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楚騰從母親那裡獲得了家傳的《霸王槍法》後,便一頭鑽進了武術的懷抱。楚騰沒有練武的經歷,甚至以前大學時軍訓都是找出各種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來敷衍教官逃避烈日的炙烤和訓練的痛苦。
但是現在,就是前兩天在市集遇到李旭的挑釁後,楚騰更加清楚地認識到,在這種人命如草芥般不值錢弱肉強食的亂世之中,只有實力纔是王道。只有自己比別人強,纔有資格去提保護自己和親人。現在抓緊學會這套槍法,說不定以後還能救自己一命,或者還能救別人救天下蒼生。
楚騰每天早晨會圍着大街跑上幾圈,還做着俯臥撐仰臥起坐等等現代鍛鍊方式來提高自己的基本能力。對於碧玉等人看來,這位楚家大少爺沒事繞着大街亂跑,還伏在地上做着一些煞是古怪的動作,確實有點不正常。
無奈楚騰身體底子才差,練了好幾天恐怕連真正的霸王槍都提不到,更別說拿着那麼重的東西來耍帥動作了。好在身邊還有個好兄弟葛從周時不時地指點一下自己,教他一些基本的臨敵經驗,楚騰才慢慢地摸着門道。說來也是巧事,不知是楚騰領悟能力強,還是葛從周這個“師父”教導有方,隨着一天天的練習,楚騰的進步連葛從周也是暗暗佩服,贊其確實是天生的學武奇才。
楚騰經大哥這麼一讚,自然感到一陣飄飄然,突然心血來潮要和葛從周比試比試一番。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楚騰被葛從周幾個回合便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倔強和死不服輸的性子讓楚騰來不及沮喪,便投入更瘋狂地練習之中。就連老盼着兒子能早些學會這套槍法爲家族爭光的楚夫人,也開始心疼他學得太賣力,擔心他累壞了身子,常常暗示:“騰兒,俗話說的好:‘欲速則不達’啊,想你父親辛辛苦苦練了十幾年,也還是沒把握住槍法中的精髓,才被人奪去了性命。練武,除了勤奮,更重要的是感悟,是舉一而反三。”
楚騰嘴上應着母親,手頭上的槍卻是絲毫沒有停息過。一個月一晃而過,楚騰進步更是如有神助,竟然能和葛從周拼上五十來招。“少爺真是厲害啊,短短一個月時間進步得這麼快。”碧玉看着楚騰手掌上磨出來的硬邦邦的繭子,既佩服他的毅力,但眼神裡更多的是心疼。
楚騰淡淡笑了笑,說道:“男人嘛,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這一個月流過多少汗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也曾想過要放棄,但是葛從周卻一直在刺激着自己,每次和葛從周的交手,都能讓楚騰獲得更大的動力。他現在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要打敗葛從周。但是葛從周也並非凡手,好說好歹也是唐末一名響噹噹的大漢,又怎麼可以輕易給自己打敗呢。
“大哥,你這套劍法叫什麼名字啊?”楚騰好奇地問道。葛從周的劍法輕巧靈動,變化多端。每次看到葛從周舞劍時,楚騰的腦海裡不經意地便浮現出蘇軾的那句“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葛從周坐在楚騰旁邊,隨意地轉動着手腕,手中的劍便幻作無數的劍影,在陽光的反射下形成一朵漂亮絢麗的劍花。
“你聽說過李白斗酒詩百篇麼?其實,李白喝醉酒的時候,他不僅會作出名垂千古的詩句,還會舞出世間最飄逸最灑脫的劍法。揮劍時而像只不過是隨意一擊,卻總能刺向對手的要害,時而迅速詭異,令人捉摸不透自亂陣腳。相傳這套劍法便是青蓮居士醉酒時所作,因此名字也喚作‘醉太白’。”葛從周提起李白,臉上便籠罩着一抹紅潤潤的光,眼神中更是充滿敬意。
楚騰“哦哦”應着,想不到這精妙的劍法是出自詩仙李白之手,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在想,我的霸王槍主要是靠力量,下手勇猛剛烈,而你的‘醉太白’的優點便是敏捷輕快,你說如果我們能各自分享這兩種功夫的訣竅,我的霸王槍威猛中帶着些許輕靈,而你的醉太白飄逸中更帶一絲沉穩,或許我們的武功都能進入另一番境界呢?”
