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廉助帝國,某處,地面。
就在獨腳猶豫要不要弄死這些人的時候,隊長突然開口講話。
“大人,請問之前,大人經歷了那個細胞的攻擊嗎?”
隊長終於忍不住,還是開口詢問了。
其實,隨便大人出現的時候,隊長就已經準備開口詢問。
只不過,似乎別人在跟隨便大人交流,而且,隊長自己也非常猶豫要不要詢問。
有些事情,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有周旋的餘地。
如果,一旦知道,一旦捅破,那麼,也許就是塵埃落地再無其他可能。
可是,不問這個問題,眼睜睜看着隨便大人在面前,卻依舊不去詢問這個問題,隊長覺得自己做不到。
本來,隊長打算吃完就去尋找隨便大人,但現在,隨便大人自己出現了,還有什麼理由不去詢問吶。
隊長感覺自己心跳在加速,吞了吞口水,彷彿對於這個結果有些害怕。
就像學生時代宣佈成績,就像自己表白等待結果。
隊長髮現,自己很久沒有這種不安,很久沒有這種完全無法掌控只能聽天由命的感覺。
就算面對殘酷的戰鬥,似乎也能夠找到突破點。
但此刻,隊長的心跳加速,整個人都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隨便大人正在咀嚼肉:“嗯?什麼那個細胞?”
隊長的心瞬間落地,似乎了卻一樁大事。
隨便大人放棄咀嚼,直接嚥下那塊肉:“噢,你說那個細胞啊,我遇見了呀,跟小刀刀在一起的時候。我這條手臂,就是當時被袁長文的精神力量毀掉的。”
說完,隨便大人繼續對付手中的大骨肉,似乎斷掉的手臂不是自己的,而是隔壁星系的某個陌生人。
絲毫看不出,隨便大人對此有什麼不滿。
可惜,隊長沒有心思卻關心這些,腦子裡迴響的,全是“我遇見了呀”以及“爲什麼會這樣”。
隊長有些站不穩,整個人都處於恍惚之中,退後幾步卻被躺在地上的池給絆倒。
機會!
獨腳毫不猶豫,突襲,想要正面了結隊長。
而隊長,雙眼似乎都失去了焦點,根本沒有在意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獨腳。
只不過,獨腳卻突然收手,只是拽住隊長,沒有讓隊長摔倒。
這時,陸戰隊員才端qiāng瞄準獨腳。
隊長沒有在意究竟是誰拉住自己,甚至,自己是否摔倒也不再重要。
撥開身前的手臂,隊長直接坐在地上,喃喃道:“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屁大點事!你這樣的人,不配我殺。”
獨腳一腳踹在隊長臉上,將隊長踹倒在地上,然後轉身離開,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隊長,也不在意有些激動的陸戰隊員。
隊長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就這樣任由自己被獨腳踹倒,任由自己倒在地上。
哪怕是臉被踹到!
獨腳:“這人已經廢了,你們可以扔掉這人了。”
“你說什麼!”
陸戰隊員自然會維護自己的隊長,瞬間展開陣型,瞄準獨腳。
獨腳:“你覺得我在侮辱你們隊長?你覺得我在侮辱陸戰隊?在我看來,躺着的這個人,纔是對張家陸戰隊的侮辱。陸戰隊員的血性在哪裡?那種就算拼盡全身最後力氣,也要朝着目標任務前進的瘋狂,在哪裡?
我瞭解的陸戰隊員,跟我交手的陸戰隊員,哪怕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也會毫不猶豫的前進。只要有機會更靠近任務完成,就算爬也要爬過去。現在躺着的這個人,根本沒有資格稱之爲陸戰隊員。”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當這個隊長吶。”
隊長躺在地上,將全身的裝備都收納進空間戒指。沒有裝備,本身實力並不強,隊長的這種行爲就是在找死。
“隊長!”
幾名陸戰隊員圍了過來,但qiāng口依然對準獨腳。
隊長沒有理會,穿着幾乎沒有防禦的貼身衣物,說:“接下來,你們的指揮官由副隊長池接任。”
隊長坐起來,從空間戒指裡取出自己的裝備,將權限重新設定,再次將這些裝備納入空間戒指。
然後,對隨便大人懇求道:“大人,可以治療一下池嗎?”
隨便大人愣住,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自己本來只是打算吃點食物而已。
不過,也沒有什麼好思考的,隨便大人感受一下順流,便來到池的身邊。
池的傷勢是由於隊長的失誤,造成bào zhà的物理傷害。以及,之前跟琳戰鬥的時候,手掌的穿刺傷。
這些傷,正在醫療設備的治療下,穩步的進行康復。
隨便大人的精神力量,可以調動身體的活力,能夠讓傷口更快速的復原。
獨腳的傷勢,就是如此痊癒的。
隨便大人將精神力量送入池的體內,說:“你們都有誤解,不是我的精神力量可以治療,而是通過我的精神力量,讓身體不再受到你們腦子的影響,從而進入一種順流的狀態。
這種狀態,可以稱爲‘自然’,但並不一定就是健康。就像這棵樹,春天發芽冬天枯萎,這就是自然。而健康,則是人類通過各種手段,讓這棵樹一年四季都綠着。
所以,能不能恢復根本不是我說了算。不過……”
隨便大人擡頭看了看隊長,接着說:“這小子的精神狀況,只有靠自己。”
池眨眨眼睛,表示完全不理解,自己的精神狀況有什麼問題呢?
隨便大人:“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的時刻,而且還不止一次。遇到困難,那些幾乎快要將人撕碎的痛楚,這個時候,是放手讓自己被撕碎,還是繼續抓住扭曲呢?
倘若繼續抓住扭曲,也會分成兩種,自怨自艾給自己設定一個‘我的命就是這樣’的未來。抓住這個自我設定,然後轉移注意力,說什麼富貴在天的安撫,卻又並不是真的認爲富貴在天。這種人,就是一般人。
還有一種,就是去對抗這種痛楚,認爲自己必須做些什麼,認爲自己必須扛過這個痛楚。然後,設定一個目標,去摧毀阻擋在這個目標前面的所有困難。這種人,就是所謂的修道者。”
琳:“你也知道修道者?你在偷聽我們講話?”
隨便大人:“袁長文重新定義這些詞彙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一般人的情況我們不需要多說,修道者吶,看起來在對抗,看起來充滿了奮鬥和向上,但其實依舊也是在抓住扭曲,背後依舊是恐懼在鞭笞。
每個人都會經歷這些狀況,有時候會感覺自己一腔熱血無法被阻擋,那就是修道者的狀態。有時候,又會自我放棄,自己設定一個‘我沒希望了,只能這樣’的未來。兩者都是扭曲。
我想說的是,其實在這個時刻,可以選擇順流。任由自己害怕,任由自己恐懼,任由自己被那股吞噬感所吞噬。不去抓住扭曲,不去自我設定人生意義,任由自己被吞噬。然後會發現,吞噬之後,會有一片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