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向了六月,這小子也正好看向了我。
“能告訴我爲什麼嗎?”我轉過了身子,正面對着他,“當年無論什麼事你都能爲我出頭,即便是在學校惹了再大的禍你都能給我扛下來,可爲什麼那時候你竟然會出賣我,把我送給吳峰?”
我對六月的質問引起了包房內所有人的注意,紛紛扭頭看向了我們。
“哦?難不成你那時候還真覺得我是在保護你吧?那隻不過是我在學校無聊,弄出來玩玩的,跟你們這些廢物們在一塊,多能顯示我仗義啊。”
六月咧了咧嘴,潔白的牙齒裸lu在空氣中,就像全世界都影響不了他的心情似的。
想當初,我是最喜歡看到他這個表情的,但現在看到,卻從心裡感到噁心。
“後來...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得到歐陽菲的親賴,還能有王迪這個小妮子護着你,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後來吳峰找上了我,你也知道,我家勢力小,他們給了我那麼大的好處,我有什麼理由不把你賣給他呢?”
說完,六月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臉上那份瘋狂就像是看到了多麼可笑的事情一般。
“不過可惜啊,吳峰和孫胖子那兩個混蛋竟然因爲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銷聲匿跡了,老子原本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些好處,可卻全特碼的泡湯了,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爲你!”
“要不是你,青竹現在已經分崩離析了,要不是你,王泊強也早就死在洛餘海的手裡了,王迪那小娘們兒早就被老子丟在牀上了!”
越說越瘋狂,六月的雙眼竟然變得血紅。
而王迪在聽到他的話之後,也憤怒的冷哼了一聲。
“哼,不過呢,好在有了你做的那些事,讓老子現在抱上了一條更粗的大腿,哈哈哈哈...”
更粗的...大腿嗎?
看樣子,六月真的是今時不同往日了,當初被孫胖子打的跟狗一樣的人,現在竟然能夠跟肖靜平起平坐,甚至還隱隱表露出了能夠抗衡的意味,這就不得不耐人尋味了。
“很好,只要你不是迫不得已背叛我就行。”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麼希望六月說出‘迫不得已’四個字,而現在,我也終於徹底死心了。
也就在這時候,外面籠子裡已經結束了戰鬥。
黑色短褲的人終於把對手給打倒在了地上,一灘鮮紅的血跡在籠子裡不斷擴大,顯然那紅色短褲已經活不長了。
下面,就該輪到黑子和長毛了吧。
我默默地握緊了雙手,眼前的一幕讓我的恐懼更加深邃了。
黑子,千萬別有事。
“我說,這麼熱鬧的事,你們就不準備壓點賭注啊?”易老四手裡的燒雞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在衣服上使勁抹了兩把以後,沾着酒在桌子上寫下了兩個字,一個是黑,一個是毛。
“今天四爺坐莊,大家買定離手...”
“胖子,你還是省省吧,我已經在場子裡給黑子買了一百萬,你手裡那點,不夠看。”
肖靜雙手抱着肩膀,一縷頭髮彎彎曲曲的從額頭上自然的垂到側面,撇了撇嘴,朝着易老四說道。
“劉峰,這一百萬我是替你買的。”
肖靜的話就像是響雷一樣,震得我差點說不出話來。
一百萬,就這麼輕易的送人了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是張了張嘴,“謝謝...”
“不用謝,這一百萬算是我借你的,要是輸了,你可是得還我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沒再去跟她說什麼,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場地,那周圍的人們大部分都在回味着剛纔的血腥,只有少數人,已經重新拿到了票據,買好了新一場的比賽,在那嗷嗷叫着讓開始比賽。
“喲,沒想到你這女人還挺大方,出手就會一百萬啊。”六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支票,刷刷刷寫了幾筆,遞給了身邊的人,同樣是一百萬送了過去,“給我投長毛,順便告訴他,如果輸了,就死在裡邊吧。”
這時候,場子裡也開始沸騰起來了,在籠子上方一個手持話筒的山羊鬍男子,正拿着一個麥克風朝着這些人大聲喊着什麼。
“...現在宣佈下一場比賽,是由我們休息了一個月的長毛魔王,今天要上場了!而跟他對戰的,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叫做...你叫什麼玩意來着?”
主持人這話一出,場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這王八蛋,竟然從氣勢上壓迫黑子,還沒進去,就給了他一個心理壓力。
可黑子,卻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這唬逼竟然還咧着嘴笑了起來,“我是你們黑大爺!”
大爺的!
