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歌本以爲像容洛這種人都是會把性命看得無比重要,但卻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對她太信任還是說太狂妄,暖玉溫香有時候也是會要人命的惡鬼夜煞,“你真的以爲我不敢動你?如果我現在手裡有一把刀的話,你隨時都有可能死在我的手裡。”
“可是你手上沒有,難道不是嗎?”容洛揚脣一笑,“更何況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帶着尖爪的小野貓,馴服你的樂趣可是有趣得緊。”
層層紗帳下的木牀上,兩個人疊加在一起的背影顯得曖昧而又令人遐想,但只有林長歌才知道這曖昧之下暗藏的危機。
容洛這人,危險得緊。
林長歌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疼得容洛一吃緊,猛然抽身離開,一把抓過錦被遮住自己的身子,慢條斯理的道:“可我並不是什麼小野貓,而是脫繮的野馬,容公子還是早放棄爲好,免得傷人傷己。”
“好厲害的丫頭,現在倒還學會恩將仇報了。”容洛捂着自己被咬傷的手臂,微微眯了眯眼睛,“你這丫頭也是夠大膽,要是旁的人,恐怕早就活不成了。”
林長歌看他,“那這麼說,我還得謝謝容公子的不殺之恩了。”
容洛看着她許久,忽然邪魅大笑,眸中盡是止不住的笑意,擡手招她,“過來。”
林長歌冷冷的看着他,身子也不肯挪動,容洛也不怒,只是笑看着她,那張俊美如斯的臉上泛着的脈脈笑意。
最終林長歌妥協了,僵硬的挪動着身子坐到了他的身邊,卻被容洛抓住她的裡衣,一把扯到了懷中,她又不敢過分掙扎,生怕自己的裡衣被其扯破。
“真香。”容洛嗅了嗅她發間淡淡的香味,湊在她的耳邊笑道:“我卻是不知你竟是這樣香的。”
林長歌道:“容公子這樣大的動靜難不成是想吵醒我的丫鬟?”
“你的丫鬟早就被我的暗衛點了睡穴了,現在一時半會是醒不得的。”容洛冰涼的手環在她的腰間,下顎抵着她的額頭,林長歌以爲他想要對自己做些什麼,不免有些緊張,卻是沒想到他卻沒了動作,“你的身上真暖,真舒服。”
“夜深了,容公子也該回去休息了。”林長歌禁不住咬了咬牙,難不成他還想睡在這裡了不成?
事實證明,林長歌的猜測並沒有錯,容洛只是將她在懷裡抱得更緊,她幾乎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三下……
其實容洛也並非是如她所想那樣危險,可是他的手段她又何嘗沒有見過,她自問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當街將人用馬車活活碾死而無動於衷。
但即便是他搞得整個朝野哀聲連載卻也沒人能動得了他的位置,這樣的人,容楚竟然會一直護着他。
難不成,他真的就是容娉公主的兒子?
林長歌微微眯了眯眼,那她現在不就等於是在和容楚的兒子亂.倫麼?想她到底也都活了那麼久,要是自己還活着的話,恐怕都能做這個小子他娘了,偏偏現在還被他捏在手掌心中耍着玩,更是被吃盡了豆腐。
林長歌想到這些禁不住一陣惡寒,若非她當初無意中撞破了容娉公主被容洛壓在身下的那一幕,恐怕她也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一對相依爲命的兄妹竟然還有這樣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起當年容娉公主被先皇賜婚給侍郎家的小兒子時,容楚不聽自己的勸告向先皇勸諫,甚至不惜被先皇責罰也要阻止容娉公主下嫁,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還陪着他在先皇寢宮外跪了一天一夜,難怪當年容楚繼位之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滅了侍郎一家滿門。
如果她當初沒有撞破那件醜事,或許容洛也不會那樣狠心的讓顧沉魚處置自己。
可恨啊,他明明知道她最不願意接觸的就是顧沉魚,那樣美的人每次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除了自卑還有什麼呢?
她還記得當初容楚摸着自己的臉可惜的說,若是她這張臉沒有那一道疤的話,或許是要比顧沉魚還要美上數倍的。
林長歌輕輕地翻了個身,她看着緊緊把自己摟在懷中的容洛,他的五官明顯是要比容楚當年更加的俊美精緻,像極了容娉公主。
她的手指撫上了容洛的薄脣,她忘了是誰說過,薄脣的男人最薄情,比如說容楚,又或者是容洛。
薄情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恐怕再恰當不過,容洛的公子府裡不知道藏盡了京城裡多少的美人,權傾朝野的容公子卻偏偏是個擅長調脂抹粉的俊美男子,多少大臣的聯名訴狀都被他壓下,反而一一斬殺。
就連那皇位之上的男人即便是知道了也是一笑了之的態度,林長歌不禁的有些沉思,單憑顧沉魚那種善妒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容得下容洛的存在來威脅她的兒子,除非容洛也是她動不得的人物,就連當今太子都得費力來討好了他。
容洛似乎容易醒,察覺到懷中小人不安分的動靜,忍不住輕聲道:“還不睡?”
“睡不着。”她老實答道。
她確實睡不着,她猜不透的太多,摸不準的太多,她是爲了毀掉容楚的江山而重生,可現在林長歌卻迷茫了,單憑她這樣的身份又怎麼可能顛倒得了他的江山。
“在想什麼?”容洛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又摟了摟,似是怕她着涼,還將自己的袍子搭在了她身上一些,“你身子弱,彆着了涼。”
林長歌微微一怔,心裡竟然因此有了一絲暖意,她忍不住問道:“容洛,你究竟是真的對我好,還是假的對我好?”
“在本公子還對你有興趣的時候,就會一直對你好。”
“那什麼時候你會沒了興趣?”
容洛忽然笑了一聲,“這可就要問你了,你若是能讓本公子對你一直有興趣,那本公子就一直對你好。”
饒是林長歌這樣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也禁不住臉上一紅,咬着脣也不說話,只是突然側過了身子背對着他。
“你這丫頭,也幸虧是我,換了旁人,你這樣的動靜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容洛嘆了一口氣,卻是沒有做些什麼,只是突然將身旁的錦被扯過來,搭在了兩人的身上。
林長歌見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你今晚還真要在這睡?”
容洛笑着答道:“這是自然,沒有佳人相伴,我又怎麼能睡得着。”
見他自個已經將他包的嚴嚴實實的,林長歌就算是想動卻也動彈不得,她只能慶幸容洛會不會看在自己還是個小丫頭的份上不打她的主意。
不過她今年已經十四歲了,明年就是及笄的年紀了,按理說的話,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可是還沒有能報仇,她又怎麼可能安心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