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個月又過去了。楚騰安排華青青在原來金玉的房間裡住了下來,青青本來便是個溫柔親切,善解人意的小丫頭,因此甚得楚夫人的歡心。而至於碧玉,從那天楚騰帶着青青回來時,青青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溫情脈脈,碧玉便感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危機感。青青確實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好姑娘,哪怕是對自己,她都會細膩地察覺到金玉姐死後,自己內心的痛苦。
所以當碧玉有時候去青青的房間玩的時候,總會因爲看到房間裡的舊物而想起金玉而傷感時,青青都會溫柔地走過來拉拉自己的手,眼神清澈地看着自己,給予自己一種貼心的安慰。
“青青對少爺好不是更好麼?碧玉應該開心纔對呀,可是爲什麼我看到青青和少爺在一塊細小打鬧的時候,心裡面總會不舒服呢?”碧玉託着香腮趴在窗臺,看着院子里正在練槍的楚騰癡癡地想道。
此時楚騰和葛從周正在院子裡比劃功夫,楚騰通過近兩個月苦練基本功,明顯感受得到自己力量的提升。而那套祖傳的霸王槍法,楚騰基本上能夠運用起來,但是由於實戰經驗不足,施展出來的威力還是有限。
“大哥,再過一個月等我熟練掌握好這套霸王槍法,你可要教我‘醉太白’劍法哦!聽說那天晚上你和李興豪所對的拳法也是精妙無比啊,嘿嘿。”楚騰收過長槍,對着對面的葛從周故作諂媚地奸笑。
“你這小子,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是當時老虎拜貓爲師時,貓也還留了一手爬樹的功夫不是?所以呀,你可不要打我這套拳法的主意。”葛從周見楚騰的樣子好笑,也故意裝作驚恐狀,表示死也不會教他這套拳法。
“大哥,你就教教我吧。我又不會像那忘恩負義的老虎一樣,學會了貓的技術便要把它吃掉。”楚騰不依不撓地撒起嬌來。
葛從周卻對他那副媚狀視而不見,嘴裡卻一點也不放鬆:“哼!你這招還是留着對付碧玉和青青這兩個小妮子去吧,我可是軟硬不吃的,再說,以後說不定你不聽話了,我還可以用這套拳法來教訓教訓你啊嘿嘿。”
楚騰生龍活虎地舞起一招霸王槍法中的“君臨天下”,眼神中也漸漸升起一番睥睨天下的傲氣,哼哼道:“有我楚家霸王槍法,無往而不利,又何懼你這姑娘家玩的花拳繡腿哉?”
葛從週一手挑起反扣在背後的寶劍,一股凌厲的劍鋒便撲面襲來,一邊刺向楚騰一邊笑道:“好啊你這小子,就讓我來會會你這無往不利的霸王槍法。”
頃刻間葛從周便攻出十來招,朵朵劍花綻放,與楚騰手中的長槍相交,傳來叮叮噹噹的脆響聲。
不過百來招功夫,楚騰漸漸開始支撐不住了,臉漲得通紅,汗如雨下,最後只得討饒道:“大俠手下留情,饒了小的一命吧!”說這便把槍往旁邊一扔,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做任何抵抗。
葛從周見他那無賴的表情,手中的劍攻又不是,不攻又不是,簡直拿他毫無辦法。正想收劍入鞘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一個躍步閃到楚騰背後,橫過劍身對着楚騰屁股狠狠地抽了一下。
楚騰還正得意地看着葛從周無奈地表情,怎麼可能防範到他還有這一招,“啪”的一聲,楚騰慘烈的嚎叫聲便在整個楚府悠揚迴盪開來。
“少爺,門外有個人要見您,說是來談生意的。”碧玉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本來想笑,但是看着楚騰一臉幽怨的表情,又故意咳嗽兩聲,一本正經的說道。
楚騰一聽有生意上門,不禁喜出望外,也顧不得和葛從周鬥氣,滿臉歡笑地說道:“有人做生意?快快有請!不要怠慢了客人啊!大哥,你也陪我去看看吧。”說着急忙拿過葛從周的劍,連同手中槍一起放回武器架中,便奔向會客廳去了。
客廳裡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舉止端莊地喝着手中的香茗。一襲亮麗的錦衣,面目和善,一眼看去便是那種讓人感覺很舒服的人。