葛從周驚訝地看着楚騰,因爲一般的江湖中人是嚴守自己武功的秘訣,因爲你透露出自己的武功心法,便相當於告知別人你武功的破解之法。所以即使是名家的切磋,也只是過幾個招數意思意思,絕對不會真的傻到互相交換自己的武功心法。
但是這也更令葛從周感動的是,楚騰竟然如此信任自己,他沉思片刻,說道:“學武之人確實不敢只沉浸於前輩們的套路中去,只有推陳出新,纔會有突破有更大的進步。二弟,我同意你的看法。”
楚騰喜道:“確是如此。小弟以前聽過一句話,你一個蘋果,我一個蘋果,我們交換一下,還是隻有一個蘋果;但是如果我有一種思想,你也有一種思想,那麼我們交換便有兩種思想。我想,武功也亦然,只有通過交流,纔會有進步!”
葛從周點頭稱是,心中感慨這二弟說話實在是妙語連珠。但隨即又擡起頭問道:“敢問二弟,你說的蘋果,不知是何物呢?”
楚騰心下一驚,難道唐朝時候還沒有蘋果?可是他明明記得在一本歷史雜誌上看到說,中國是蘋果的起源地之一呀,在湖北江陵的戰國古墓內還曾發現蘋果的種子,證明中國種植蘋果的歷史至少有三千年。難道……難道是唐朝時候人們對蘋果的稱呼不同?又或許蘋果是皇族或達官貴人們纔有資格享受地東西,普通老百姓更本沒有機會吃到?
不管那麼多了,楚騰也懶得去追根問底,便隨便敷衍說蘋果只是一種不常見的水果,便拉着葛從周來互相探討彼此的武功要術,以便取長補短。
“大少爺,大少爺,金玉姐出事了……”正當楚騰和葛從周聊得興致盎然的時候,碧玉從前門跑了過來,面上帶着深深的悲痛與傷心,眼睛紅通通的還腫了一片,亮晶晶的眼淚毫不吝惜地從眼角滑落掉到地上。
楚騰見碧玉哭得如此傷心,不由地又是憐愛又是憤怒,待碧玉一走近便問道:“碧玉,先別哭啊,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我和葛大哥幫你好好教訓他去!”
“不是的少爺……”碧玉竟然不顧形象地用衣袖揩了揩臉上的眼淚,聲音卻是一直抽泣發不出來,最後索性什麼也沒說,直接把手中拿着的一張信箋直接塞給楚騰。
楚騰拿過信一行行地看下去,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看到之後,氣得全身都開始打顫,霍地把手中的信紙甩到地上,眼睛裡迸發着憤怒的火焰,讓碧玉見了都有些後怕。站在一旁的葛從周看着楚騰如此來氣,也彎身見過信紙看了看,由於他來之前金玉已經離開了,楚騰也未曾向他提起以前的事,因此他也只能在心底暗暗猜測,默不作聲。
原來這正是想謀害楚騰,結果被拆穿趕出楚府的金玉寫給碧玉的絕筆信。信中說她懷着悔恨之情離開楚府,奈何天下之大卻無她一小女子的容身之處,思前想後便抱着一絲希望去了揚威鏢局的李府。李旭曾經答應她若是殺害楚騰的計劃得以成功,便要娶她進門,如今她雖然失敗了,但還是渴望他能念以前的露水之情,給她一片棲身之地。
那狗賊李旭纔開始倒是沒有拒絕,還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每天和她大訴恩愛享受魚水之樂。誰知才一個多月,李旭便覺得玩膩了,要拋棄她,哪怕她的苦苦哀求。他說家裡要準備給他娶妻,不方便在住着曖昧不清的女人。就這樣,可憐的金玉被無情的李家掃地出門。金玉自覺沒有臉面再回楚家,可是又無其他地方可去。便給最好的姐妹碧玉些了最後的一封絕筆信,託一個茶館夥計託送了過來,自己已跳河自盡了。
楚騰原想金玉如此愛那李旭,甚至可以爲了他背棄養育她十多年的家,李旭也會被她盲目但又如此熱烈的愛感動,不會再虧待他。誰知道李旭竟然是這麼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想不金玉在天之靈,看着曾經愛過的人竟然是這麼一副臉面,心裡又會作何感想呢?但是,從金玉決定跳河的那時刻起,她的心便已經死了吧?
而楚騰此刻更加糾結的是,他該如何向現在還不知情的兄弟楚奇交代。自從金玉離開楚府後,楚奇一直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彷彿對人生已經失去了追求,而自己活着也應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但是楚騰相信時間是一劑最好的療傷劑,總有一天楚奇會慢慢好起來的。
然而事情到這地步,就好像在楚奇還沒癒合的傷口上在撒一把鹽若是把這件事情如實告訴楚奇,難免他不會失去理智直接便跑到李府去鬧事,那隻會讓事情更加麻煩。
但是如果不告訴他,紙終究保不住火的,說不定等下便會有官府的人通告自己家人去認屍。想到這進退兩難的處境,楚騰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在聊什麼呢?”突然一個聲音猶如鬼魅般出現在楚騰身後,他們三人都冷不禁地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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