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在大明時代,李如楠切身感受到,這個老大國度並非封閉的令人窒息,反而這個國家相當開放,國內不同民族間經濟、文化交往和國際間異質文明交往從未中斷過。
特別是明中後期,中外交往愈加頻繁,東西方文化交流加強,尤其是在弘治、正德之後,大明皇帝大多昏聵怠政,朝廷對社會的控制漸趨鬆弛,經濟、文化上相對獨立,也促進了一種自由,開放風氣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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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外交往之中,大明朝率先接觸到的就是被他們成爲弗朗機的葡萄牙人,李如楠前世看《海國圖志》,還曾看到過一篇關於弗朗機人的記載。
書上稱,佛郎機人皮膚白皙潔淨,多毛髮,隆鼻,眉長而低,金髮碧眼。衣着打扮上,佛郎機人往往手持念珠,右拽几杖,頂紅帽,着褲襖,足登革履,以軟皮爲指套。天冷時,則戴氈笠,披毛衣。富者往往貼金戴銀,以油塗身。婦女更爲潔白,裹以幅布,耳綴金環,穿長衣拖地而行。飲食習慣上,他們喜愛味濃的燒烤,用玻璃杯飲洋酒,刀匙置西洋布上,手抓割食。禮節儀式上,男子以除帽半跪爲禮,婦人與中國女子相似。宗教信仰上,佛郎機人對宗教非常篤信,儀節較爲正式,通常隔數日即去禮拜寺。他們也講求因果輪迴。佛郎機人崇奉的神像爲身長六七寸的香雕赤身男子,撐掛四肢,手足皆被釘在十字架上,聽說是其先祖爲惡而遭此苦。
靠!
耶穌知道自己被明國士大夫形容成了這個德行,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當時大明朝的主要貿易對象就是佛郎機人,一些地方縣誌中稱有數千夷人聚集澳門,役使華夏子民,並以憤慨口吻譴責夷人拐騙兒童、役使華人之罪惡行徑,也有一些夷人登陸犯事,勾結奸商流犯,從事詐騙貿易。
此外,還有一些關於黑奴的記載,稱黑奴肌膚如墨,貌兇惡,蓬頭垢面,生活悲慘,通常幹些張朱蓋、持劍棒保護白人主人的工作。黑人的耐受力比中國人強的多,溺水能鎮日坐水底,取墮物如拾諸陸。黑人婦女厚嘴脣,往往額上施朱,更是醜陋無比。
洋夷雖然相貌奇異,然其器物技藝高超卻還是得到了大明百姓認可的,如鐘錶、酒壺、油畫、雕塑、天鵝絨、瑣袱等無不精雕細作。
佛郎機人往來中國,向來以澳門爲中轉之地,地方官曾驅逐過他們,但因後來社會控制鬆弛,洋人漸漸蟻聚蜂結於澳門。大明地方官也只得允許華夷正當貿易,沒收夷人不義之財,卻難以駕馭佛郎機人,原因是夷人賄賂地方官吏,使得他們的欺詐貿易不能得到有效遏制,官吏只是坐而困之,實際上是姑息縱容。
整體上看,大明對早期葡萄牙人已經有比較豐富的感性認識,但並未與之深入交往。事實上,中國人對佛郎機人的認識有一個過程。雖然中國人對佛郎機人種、相貌、戰船、文物冠裳、殖民擴張等有較爲直觀的認識,但起初明人並不知道佛郎機確切的地理位置。甚至有人認爲佛郎機在東南亞,還有人斷定佛郎機就在爪哇和滿刺加附近。
在記載史事時,大明士大夫也往往以天朝大國國民自居,對佛郎機人表現出輕蔑之情,激賞器物,卻鄙夷其文物冠賞,視其進京傳教或經商爲朝貢,往往以蔑視的口吻稱其人爲夷人,語言爲鳥語。
李如楠現在聽到的就是一陣狼嚎一般的鳥語,震得他腎上腺激素都分泌過剩了,就這噪音製造能力,沒人揍他一頓,爲民除害,也算是他的運氣。
“我們是海上的英雄,我們是高貴的民族,勇敢無畏,永不滅亡,昂起頭顱,向着葡萄牙的輝煌,從記憶之霧的伸出,啊~~~~~~~~~~~~偉大的葡萄牙,我已經聽到,您偉大先祖的召喚,帶領我們走向勝利,將士們!將士們!爲了葡萄牙奮戰!向着敵人前進,前進!”
李如楠前世雖然是個兵王,也曾被部隊首長強逼着,學會了英語,法語,但是葡萄牙語在他聽起來和鳥叫確實沒什麼兩樣。
“嘭!”
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也打斷了那讓人作嘔的歌聲,房內的光線有些昏暗,李如楠好半晌纔看清了,裡面坐着一個滿腦袋紅色捲毛,鬍子都快把嘴脣蓋上,穿着一件白色亞麻布襯衣的洋人。
“你是誰!?”那個弗朗機人的漢話倒是說得不錯,不過擰着眉,瞪着眼,看上去凶神惡煞的,像是要吃人一樣。
李如楠輕蔑的一笑,道:“來救你這個洋夷的人!”
弗朗機人一聽就站了起來,身材確實高大,足有一米九,李如楠雖然也身量頗高,但是站在這個弗朗機人面前,就顯得矮小多了。
“不管你是誰?現在立刻滾出去,否則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摔碎你的骨頭!”
靠!
窮得都成了餓嗝了,居然還敢出言不遜,看來不管教一番是不行了。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弗朗機人一聽,怒吼一聲,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李如楠的肩膀,李如楠側身躲過,伸手搭住弗朗機人的手背,另一隻手握拳,狠狠的在對方的肘關鍵上砸了一拳。
“啊!”
一聲慘叫,但這還沒完,這個弗朗機人緊接着就感覺自己好像飛了起來,李如楠拽着他的胳膊,一用力,就把他從柴房扔了出去。
“嘭!”
龐大的身軀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被李如楠一腳踩在了脖子上。
李如楠看着冷笑一聲,道:“現在服不服!”
弗朗機人努力的掙扎着,卻怎麼也用不上力氣,到最後只能放棄,可嘴上卻不認輸,大叫起來:“要不是兩天沒吃飯,我不會輸給你!”
李如楠一聽,忍不住笑了,這個弗朗機人倒是有些意思,餓了兩天,也不曾仗着一身蠻力去胡作非爲,倒是殊爲難得。
“好!老子請你吃飯,填飽了肚子再來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