楚騰走過去抱拳道:“貴客來訪,有失遠迎,還望兄臺恕罪。”
那中年男子也站起來回道:“不敢不敢,有勞楚少爺大駕,榮幸之極。”
雙方又是禮節性地談了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那中年男子才進入正題。原來這男子名叫趙二,是奉他主人之命前來和龍虎鏢局談筆生意,而至於他主人是誰,所託的鏢是何物,對方一概不肯透露。
那男子自稱叫趙二,這名字太過普通,楚騰猜想只是他隨口杜撰的一個假名。從楚騰穿越到現在,龍虎鏢局還沒有接手一單生意,而易進寶給自己的那兩千兩白銀也已經所剩不多。賬房的錢只出不進,而維繫整個楚家和龍虎鏢局所需的開銷亦是不菲,楚騰這段時間也卻是爲這經濟問題傷透了腦筋。眼見着好不容易有一單生意可做,楚騰自然不想輕易放過。
但是擺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問題是,這個人來歷不明,所託的紅貨是什麼也不肯相告,實在令楚騰難以下決定。要知道自從上回大鬧李府,把李府的新娘子搶了過來,楚李兩家的矛盾已經一觸即發。但奇怪的是李家一直沒有什麼動作,以青青對李家父子的瞭解,他們絕對不是那種容易善罷甘休的人物。這會不會是李興豪故意設下的一個陰謀,只等自己來鑽?
楚騰遲疑地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葛從周,想詢問一下他的意見,但葛從周只是不動聲色地看着那男子,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楚少爺,就像剛剛給你說的,雖然這次託鏢因爲機密不能告訴你詳細的信息,但是作爲補償,我們的酬金將會是平時的兩倍,所以請你要仔細考慮考慮。”那自稱趙二的男子見楚騰面上有猶豫之色,又把這誘人的好處重申了一遍,充滿希冀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根據龍虎鏢局歷來的規矩,僱主以及貨物的信息必須詳細彙報,並立字畫押,以防鏢局的仇家故意栽贓嫁禍,謀害鏢局利益。所以,趙先生既然無可奉告,那麼請你回去回覆你家主人,恕龍虎鏢局無法他做這筆生意。”一直沉默的葛從周用深邃銳利的眼神看着趙二,然後不等和楚騰商量,果斷地回絕了趙二。
楚騰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
趙二送入嘴邊的茶杯突然頓了頓,然後又輕輕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一臉詫異地看了看葛從周,又轉過頭來對楚騰說道:“楚少爺,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如今天災不斷賊盜橫行,能走一次這樣的鏢的機會不多了啊。”語氣沉重,又巧妙地帶着一絲惋惜。
楚騰腦海裡一直有兩個聲音在拼命地鬥爭,如果接下這趟鏢,確實可以讓楚家暫時緩解窘迫的經濟危機,但是顯然這裡面又似乎藏着無盡的危險,甚至連這所謂的險境是什麼都捉摸不透。
倘若不是李家的陰謀,如果僅僅只是因爲這趙二的主人所託的東西有關一下私人的秘密呢?
趙二見楚騰呆呆地站着不作答覆,便以爲這表示拒絕了。他站起身來,對楚騰道:“好吧,既然楚少爺意已決,趙某便不多加打攪了,趁時間還早,趙某便再去其他鏢局問問看再做打算吧,告辭了。”說着便欲轉身離去。
“趙先生請留步。”楚騰終於還是決定了,畢竟他知道,這次的鏢對於即將面臨亂世沒有生命力的鏢局來說,的確是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楚騰不想因爲畏手畏腳,而輕易地放棄它。無論等在前面的是陰謀也好,陷阱也罷,我楚騰便是偏要去闖上一闖!
“趙先生,請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人,這趟鏢,龍虎鏢局接下了!”楚騰不理會葛從周眼神的暗示,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