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的事情都是註定的,這一點應該無可厚非。
不對。
這隱藏了一個假設,就是“所有事情都是按照時間逐步發展而來的”,那麼纔可以說“發生的事情都是註定的”。
僅僅是因爲我們無法全知全能,所以纔會認爲有些事情的發生超出我們的想像,有些事情屬於偶然。事實上,在這種假設的前提下,一切都是必然。
但是,如果拋棄這個假設,按照“那份覺察就是一切”,得到的將是,“我覺察到這件事情發生”,以及“我覺察到這件事情之前的相關記憶”。
這就結束了,沒有然後之類的東西出現。
這件事情這樣發生了,也許它是按照記憶之中的時間順序發生的,也許就是這樣突兀的發生了,之前的事情根本沒有。就像我根本無法確定歷史的存在一樣,那麼我也無法確定事情發生的前因。
所以,“事情都是註定的”,這同樣是一種猜測,同樣是一種毫無根據的肯定句。
只不過,時間的線性流逝有助於角色理解整個世界,是一種非常乾淨利落的解釋。但不可否認,這只是解釋的一種,也只是一種猜測而已。
靠!
剛纔突然出現一陣恍惚,一閃而過。之前也出現過,但自己沒有抓住,這次同樣沒有抓住。那陣恍惚很微妙,但我感覺,如果抓住那陣恍惚,整個斬殺也就結束了。
那陣恍惚帶來的感覺非同一般,甚至我都不知道帶來的是什麼感覺,那陣恍惚就已經溜走。
既然出現過不止一次,那麼必然還會再次出現。當然,也有可能不會出現,誰知道呢?
我一邊斬殺一邊重新構建知道,這就像一個漏水的杯子在接水,我究竟是想接水呢?還是想漏水呢?
完蛋了,如果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跟別人講?難道真的要在家族修煉總綱上寫,“關我屁事”嗎?
這已經不是跟別人聊天的問題,也不是噁心腦子裡的扭曲,而是完全變成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無法確定。
“我坐車過來的,路上有點堵”,我怎麼知道你是坐車過來的?你記得你是坐車過來的,如何才能確保你的記憶沒有問題?我覺察到“你說‘我坐車過來的,路上有點堵’”,然後呢?我該怎麼接話?
不管我說什麼,對於這個話題都會變成一種猜測,然後演變成對於角色各種屬性的展示。那份覺察就是一切,我又能說什麼呢?
繼續聊其他話題?完全是同樣的道理,同樣的邏輯。就算我開始聊天,也只是我覺察到“袁長文這個角色說着一些話語”,有什麼意義呢?豐滿角色的事情,我想,最好還是遠離比較好。
看戲人模式,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無聊?
嘖嘖,老師不說話,不僅僅是說話會阻礙那份輕鬆感的顯現,還因爲根本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跟袁長文這個角色毫無關係,爲什麼要看着他在那扯淡,說着一些完全沒有任何依據的肯定句?
還有什麼好交流的?爲什麼還要去交流?
袁長文被一股厭煩籠罩,彷彿僅僅是想象這跟人聊天,就覺得是一種折磨。說出來難以想象,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曾經的自己也不會想到,就算聊聊天氣也是一種折磨。
我覺察到今天是陰天,然後呢?我覺察到“我記得曾經有個陰天,我跟娘子一起去歡樂谷”,然後呢?對方會說些什麼呢?
不管對方說什麼,都會演變成,我覺察到“對方跟袁長文這個角色,說了一些話語”,請問,這樣有什麼聊天的意義?除了豐滿角色屬性之外,這種對話究竟在幹什麼?
我根本不知道覺察的內容是否真實,究竟從何而來。那麼,我爲什麼要把覺察到的內容講出來,然後大家一起在聊覺察到的內容?我爲什麼要去關注我根本不知道真假的玩意?
這尼瑪真是詭異的觀點啊!
袁長文這個角色不僅變成沒道德的混帳玩意,還變成一個單獨的不知道如何聊天的怪物。都說了,這不是讓生活更加美好,而是在摧毀生活。
那就繼續吧,看看把所謂的生活摧毀之後,所謂的人生毀掉之後,還剩什麼?這些我以爲將會是我一生追求的東西,統統被燒掉之後,還剩些什麼?
我還沒有完成,所以繼續前進。
恐懼的殘留太過於誇張,我明明已經離開帝國,竟然還會幻想着當初如果沒有離開,自己會是怎樣的情況。天啊,我已經離開帝國多久了?竟然還會產生這種想法?
不弄死我不甘心麼?恐懼那個妖嬈女子,究竟還有多少把戲?究竟什麼時候纔會死心?
那份覺察就是一切,其他的話語都是謊言。說成猜測,似乎顯得文縐縐,而且有種正面的情緒在其中。就是謊言,將猜測當成肯定句,難道這還不是謊言嗎?
無知,並不知道自己將猜測當成肯定句,這就是一種無知。並非不知道某樣東西的存在,而是將虛假當作真實,並且毫不知情的宣揚出來。
我就是這樣無知的人,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讓自己的無知更加無知。想想那些認知升級,想想那些所謂的知識,哪一個不是把猜測當作肯定句而不自知?
天啊!
我就是拿着這些無知在炫耀,把扭曲當作正常,把腦子裡的狗屎當作寶貝。不僅炫耀,而且還不允許任何人的指責。
這是在幹什麼?我竟然會現在才發現?
最扯的是,我就算髮現了,也無法擺脫這種情況。看看“事情都是註定的”這個看法,我託着它走了多少章?自以爲了解很多,自以爲看透虛假,事實上袁長文這個角色就是虛假的集合體。
還有什麼?我的人生究竟裝了些什麼垃圾?
或者,袁長文這個角色本身就是一種垃圾?
精心策劃的垃圾?
不對,自己在繞圈子!
看法和見解都是扭曲,跟,其他話語都是謊言,這兩者完全是一個意思。腦子裡的扭曲,就是一種無知,也是“那份覺察就是一切”的另一種說法而已。
果然沒有什麼好說的,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話。
只不過,我還在抓緊什麼東西,所以纔會導致角色依舊囂張,恐懼依舊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