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景王此去江南會不會出什麼意外?”蘇然知道寂月景直奔江南之後還是有些擔心,還是沒憋住自己問題。
寂月涼端起桌子上得到茶杯,將一旁寂月景派人鬆來的摺子扔在一旁,絲毫不以爲意:“無妨,他既然親自前去,就說明他對劉阜陽告訴他的消息沒有一點懷疑,這不就是我們想看到的的嗎?”
“皇上說的是。”蘇然低頭稱是,寂月涼的淡定讓他急躁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對了,今日江南那邊有什麼消息傳回來嗎?”寂月涼低頭沉思半晌,突然發現自己這天清閒了不少。
“並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蘇然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心裡默默嘀咕道:“還不是你叫他們不必通知你嗎?”
現在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就是因爲你的一句話啊!
“給他們傳書,不必經過我的同意不代表不需要通知我他們的進展。”寂月涼一愣,無奈嘆道。
“諾。”蘇然接到命令,連忙去飛鴿傳書給魏無徉,這魏家公子這段時間看起來雖然對皇上畢恭畢敬,但是從這種小細節看來,他還是一個無拘無束的不屑權勢之人。
將鴿子放走,蘇然剛要轉身離開,擡眼便看見了不遠處撲騰着翅膀飛來的白鴿。
是蘇起的消息!
自出發去江南打探消息之後他就再未傳書回來過了,看來他已經動身準備進京了!
“皇上!”蘇然帶着蘇起的信急匆匆地跑入大殿,將窄窄一張紙條遞到寂月涼的面前,嘴裡道:“是蘇起的信。”
叫他焦急的模樣,寂月涼也不磨蹭,徑直打開了紙條,只見一行蒼勁有力的字跡赫然出現在上面:已動身離開錦州。
“估計再有五日便會到了。”寂月涼又慢騰騰合上,隨手遞給蘇然。
蘇然蘇起兄弟倆從小便未曾分開如此長的時間,而這次蘇起就算是回來了,也不可能和他有過多的交集。
他能理解蘇然心裡的失落,從小他便一直生活在蘇起的庇護下,什麼事都不用自己操心,最近這段時間所有的事都需要他處理,壓力也大,所以格外期待蘇起歸來。
“嗯。”蘇然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只要蘇起回到京城他就心滿意足了。
“對了,你是什麼時候對嵐煙上心的?這事兒你哥知道嗎?”寂月涼突然又想到蘇然喜歡嵐煙的事,玩心大起,想戲弄戲弄這小子。
“這……”果不其然,蘇然的臉色馬上就變了,雖然沒有明顯的害怕,但是還是戒備起來了。
“說話!”寂月涼故意板起臉,露出十分不滿的神色,眼角眉梢皆是凌厲之色。
“皇上,臣不會再對嵐煙姑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蘇然突然跪在地上,匐在寂月涼的腳下道。
“起來。”動不動就跪,動不動就以爲他要對他們怎麼樣,他真的有那麼殘暴嗎?
寂月涼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但是同他平日裡生氣的模樣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吧?
蘇然不敢反抗,聽話地站直了身體,結果就看到了寂月涼打趣的目光,還有嘴角得意的笑。
“又被騙了。”蘇然苦笑一聲,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份帶着苦澀的悲哀,卻在擡眼去看寂月涼是換上了無奈又不在意的表情。
“行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如果真的喜歡嵐煙,就去問旻婕妤,至於你,想要在暗衛繼續待着就待着,我不會趕你的。”
寂月涼一番話總算是安了蘇然的心,他眼睛裡已經暗淡的光芒又重新亮起來,震驚地看着寂月涼,顫着聲音問道:“皇上,您說的是真的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概也已經自己騙他騙多了,蘇然不相信他的話也情有可原。
“您確定不會騙我嗎?”蘇然此時已經激動,並沒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因爲他知道,如果寂月涼再說自己這是假的,估計他會直接離開暗衛的。
他這段時間被騙得太慘了!這不能怪他不相信天子的話,是這個皇帝太愛惡作劇了!
“行了,真的,不騙你。”寂月涼揮揮手,看着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手下,頓時有些心虛。
被自己整成這樣,蘇然也是第一個了。
以前蘇起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無論用什麼藉口騙他,他都會一臉淡漠的盯着寂月涼看半晌,確定他沒有騙他纔會有所動作,以至於他幾乎沒有上過幾次當。
而蘇然,沒幾天的時間就已經被自己騙了好幾次了,都是同一個孃胎裡出來的,爲何會相差如此之多?
