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見狀,立刻察覺到這老媽子似乎有點古怪,厲聲喝道:“沒聽到大小姐的話嗎!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老媽子被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沒有了之前的信誓旦旦,帶着猶豫的口氣道:“老奴……老奴記得是左手。”
林長歌聽了她這句話,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卻看得那老媽子很是不安,只見她掀起衣袖,露出手掌心中那兩條猙獰的傷口,“那便不巧了,我左手受了點傷根本無法使力,你確定我真的是用左手推的三妹妹?”
林長歌這句話說出來輕飄飄的,卻是沉甸甸的砸在了那老媽子的身上,她磕磕巴巴的道:
“也……也可能是老奴記錯了!大小姐是用右手推的三小姐!”
“你這老奴的話變得可真快,一會是左手,一會是右手,就連我都不知道我是用哪隻手推的三妹妹了。”林長歌不由得笑了起來,這老媽子到底還是經不起問的人,“我左手上的傷口是落水之後被三妹妹頭上的簪子劃破的,根本不可能推人,你這老奴說話都說不清,還敢來誣陷主子?!”
老媽子沒想到被這大小姐給陰了一把,急忙道:“老爺,老夫人,老奴沒有撒謊,老奴是真的看見大小姐推了三小姐一把。”
林長歌只是笑,“那你竟會連我用左手還是右手推的都分不清?”
林瑤之爭辯道:“也許是當時太着急救人了,這老婆子沒看清楚而已,這麼多人都說看見大姐姐你推了三妹妹,難道大姐姐還想不認賬嗎?”
這是下定決心要把髒水往她身上死潑了嗎?林長歌帶着疑惑的眼神望向林瑤之,“那二妹妹的意思就是一口咬定是我所爲,就算這老婆子說話不清不楚你也認定是我做的?”
林瑤之被林長歌這一話問得啞口無言,紅着臉道:“我沒這個意思!”
沒這個意思?真當這屋內的人全都是瞎子看不見嗎?本以爲這林瑤之聰明一些,卻不曾想也是個愚笨的。林長歌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名爲苦澀的笑容,“也是,二妹妹與三妹妹都是夫人所出,難怪會對我如此憎惡。”
林瑤之被這句話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驟然變了臉色,“林長歌你——”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林震忽然開口訓斥了一句,“瑤之你給我住口!大吵大嚷的像什麼樣子!長歌你接着問!我倒要看看這老奴還有多少藏着的沒說出來!”
林瑤之平白無故被林震呵斥了一頓,眼圈微紅,恨恨的瞪着林長歌,卻沒再開口。
林長歌對她的目光視若無睹,淡淡的道:“我要問的話已經問完了,若是爹爹還覺得是我將三妹妹推下水的話,大可動用家法來懲戒長歌。”
林瑤之禁不住尖酸的諷刺道:“呵,慣會牙尖嘴利也沒見你拿出什麼真憑實據。大姐姐自己也說了和我們並非一母所生,要下手自然也狠得下心!”
“夠了!”林震猛然拍桌,神色威嚴的看向站在屋內的兩個女兒,目光緊緊地鎖在林長歌的身上,“長歌,你有沒有推惜之下水?”
林長歌垂下眸子,輕聲道:“連爹爹也不信我嗎?”
林震道:“長歌,我只信我看到的。”
林長歌咬着下脣,看起來頗爲無助,“爹爹的意思長歌明白。”
見林長歌此番模樣,衛氏不免微微有些得意,見林老夫人似是要開口再說些什麼,連忙使了個眼色給林瑤之,林瑤之立即會意,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林老夫人的手,泛紅的眼眶似乎隨時都會掉淚,“祖母,三妹妹現在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她可是您的親孫女,您一定要爲她做主!”
林老夫人剛想爲林長歌辯解的話到喉頭一噎,沒有再說出口,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她再喜歡林長歌,可林瑤之和林惜之怎樣也都是自己的親孫女,是這鎮國公府的血脈,是自己親眼看着長大的。
正當林老夫人左右犯難的時候,那屋內跪在最右邊的瘦弱婆子突然出聲道:“老爺,老夫人,老奴可以證明大小姐並沒有推三小姐。”
赤芍睜大眼睛瞪着跪在身後的瘦弱婆子,怒叫道:“你這個老婆子當着這麼多主子的面可別亂說話!說錯了話你擔當得起嗎?!”
話音還未落,清脆的巴掌聲緊接着在屋內響起,林長歌揉了揉手掌,看着頂着巴掌印發愣的赤芍,“我倒是不知道三妹妹身邊的丫鬟的權力原來這般的大,在主子面前就敢大喊大叫!不知尊卑!一口一個我家小姐,難道這國公府裡其他的主子就入不得你這小丫鬟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