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廉助帝國,某處,地面。
準備什麼呢?
如果張家的星艦在軌道上投放那個細胞,衆人自然沒有什麼好準備的。
但現在,既然有穿梭機下來,那麼可以準備的東西就很多了。
比如,應該怎樣交談,比如關於之前任務,比如緊急情況下的戰鬥。
很多東西都可以準備,雖然不知道穿梭機裡有多少陸戰隊員,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帶隊,但至少不是直接面對那個細胞的無力和絕望。
忽然之間,似乎陸戰隊員們充滿了活力,思緒開始廢物,想到了各種場景以及針對某個場景的準備。這種幹勁,這種活力,似乎讓每一名陸戰隊員都感覺自己可以解決接下來發生的問題。
而琳,卻在這個時候,感受到一些噁心。
看着眼前陸戰隊員的準備,沒問題呀,但爲什麼自己會感受到一些噁心呢?
琳有些不明白,也許隨便大人在這裡的話,可以很好的解答。
但這種噁心就在這裡,琳感覺非常明顯,就像自己吃了什麼噁心的食物卻已經吞下的那種感覺。
是因爲自己腦子裡的扭曲嗎?
琳沒有認爲是別人的原因,更願意相信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腦子裡的扭曲所造成這種噁心的感覺。
扭曲這個詞彙,來自隨便大人,其實,琳關於順流的很多東西,都是來自隨便大人。當初在山脈第一次遇見隨便大人的時候,琳就被灌輸了很多東西。
更加詳細的描述扭曲,應該是,一廂情願的相信那些本來無法確定的玩意。
泛泛而談,比如“男人都喜歡身材好的女孩子”,比如“男人心中都藏着一個機車夢”,這些說辭到處都是。但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這樣。
而這種毫無根據的肯定句,就是一種扭曲。
如果走得更加深入一些,扭曲還包括那些理所當然的事情。比如“做兒女的是應該孝順父母”,比如“做人首先就要講究誠信”。
再深入,就會發現那些從來沒有被思考過,那些從來沒有被懷疑過的區域。比如“我看見這張桌子,就證明這裡真的存在一張桌子嗎”,比如“我記得昨天吃了牛排,但我昨天真的吃了牛排嗎,或者,真的有昨天嗎”。
到最後,就會發現,似乎這一切都只是一廂情願的相信,都只是一堆扭曲所構成的玩意。是我抓住這些扭曲,是我相信這些扭曲,才讓整個世界以及我自己的生活得以存在。
於是,所有的詰問都指向最後一個問題:
我是誰。
琳感覺,是因爲自己腦子裡的扭曲,以及自己從融入狀態退出來之後,兩者相互碰撞產生的噁心感。一旦知道這種噁心感來自哪裡,似乎就沒有必要去轉移注意力,也沒有必要放過腦子裡的扭曲。
如果並不知道這種噁心感來源於自身對腦子裡的扭曲所產生的排斥,那麼就當作自己情緒不好,或者是認爲自己太閒了之類的。不斷的去轉移注意力,不斷的去忽略那種噁心感,就是在拒絕毀掉腦子裡的扭曲,也是在拒絕成長。
琳突然想起,自己在演武場的時候,似乎對着獨腳感受到這種噁心。那個時候,獨腳牢牢抓住扭曲的狀態,就是讓琳感受到噁心。
現在,終於對自己感到噁心了嗎?
琳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但現在,這種噁心感如此強烈,如此明顯的出現在琳的體內,就像噁心到想要嘔吐的感覺。
爲什麼這個時候會出現這種噁心感呢?
琳退後幾步,稍微遠離衆人,一個人在那裡感受着內心的噁心感。
這種事情,別人沒法幫忙。如果琳想要轉移注意力,那麼別人是很好的幫手。但是,琳並不想轉移注意力,並不願意繼續抓住腦子裡額扭曲。
大多數人遇見這種情況,都會立刻逃離,想盡辦法讓自己開心起來,想盡辦法壓制這種情緒。甚至,會因爲自己這樣認爲,所以看見別人出現這種情緒時,第一反應是過去安慰,是過去開導。
琳不需要安慰不需要開導,別人的話語只是一種阻礙。
就這樣站在那裡,就這樣感受着這種噁心,琳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腦子裡的哪個扭曲造成了這種噁心。
這時,穿梭機已經肉眼可見的在天空中。
只不過,琳完全沒有心思去看。
穿梭機降落,人踏出。
衆人都傻了,完全沒有想到,是張家大爺親自過來。
“大爺”是一種稱謂,一些新興的家族往往爲了顯得自己有文化,特意去母星時代的那些經典書籍中尋找詞彙。比如什麼長老或者太上長老之類的。
而張家,本身就誕生於母星時代,本來就是跟着帝國之父一起創建了金廉助帝國,根本不需要那些好聽的詞彙來裝門面。
“你大爺永遠都是你大爺”,於是張家的巔峰,被稱爲大爺。
陸戰隊員發現,自己的各種準備完全變成了泡影,那些計劃那些安排,全部都變成了笑話。面對張家大爺,所有的精心策劃都變得毫無意義。
隊長才不管什麼張家大爺,或者說,張家大爺來得正好合適。
“你準備好,去死了麼?”
張家大爺:“沒有。你呢?”
隊長:“我已經想死很久了!”
說完,隊長一臉猙獰,帶着全身的憤怒,一拳砸向在自己面前的張家大爺。
嘭!
精神力量釋放。
隊長連反應都沒有,直接被轟在地面,甚至還保持着出拳的姿勢。
咔嚓!
陸戰隊員瞬間舉qiāng,瞄準,射擊。
張家大爺根本就沒動,精神力量構成的屏障,擋下了所有的子彈。
dàn yào耗盡,射擊停止。
張家大爺屁事沒有。
隊長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根本做不到,那股精神力量一直壓着隊長。
“爲什麼?我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張家大爺:“你願意爲張家死嗎?”
隊長:“什麼狗屁張家!我是張家的陸戰隊員,我願意爲張家戰鬥,我可以容忍受傷甚至死亡。但是,爲什麼要投放那個細胞?爲什麼要想扔掉玩具一樣扔掉我們?爲什麼要直接殺掉我們!”
張家大爺:“你不願意爲張家死。”
隊長:“放屁!我沒有必要留在張家,你的所作所爲,只會讓戰士們寒心,只會讓那些甘願爲張家犧牲的陸戰隊員傷心。還有那些已經犧牲的陸戰隊員,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們嗎?你這樣做,就不怕寒心導致張家崩塌嗎!”
張家大爺:“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