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廉助帝國,某處,地面。
琳漸漸開始融入,不是之前那種單純的不去控制,而是一種主動的融入。
彷彿,在微電流刺激之前,琳就已經感受到自己應該這樣做。
一片粉紅色的花瓣,就算在狂風暴雨的摧殘中,似乎也能隨風飄揚。
不僅僅是柔,不僅僅是無法被打中。
那片粉紅色花瓣,甚至還會攻擊。但整個攻擊的狀態,就像大自然的巧合。
石頭被炸裂四處飛濺,一片花瓣落在上面,跟隨石頭一起跌落在地面。
很難講,是因爲花瓣撞擊石頭碎片,而導致這塊碎片落地。也不會因爲落地的時候,花瓣在上石頭碎片在下,覺得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雯羅勁的融入就是這樣,根本不存在什麼戰鬥,只是融入。
非要講成戰鬥,非要講招式的輸贏,也可以,只不過那是旁觀者眼中的事情。
琳在融入的狀態越走越遠,越來越舒服。
因爲粉紅色裝備之所以可以使用雯羅勁,不是小麗在計算應該怎樣出招,而是粉紅色裝備容納着袁長文的精神力量。
儘管已經爆發過一次,儘管剩餘的精神力量很少,不足以再爆發一次,但依舊是袁長文的精神力量。
相當於,袁長文的精神力量負責引導和創建融入的狀態,而琳要做的,只是不去阻礙,就可以好好的長時間的體驗這種融入。
如果僅僅是自己練習,往往剛剛進入融入的狀態,不到幾秒鐘,就會分心脫離那種融入狀態。又或者,是發現自己正在融入,這種高興和發現的喜悅之情,瞬間讓腦子再次掌控身體,從而再次脫離融入的狀態。
更多的時候,發現自己再也沒法進入融入的狀態。甚至,會到處炫耀自己曾經有過融入的狀態,以至於將這種炫耀當作主要,而忘記了繼續融入纔是關鍵。
彷彿,我不需要一直融入,只需要曾經有過這種輝煌,而別人沒有,那麼練習雯羅勁就值了。
琳的運氣很好,或者說,是阿月刻意營造出這樣的好運。
一旦體驗過融入,就會知道,曾經的生活都是狗屎。
琳:“太棒了,完全沒有想過什麼戰鬥,完全不想去思考。”
粉紅色花瓣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之中,風雨變成了點綴。說不清楚,是風雨推動花瓣飛舞,還是花瓣飛舞之後風雨一起來配合。
琳主動閉上眼睛,眼前的世界,以及各種絢麗多彩,根本比不上內心正在散發的舒服。
沒有什麼好看的,沒有什麼比得上此刻內心的舒服。
那些面帶笑容的殘疾,那些說陽光明媚的瞎子,是不是也處於這種輕鬆自然的狀態呢?
並不是什麼積極向上,而是根本無法抑制內心散發的舒服?
琳感受着這種狀態,似乎很好奇,曾經的自己爲什麼會認爲生活充滿敵意,難以相信自己會覺得生活現實之類的。
粉紅色裝備中的精神力量維持着融入的狀態,而琳,則是貪婪的感受着生命本來就是的模樣。
難道隨便大人,一直都處於這種狀態?
琳笑笑,沒有理會這些思緒,也不想去分析什麼。因爲一旦分析,一旦使用腦子去思考,就會打破這種融入的狀態。
沒有什麼好分析的,似乎,從來就沒有問題存在過。
那些問題,那些看起來需要解決的人生大事,似乎都是自己編造的玩意。
琳發現自己有些奇怪,似乎想不起自己究竟有什麼人生大事需要處理,似乎想不到有什麼事情可以比享受此刻的融入更加重要。
是的,此刻的自己什麼都沒有,但似乎,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彷彿有一個人縈繞着自己,託舉着自己在前進。
那些所謂的問題所謂的人生大事,只是這份思維自編自導的狂風暴雨而已。
琳突然覺得有些噁心,對於曾經的自己感到噁心,對於那些叫囂着努力的人感到噁心。很好奇,如此明顯的恐懼,自己怎麼會沒發現吶。
嘭!
拳頭再次打在粉紅色裝備上,實打實的打中了。
然而,琳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被打中而已,很正常啊。
有什麼不能發生的吶,憑什麼認爲這些所謂的壞事不能發生吶。
琳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糾正什麼,並不是單純的什麼都不做,而是簡單的跟隨流動。
樹葉不是覺得地面需要自己,所以才落下。
瀑布不會認爲自己這樣的落差可以吸引觀衆,所以才流向這裡。
它們什麼都沒有糾正,什麼都沒有做,但確確實實又有這些行動。
非要在人類身上找到這種自然,也許只有拉屎這個行動了。
撲哧!
琳突然笑了,想到自己用拉屎來形容,就會覺得好笑。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覺得非常噁心。如果曾經的自己在現在的自己面前,估計會覺得這人很低俗,怎麼可以講什麼拉屎吶。
到處都是扭曲,琳在融入的狀態,藉着這種類似作弊的手段,看見了自己腦子裡的扭曲。
本來沒有這些說辭,硬生生將這些說辭扭曲出來,就因爲大家都贊成麼?
比如那種“人嘛,本來就應該這樣”之類的說辭,不需要在意具體內容是什麼,就是一種扭曲而已。
最關鍵的是,那種抓住這些扭曲,那種認爲這種扭曲就是真理的一種情緒,那是恐懼的變裝表演。這種抓住,這種情緒會讓人非常噁心。
琳想起之前隨便大人的話語,似乎自己切實的感受到了。
做什麼不重要,說什麼也不重要,同樣的話語,機器人說出來跟人說出來,完全是兩回事。有沒有抓住這些扭曲,有沒有相信這些本來無法確定的事情,有沒有用濃烈的情緒來保護這些扭曲,這纔是讓人噁心的地方。
琳在融入之中遨遊,就像多年沒有洗澡的人,突然跳進澡堂水池。不需要搓背之類的,那些髒東西似乎自己就會掉下來。
因爲太久沒有洗澡了。
“池!住手!”
不是琳,也不是池,而是隊長的聲音。
琳好奇的看着遠處,似乎好幾個人站在那裡。
阿月被打敗了嗎?
刀哥死了嗎?
琳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彷彿腦子很久沒有使用,有些卡住了。就像午覺睡太久了,導致醒來時候有些茫然。
面罩上顯示着各種數據,但琳卻覺得太麻煩,根本沒有仔細去看。
似乎,總會有人告訴自己,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分析研究。
不過,好像這種狀態被大家稱之爲,懶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