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離眨眨眼,點頭:“這些有人教過我,剛剛她們報宮殿名我也都記下來了。淳于西顧喜歡美人,將來後宮會有更多的人。我會乖乖的不惹事,只幫他做事。”
採枝:“……”爲什麼她無法理解王后娘娘的邏輯呢?
深吸一口氣,採枝嚴肅地看着小離的眼眸道:“首先娘娘您得自稱‘本宮‘。其次您不能直呼王的名字。最後,娘娘您要做的是得王的歡心,不是幫他做事。做事的是大臣和奴才,您是王的妻。”
與王並肩的女子,要有豔壓後宮的姿色,也要有掌控後宮的膽色。前者王后有餘,後者…實在堪憂。
小離有些莫名,看着採枝的模樣,覺得她是對自己好的,便也把異議給吞回了自己的肚子裡。
她想說的是,自己若不是來幫淳于西顧做事,便是白在這人間走一遭了。
“接下來奴婢先告訴您後宮的基本情況和王的喜好,娘娘晚上侍寢的時候要注意。”採枝雙手扣在自己的小腹處,斂了多餘的神色,恭恭敬敬地道:“後宮分東、西、南、北、中五宮。中宮主位是王后您,四院還沒有其他妃嬪居住。
東宮之主是邢貴妃,居關雎宮。底下還有瑤華宮莊妃、秋瀾宮側殿姜才人。王近日多寵邢貴妃,東宮去得勤。
西宮之主是玉妃,居忘憂宮。底下還有雪陽宮月貴嬪、邀月宮如充儀。玉妃也曾是王心尖兒上的人,平日裡有好東西也是往西宮送的。
南宮之主是良妃,居毓秀宮。底下再有的就是一個緋煙宮的夏容華。良妃是從前伺候王子的老人兒了,懷過一胎,後來小產了。王對她也很是垂憐。
北宮之主是端妃,居華清宮。底下永寧宮有李寶林和溫美人。幾個都是新鮮人兒,相信不久也會慢慢上位。王的心是這後宮裡最難測的東西,娘娘只有把握住了王心,纔有可能從這一羣女人裡分得恩寵。”
小離擡手就倒了杯茶給採枝,一口氣說這麼多,還不打結巴的,她的丫鬟真厲害。
採枝頓了頓,雙手接過茶,喝了,然後看着自家主子道:“奴婢自先王還在時就在宮裡侍奉,也算是隨着王一起長大的。所以太后讓奴婢跟着您,只爲幫您坐穩這後位,也穩我東傲江山。”
淳于西顧自小就桀驁不馴、頑劣不堪。先王屍骨未寒,他半分表示都沒有,怎的不叫太后擔憂。後宮狐媚不少,後位坐不穩的話,保不齊哪天就出了亂子,亂了這江山。
小離聽到這裡就笑了,說:“採枝你放心吧,東傲的江山不會亂的,我…本宮會幫着王好好守着。”
這句話是認真的,採枝卻當只是場面話,擔憂地看了小離好一會兒,才吩咐人進來給她換一身鳳袍,然後上香祈福,正式入住鳳鳩宮。安排好一切,就開始準備晚上的侍寢。
淳于西顧支着下巴聽御書房裡一羣大臣囉裡八嗦,眼睛卻盯着桌上一幅還沒畫完的仕女圖發呆。
曳地的鳳袍,雲鬢寶珠、宮綺玉帶。裝束很動人,可是這張臉,該怎麼畫上去?那個有些呆傻的王后,即使香腮勝雪、秋波流轉,但卻讓他覺得會毀了這畫啊…
“王?您可有在聽?”趙太傅停下正在說的事情,擡頭看向桌後的人。
淳于西顧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順帶回過神了,不耐煩地道:“你們那些又臭又長的理論有什麼好聽的。要多收一成糧,就直接下令便是,在這兒愁有什麼用。”
書房裡一衆老臣都是一滯,接着臉色都難看起來。
荒唐!要加收賦稅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先王剛剛駕崩,去得不明不白也就算了,偏偏這六王子繼位,只知貪戀美色,半分不懂朝事。東傲落在這樣的君王手裡,豈不是要亡國麼?
趙太傅連連嘆息,先王那樣英明的君主,怎麼會生出這樣……唉,六王子小時候還挺聰明伶俐的,誰曾想越長大,反倒越平庸了起來。這是天要亡他們東傲。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情也讓你們跟死了內人似的。”淳于西顧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呵欠,道:“本王今日大婚呢,就當放假吧,今天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給老丞相,不要來煩本王。”
衆臣沉默,西顧也不跟他們多磨嘰,站起來就往外走。
“小六,王后呢?”
“回王的話,王后在鳳鳩宮準備今晚的侍寢。”
“其他人呢?”
“邢貴妃去了一趟福壽宮,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剩下的都各自在自己宮裡,準備晚上的羣芳賀。”
淳于西顧摸摸下巴,都這麼乖巧?
“看來貴妃定是受委屈了,小六,咱們這會兒去關雎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