“皇上若沒有別的事,屬下就先告退了。”蘇然看着已經陷入了自己思緒的寂月涼,適時地開口。
“下去吧,江南那邊來了消息及時通知我。”寂月涼吩咐道,隨即站起身朝着大殿門走去。
手頭也沒什麼事,不去出去走走,說不定能碰到流螢呢?
“承翼,此時御花園景緻如何?”從回宮之後,他就沒有再見過流螢,如今她仍在禁足中,是時候讓她出來了。
“御花園景緻正好,風光無限!”這幾日他侍候在寂月涼的身旁,隨時都能看到他出神,眼神還總往窗外看,而他看的方向,這是景逸宮在的西南方。
承翼就算再傻,也明白寂月涼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該如何作答。
“既然如此,通知讓皇后再舉辦個宴會吧,總不能浪費了這春光,宮裡的嬪妃都要參加。”寂月涼煞有其事地點頭,瞟了承翼一眼。
“奴才知曉了,這就去通知皇后娘娘,定不會少了宮裡任何一位娘娘!”承翼低眉順眼地點頭,很快就消失在了寂月涼的視線範圍之內。
沒有了承翼在身旁,寂月涼便一個人走出殿門,一個人朝着景逸宮去了。
一路上左躲右躲,彷彿他是個賊一般。
“這樣的日子也該到頭了。”寂月涼便朝着景逸宮去,一邊在盤算着如何讓他們的親近變得順理成章。
蕙貴人的父親一段時間貌似同寂月景很近,而且這次寂月景去江南,說不定回去見他。
等到寂
月涼想到了方法,他也已經到了景逸宮流螢內殿的窗戶外。
冬日裡傲然盛開的白梅此時只剩下了乾枯的樹枝,在什麼植物都沒有的院子裡顯得格外地淒涼。
聽着內殿裡流螢低聲輕柔的話音,寂月涼走到窗邊,翻身就進入了房間。
隨着輕微落地的聲響,流螢轉頭看向窗戶旁的人,耳朵裡嵐煙喋喋不休的嘮叨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娘娘,你說……”嵐煙剛要轉身繼續數落她家仍舊不讓她省心的主子,結果轉頭就看到了一身明黃的寂月涼。
雖然心裡很是驚訝,但是她還是不動聲色地退出了房間,還順便將殿門關緊,告訴紫蘭等人說娘娘身體不舒服,正躺着休息呢,不要隨便進去打擾她。
除了紫蘭覺得納悶,其餘的人到沒有什麼反應。
“娘娘身體真的不舒服嗎?”爲什麼她剛纔看着她沒有發現一點?
“嗯。”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嵐煙轉身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留着紫蘭一個人站在殿門在糾結,是不是應該去請太醫。
不過費勁腦汁考慮了半晌,她還覺得嵐煙做事周全,如果需要太醫的話,定不會如此氣定神閒的。
寂月涼看着傻愣愣地注視着他的人,心裡別提又多柔軟了,幾日不見的積累的思念瞬間如同潮水般涌上來了。
“螢兒。”寂月涼靠近幾步,將流螢一把攬入懷裡,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這樣的話,他就能隨時隨地和她在一起了,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他們也不會因爲任何的原因而無法相見。
“皇上今日無事嗎?”雖然被禁足在景逸宮,但是流螢還是知道這幾日需要他處理的事情還是很多的,而且紫蘭也時常在她的耳邊絮叨,說他又沒有沒有去任何嬪妃的寢宮,一直在辰乾宮歇息。
“無事,即便有事,我也會來看你的。”寂月涼抱着她坐下,湊近她的櫻脣輕輕啄一下,眼眸中的笑意幾乎讓流螢跟着笑出聲了。
“爲何?”流螢脣角也露出瞭然的笑意,但是還是明知故問,狡黠明媚的眸子讓寂月涼一陣心動。
“自然是想你了。”寂月涼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老實地將自己的心情展現出來。
“臣妾也想你了。”流螢朝着他皺皺鼻子,抱着他的脖子,自己躺在他的懷裡開心的笑着。
兩個人溫存半晌,直到紫蘭再門外問流螢要不要用午膳,這才分開一點。
“送進來吧。”流螢本不願讓紫蘭進來的,然而寂月涼搖搖頭,說了聲“無妨”,流螢這才朝着門口說道。
礙於流螢身子不舒服,今日嵐煙吩咐小廚房做的都是些清淡口味的飯菜,簡簡單單的兩個小碗,盛的便是流螢的午膳。
“午膳就用這些嗎?”紫蘭看到寂月涼在的時候,下巴已經驚訝得合不上了,腳步也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端過來。”流螢嘆口氣,吩咐道,然後纔回頭回到寂月涼的問題,“我這幾日身子不舒暢,吃清淡點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