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
只着中衣的鳳珏在院中舞劍,白衣翩翩,身形矯健,劍尖所到之處綠葉紛落,難得見他興致頗好的樣子。
服侍的婢子有幾個大膽的偷偷往那處瞧了幾眼,眼裡流露着幾抹癡。
這時跑進了一小廝,似有事要報的樣子,只是見那舞劍的男子還沒停下自覺候在一旁。
直到一曲劍舞畢了,自有婢子上前取了劍退下。
接過汗巾擦拭額頭的汗,鳳珏揮了揮手,一干人悄聲退下。
“如何了?”
“回殿下,今日風和日麗,倒是個出遊的好日子呢。”
那小廝低着頭恭敬道。
鳳珏自是知道這暗語中的意思,一笑,起身輕輕一擊掌,便有退至外側的婢子取了衣伺候穿上。
穿戴完畢,一副貴家公子打扮的鳳珏撫過腰間象徵身份的玉佩,眸微閃,說的不經意。
“本殿聽說知書齋又搜得了不少好書,太子知道了定會感興趣的,你去太子府跑一趟。”
“三弟知道本殿愛書,倒是有心了。”
遠遠的聽一聲笑傳來,卻是太子正好聽到那句話。
“參見太子。”
“免禮。”
鳳無缺朝着行禮的一干人微微頷首,走到鳳珏面前,繼承了鳳帝三分模樣的他盡是一派儒雅溫和。
“看來我今日真是來對了。”
鳳珏亦是笑着,微微避開一側,手一伸。
“如此,皇兄請。”
鍾府
這幾日阿不幾乎是天天往鍾府跑,許是自責,也是擔心素素的狀況,每次來這裡,皆不是想着法兒的哄她開心。
笑笑那邊她自是不敢指望了,二人也默契的避開這些話題,包括那夜他的提議。
離開,她確實有些心動,可這幾日阿不隱隱也明白了,鳳無聶不會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遲遲沒有動作,怕是斷定她肯定還會闖上一些禍找他幫忙。他斷定,她沒了他鳳無聶會活不下去。
那份接近自負的自信,她從伊人樓那次就知道了。
事實證明是,她真如他所料般不僅用了他的玉環到處招搖最後更是腆着臉賴在他府上了,而他,沒有說過一句留她的話,從來,都是她在厚臉皮尋求他的庇護。
每每想起此,阿不就有些悲傷,對一個人心理有這樣近乎變態的瞭解,她這輩子怕是逃不出他的掌控了吧?
“怎麼了?”
見她有點走神,語素溫聲道。
“沒事沒事,在想上次講到哪裡了呢。”
阿不揚眸燦笑,既是以後未知的事,那到以後再說吧。
素素淺淺笑開,點點頭。明面上不說,卻也知道他們對自己的關心,心中又愧疚又感動,倒是異常的給面子。
幾個姑娘婢子聚在語素的小院中,衆人看着當中指手畫腳唾沫橫飛只差一腳踩上石桌的女子,聽得甚是投入。
“唐僧乃佛祖座下金蟬子轉世,又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哪個妖精不想吃上他的一塊肉以求長生不老,但是他的大徒弟孫悟空可是八百年前大鬧天空的齊天大聖,有他護着唐僧次次都是有驚無險。”
“照你這麼說,那妖怪都是近不了唐僧的身呀?”
小蠻摸着吱吱的頭,朝着阿不開腔,手往朱漆食盒裡一抓,取了一塊糕點往吱吱嘴裡送,動作做的一派熟練。
她把吱吱帶來給素素解悶,讓它賣賣萌裝裝呆,看着它在小蠻手下的舒服樣也知它不辱使命。
見被問,高深一笑,捋了捋頷下沒有的鬍子,“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妖怪中也有聰明的,終於有一次遇上了一個叫白骨精的妖怪。”
她微一頓,果然見衆人一副翹首以待的樣子。
“然後呢?”
“快說快說。”
衆人催促。
“這個白骨精啊想出了一計,來離間他們師徒……”
阿不挑着回憶講着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此類故事新奇,自然吸引了一干平時只讀聖賢書的素素她們。
聽到最後,小蠻氣的一拍桌子。
“太可惡了,唐僧有眼不識妖,孫悟空救了他三次,居然還給趕跑了。”
“一個故事也能叫你這麼激動,若是真事,你豈不是要將那唐僧狠狠說教一番?”
素素難得開腔打趣,與阿不在一起這段時間,性子也比以前開朗了不少。
“豈止是說教,本姑娘非要打着他給孫猴子認錯,叫他污衊好人!”
小蠻一番義正言辭引得衆人哈哈一笑。
衆人正打趣間,又有婢子端了什麼過來。
見阿不好奇的打量,素素臉上泛開笑意,柔柔解釋着,“這是果酒,以前前往外地四處收賬時在途中遇着一個會釀此酒的人,不會醉人,味道確實極好,便問了方法自己回來釀製。”
說着,婢子已經上前先給自家小姐斟滿了一杯。
來到阿不面前時,微垂的眼裡掠過一抹精光,捏着酒壺蓋的手似乎微微一動,旁人未覺。
道了謝,阿不新奇的端着酒杯看着裡面泛着淡淡綠色的酒液,湊着鼻子微微一聞。
“是葡萄麼!”
“你鼻子倒是靈。”
阿不嘿嘿一笑,“傍上你這麼個土豪朋友真是有口福。”
她感慨,這時代葡萄是番邦之物,運到這裡極是難得,可不是有錢就能得到的,鍾家生意遍佈天下,果然不似外人見到的那般簡單。
“快嚐嚐吧,雖說跟你之前說的紫色葡萄酒有所差別,也是另有風味。”
素素執着酒杯笑看對面女子,擡手就要飲。
“哎呀,吱吱你做什麼?”
小蠻一聲驚呼,吱吱白白的身影一閃竄至素素手上,酒灑了出去。
“吱吱吱吱。”
素素先是一愣,也不惱,隨後一笑,“原是你也要飲啊?”
“吱吱。”
松鼠點點頭。
“給它也斟上一杯。”
婢子取了酒壺走近,卻被阿不接過,心中一驚,語氣有些急迫,“姑娘,讓奴婢來吧。”
“不妨事不妨事。”
阿不以爲是她搶了她活,擺擺手笑嘻嘻道:“我好歹也在你小姐府上白吃了一陣子,讓我乾乾活抵抵資。”
“你也知道啊,我還以爲你不知呢!”
小蠻一聽,馬上打趣。
阿不也不在意,坐於桌旁將自己的酒杯先遞給了語素,斟了杯給吱吱,又自己重新斟了一杯。
沒見到那個婢子已經退在一旁臉色大白的樣子,衝着語素說道:
“這杯一爲吱吱賠罪,二嘛,爲我們友情。”
語素看着淺笑的女子,眼中涌動似有水光,將酒杯與她的輕輕一碰,“幹了。”
“吱吱。”某鼠捧着酒杯也是往前一遞。
“知道啦,還有你呢。”
二人對視一笑,與吱吱一碰杯,二人一鼠仰頭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