黑子這小子怎麼可能被主持人幾句話給弄蒙逼了,我聽見他的話,立馬黑黑的笑了起來。
主持人因爲黑子的話臉色開始有些發白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爲沒達到預想的效果而懊惱。
“現在兩位比賽人員入場。”
被黑子弄得沒心情主持,乾脆就直接讓他們兩個進了籠子。
裁判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上穿着一套服務生的服裝,站在籠子外面,只是說了一聲開始之後,就躲得遠遠的了。
我一看那主持人這麼幹脆的開始了比賽,頓時心裡就慌了起來,急忙拿出了vip包房內的話筒,朝着場外大聲的喊了起來。
“黑子,你是我兄弟,安全最重要...”
話還沒說完,話筒就被王迪這妮子給奪過去了,“黑子哥,別管大叔跟你說什麼,我給你說,你一定得好好打,反正在這殺人不償命,往死裡整!”
而這時候,外面的大屏幕上也顯示出了賠率,黑子的賠率竟然是一賠五。
在籠子裡,黑子苦笑着看了我們這邊一眼,點了點頭,顯然他也對王迪的性格有些無奈。
“小子,你是第一次來這打拳,我給你講講規矩,知道麼,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規矩。”通過籠子裡的話筒,長毛的聲音順利的傳到了場外。
黑子是個唬逼,從來都是用拳頭說話,從來都不跟別人嗶嗶,現在也只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的聽着,絲毫不理會長毛的‘老資歷’。
“來,先碰個拳,不管怎麼說,今天都是要死一個在這,碰一下算是祭奠吧。”說着,長毛就伸出了右手。
黑子聽見長毛這麼說,也沒太排斥,畢竟有仇的是六月和洛餘海,他一個打手,頂多是擋槍子的作用,犯不着太計較。
可誰知道,這狗孃養的長毛,竟然猛地改變了拳頭的位置,直接朝着黑子的鼻子打去,所謂的禮節規矩就是他孃的狗臭屁!
黑子在猝不及防之下,鼻子上狠狠的捱了一拳,兩道血柱順着鼻孔就留下來了。
而且不光是這樣,這一拳似乎也把黑子打蒙了,黑子倒退了幾步之後使勁的晃了晃腦袋,努力的擡頭看着長毛。
那長毛見狀,急忙上前,跟狗似的撲了上去,直接用拳頭往黑子太陽穴上打。
真他孃的狠啊,我站在包房裡,拳頭都砸在玻璃上了,這長毛跟六月簡直就是一個胎裡生出來的,陰狠的沒邊。
黑子趕緊擡起胳膊,擋在了側面,好不容易纔攔下了長毛的一拳。
可這時候長毛已經靠近黑子了啊,雙手一勾就拉住了黑子的脖子,膝蓋猛地上撞,頂在了黑子的心窩上。
這一開始,長毛就佔據了絕對的主動,一頓猛揍,打的黑子都傻了。
迪迪站在一邊,氣的跳腳直罵,“草,特碼的這人耍詐,你們瞎了啊?”說着,她就要往包廂外邊走,想去找裁判。
但是從我身邊走的時候,一把就讓我拉住了。
肖靜冷靜的看着籠子裡的比賽,嘆了口氣之後開口,“一旦進去,就說明比賽開始了,什麼禮節都是假的,被騙,只能當成啞巴虧。”
“那你幹嘛不早說?”王迪都怒了,直接從肩膀上推了肖靜一把。
“迪迪!”我呵斥了她一句,我真怕肖靜這娘們兒一生氣把迪迪怎麼樣了。
看着場地裡的比賽,我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啊,雖然我很擔心黑子,但這明顯不是黑子的風格啊,他是那種就算捱了刀也會不顧一切往上衝的人,這樣一直被對方抓着打,明顯是不可能的啊。
“嘿,賠率變了,一賠六點五。”易老四拿着手裡的票子,顯然他也買的黑子,但具體買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就在我受了易老四提醒,看向大屏幕的時候,籠子裡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黑子猛地往後一跳,伸手抹了一把鼻子下面的血,猛地用腳尖從下面踢上來,正中了長毛的下巴窩,脖子上最柔軟的的一塊地方。
當場就把長毛踢得退了回去。
“草泥馬的。”黑子罵了一句,靠着後面的籠子就大口的喘起了氣。
而長毛被踢了這一腳之後,也沒急着上前,只是看着黑子。
他不傻,在包廂裡跟黑子短暫的交手就應該能猜出黑子並不是那些花拳繡腿的廢物,而是真正的殺人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