還有隱隱的一種尿騷味兒。
肖烈真正的動怒了,他見不得自己的親人受傷,自己的愛人受傷,自己的戰友受傷,哪怕他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他媽的忍,但是他已經受夠了,如果不是那名“聖鬥士”果斷地逃跑的話,他相信自己一定會一拳把他給打成肉泥。
從來沒有這樣的窩囊過,就像一羣老虎被幾隻兔子欺負,被欺負的時候,老虎還得滿面笑容地問候道:“兔子大爺,你欺負得爽不爽啊?”
肖烈把譚宏中放到唐小彩的手裡後,然後向人羣中衝了進去,在那裡還有一個人存在,她需要他。
遠遠地肖烈看到一幕,而這一幕在那瞬間一下子刺痛了肖烈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他看到一名長得十分黑壯的混蛋,舉起一個汽油箱,那滿桶的汽油一下了澆到喀莎麗的身上,躺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的喀莎麗在危險來的時候,身子動了動,她努力地想爬起來,但是沒有機會的,一隻腳狠狠地把她踩到了地上。那張本來滿是灰塵與帶着青腫的臉龐卻因爲被汽油衝過後顯出了平時裡的一絲美麗,也許是知道自己再不能反抗,她再沒有動彈了,她的臉側倒地面上,她的雙眼看着前方。
一定是眼花了吧?應該是這樣的,不然怎麼可能看到肖烈呢?那個讓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他啊,呵呵,這一定是迴光返照,真是感謝這萬惡的老天爺最後還能做一件好事,能讓我看到肖烈。
呵呵,肖烈啊,你現在瘦了好多,也黑了好多,連軍裝都弄髒了,呵呵,但你還是那樣帥氣。
我怎麼哭了呢?真沒有用啊,連阿媽都照顧不好,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可真沒有用啊。
“不!”
肖烈大聲地叫道,那一個不字用盡他所有的力氣,所有的哀愁,如果可以,請用我的生命去換她的生命呀。
“不要!”
肖烈大聲地喊道,那一聲讓對方一下子注意到他的存在,那名大漢看到衝過來的肖烈,嘴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他離他有隻有幾十米,但是在這幾十米中有十幾個他們的聖鬥士,他已經來不及啦,大漢掏了一盒火柴,然後從容不迫地從裡面拿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皮上劃燃它。
滋!
火柴劃燃了。
聽到肖烈那一聲後,喀莎麗一下子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真的是他啊,真的是肖烈啊。她的雙瞳彷彿又注入了一絲靈魂一樣,她心裡一動,她要站起來。
“烈……烈……”
那嘶啞與疲憊的聲音在嘲雜的人羣根本傳不到肖烈的耳朵,肖烈看到喀莎麗看到了他,她向他伸出她的右手,那瞬間肖烈的心彷彿被刺刀深深地刺痛了,那曾經潔白柔軟修長的手現在變得血肉模糊,上面沾滿了沙粒,灰塵與發烏的血漬。那而帶着希望與悲傷的雙眼曾經是多麼的清澈與純真。
那兩雙眼睛中已經沒有世間的萬物,只有彼此。
嘣!
心裡着急的肖烈冷不防被人一下子絆到在地上,然後有人用木棍重重地打在他的後背,他想爬起來,卻又被人打倒在地上,帶着頭盔的頭部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後,腦袋嗡嗡作響。在離他六米開外的地方,兇狼已經帶上衝了上來,只是他們被近四十多名暴動分子阻隔着,雙方打了起來,這個時候的所有一擊必殺與戰場格鬥失去了作用了,雙方相離太近了。
喀莎麗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笑了,就像一朵潔白的小花在風中顫抖一樣,她渾身不覺在她的頭頂上有人已經將劃燃了火柴,然後她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的雙眼看着肖烈,那雙瞳之中印着他的身影,印着那些曾經的過往,那時的藍天,白雲,他放哨時堅挺的身影,那空氣中留着清新草香,她站在他的身邊,彷彿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她的生命已經不多,在最後的時候能再看到你的身影,你還是像以前那樣不顧一切的勇敢,只是再也不能對你說出我愛你,這個世上也許不會再有我了。唯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爲你再呤喝那首《喀刺卡山》,你,能聽得到麼?
“您去過那喀刺卡山嗎?
蕪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兒的一位哥哥問好,
告訴他,我愛過他。
我想爲他做件衣服。
綠林深處山崗旁,
白雪封頂的褐色山上追着兔兒,
衣服不用縫口,不用針線
大山是山之子的地毯和牀單
他是我真正的愛人。
熟睡中不覺爆炸聲聲呼喚
叫他替我找一塊地
從小山旁幾片小草葉上
滴下的銀色淚珠沖刷着墳塋
……
飽滿而憂傷的聲音,像一縷縷空氣一樣遊進你的雙耳,遊進你的心房,呵呵,我是不是很自私啊?自私得到最後也讓你記得我的好,我想看到你,就像那時認識你一樣,每天想到你,看到你的笑,聽到你的聲音,告訴你,我喜歡和你在一起。
“不!”
“肖烈。”
喀莎麗面帶微笑看着肖烈笑道,輕輕地呤出那兩個字,彷彿用盡了她一生的生命,如此親切,美麗。
一股微過的時候,她額頭那縷金髮隨風而起,彷彿回到那個草原之上,她看着他,他如此的年輕,帥氣,那曾經是她的一切。
肖烈看到那根火苗在空中直直地落到喀莎麗的身上,她的身體瞬間被燃燒,那堅強而苗條的身影完全被巨大的火焰代替,但在那火焰之中那身影一動也不動,彷彿那被燃燒的根本不是肉體一樣。
“啊嗚!”
肖烈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在他身上壓着的兩個被狠狠地甩得老遠,一個暴動分子舉起手中有腕粗的木棒想給肖烈來一下狠的,只是他剛舉起棒子的時候,肖烈一拳過去直接把那根棒子打斷,拳頭打中在他的胸口,好像被一輛時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卡車撞上一樣,身子直接飛了起來。
那一刻,肖烈感到自己的意識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讓喀莎麗活着,她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當他還沒有站到她的身邊時候,那滿身是火焰的身子一下子女倒在地上了,空氣中傳來滋滋的聲音和一陣烤肉的味道,她身上的衣物已經完全燃燒,在巨大的痛苦的面前,她死死地閉着自己的嘴,不發出一點聲音,她也痛啊,只是怕自己叫一聲痛,肖烈會不顧一切地衝向自己,連自己都不顧地爲自己滅火,明知道根本救不了自己,但還是會一往如故的瘋狂,只有他的傻肖烈啊。
“救命啊!救命啊!”肖烈撕心裂肺地叫道,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去撲打那火焰,可是那火焰太大了,根本撲不滅。
“啊。”
肖烈的身子向前一撲,他就要用自己的身子抱住她,爲她撲滅身上的火焰,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子死死地被兇狼給抱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
肖烈不停地掙扎,就像一頭髮瘋了老虎一樣,那力氣大得讓兇狼都按不住。看到精神已經在崩潰邊緣的肖烈時,兇狼心裡一狠,一拳打中肖烈的後腦勺,肖烈的身子慢慢地軟了下來,然後倒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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