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袁長文感覺自己似乎正在排斥自己的**,彷彿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樣。之前是要不斷提醒自己不是袁長文這個角色,而現在,似乎主動進入這種狀態。
對別人更是如此,自己似乎很難理解別人的話語,尤其是那些充滿扭曲的看法。大家都在贊同,而我卻感覺那些話語並沒有什麼出彩,就像講述現在幾點一樣,平淡無奇。
任何事情都是分心,不管是多麼正常的事情,彷彿只要自己忙起來就沒法思考。而所幸的是,當自己安靜下來之後,斬殺猶如空氣一般包裹着自己。
沒有什麼值得留念,因爲這一切根本就不存在。而夢境那個比喻也有個微妙的誤導,彷彿自己醒來之後依舊是一個侷限的存在。
就像我做夢,雖然夢中的我並不真實,雖然夢中的一切都是泡影,但我醒來之後可以體會夢境中的種種感受。前提是,我還記得的話。
但真實,是沒有角色存在的。也就是說,這場夢境醒來之後,什麼都沒有。不會存在某個角色在那裡細細品味夢境中的一切,如果有,那麼只能說明自己依舊處於虛假之中。
就像所謂的飛昇,或者進入什麼仙界神界魔法界之類的,終究還是有角色存在,終究還是虛假。哪怕可以長生,哪怕何以與天同壽,也是虛假。
搞笑的是,“與天同壽”本身就是建立在假設之上,假設時間是線性流逝,假設天一直都存在,那麼我纔會許願“與天同壽”,纔會驕傲“與天同壽”。
我並沒有辦法確定“天”一直都存在,我只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表示,天一直都存在而我只生活幾十年。
自己真是弱智啊,這種畫面元素解釋畫面元素的方式,我可以輕易不去相信。但畫面元素的解釋關乎到自身的時候,就開始相信了。這尼瑪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情緒太強大?
而用定格動畫來比喻,同樣有一個微妙的誤導。第一幅畫展示我打人,第二幅畫展示那人倒地。通過畫面元素解釋畫面元素,那麼此人倒地正是因爲“我打人”。但事實上,第二幅畫真的是因爲“我打人”才呈現的嗎?
誤導之處在於,彷彿之前的畫面元素確實存在過。就像定格動畫一樣,雖然每一幀之間並無因果關係,但因爲連續的播放,讓這一切顯得具有因果關係。
關鍵是,我並不能確定,上一刻真實發生過。我並不知道上一刻的內容是否被畫面元素呈現。
就像只有一副畫面,但其中我記得很多之前的畫面。
我做不到,隨時隨地,總有過去在影響我,也有未來在影響我。並且,這些不是說“我不相信過去未來,只是爲了生活方便交流方便,所以假裝認同過去現在”,根本不是。
相反,我並沒有擺脫這些東西,腦子裡的扭曲依舊輕鬆掌控着我。
現在的欺騙似乎又改變策略,不會用什麼必須這種強橫的字眼,反而用“人生最差也應該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之類的懷柔話語。
鬼扯。
我根本就不應該繼續講道理,直接燒掉啊,毀掉人生毀掉生活毀掉一切啊。自己就是瘋了,就是不講道理,就是憤怒的火焰瘋狂燃燒。
跟虛假將道理?將什麼道理?最終只會變成一種妥協,然後安撫憤怒狂躁的內心,繼續沉睡。別人也許喜歡,社會也許贊同,世界也許因此才存在,但關我屁事。
家人還在影響我,依舊是那種懷柔政策。彷彿自己可以不孝順,但至少應該回去看看。做人何必這麼絕情吶,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影響什麼也不會耽誤什麼。
可怕的是,我竟然真的在思考是否會去看看。
腦子裡的懷柔政策,彷彿給我一種幻覺,自己已經擺脫家人的影響,已經不是家人在控制我,而是我選擇回去看看。彷彿這一切是我主動選擇的,是我在使用腦子而不是腦子在掌控我。
狗屎。
到處都是陷阱,那股莫名力量真是不知疲倦的欺騙我。也許,看破之後會覺得很神奇,明明這麼簡單自己怎麼沒有想到。但事實上,每次自己覺得自己已經擺脫欺騙的時候,虛假總是乘虛而入,悄然看着我的自以爲是。
事情自己會呈現,並不是說什麼事情自己的運作,或者因爲都是必然那麼等待事情慢慢發展。沒有發展,沒有時間,也沒有因果關係。
只有此刻,我只有此刻,只能覺察到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至於未來,我不知道,也不需要去思考什麼。還有什麼上一刻的畫面元素如此真實,是否需要找到一種解釋來合理化只有此刻,都是狗屎。
事情就是這樣呈現了,我沒法去控制,因爲不存在因果關係,不存在時間,那麼自己怎樣去控制?這不是扯淡嗎,明明自己不知道,卻要裝作知道這一切的模樣來思考來權衡。
袁長文感覺很荒謬,怎麼可能只有此刻吶。但內心的另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說,就是隻有此刻,而自己感覺也是如此。但情緒的力量很強大,而自己似乎還差點點。
那種只有此刻的感覺正在慢慢浮上來,但又差點點,自己只能很模糊感覺到那種狀態。
事情就是如同魔法般突兀呈現,那些看起來的道理只是畫面元素解釋畫面元素,只不過是爲了顯得真實。
所以我能控制啥?
包括我本身,也只是畫面元素,所謂控制,依舊是畫面元素解釋畫面元素。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看起來這句話非常正確,也常常被人引用。但我不知道,引用這句話的人是否做到,還是說僅僅用死人的話來豐滿角色豎線,來獲取一定的崇拜。
就算做到,這是沉睡,也是安撫。對於夢境來說,這種活法也許不錯,沒有煩惱沒有憂愁,自然也不會因爲羨慕而產生更多的情緒。
但斬殺,對於通過地獄來毀滅一切的我來說,這就是安撫。想讓我平靜下來,想讓我停下來,想讓我去享受這個世界,鬼扯。
也許曾經的自己就是這樣認爲的,也許曾經的自己有幸處於這種怡然自得的狀態,但不是現在。
不真實就是不真實,拋棄就是應該拋棄。說再多,無非就是想要抓住這些自我定義,講再多道理,無非就是想承認角色是真實。或者,至少應該認真對待這次的人生。
看看吧,哪一個不是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