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妍毫不猶豫的邁進了院子,風景也挺好的,春天了,草木都是新芽,沒有荒涼的感覺,“告訴雲冬,讓他明天,大張旗鼓的給我送來一張牀就好了。”
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好過,她也不會手軟。
“小姐,雲冬,被少主安排去做事情了。”雲秋小聲的提醒。
柏小妍這纔想起來,似乎是很久沒有見到過雲冬了,以往,他都是默默的隱身在自己附近的,這段時間,的確是沒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你家少主讓他做什麼去了?”柏小妍並不關心雲冬做什麼了,關心的,是陶安泰。
雲秋有些尷尬,“小姐,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那些事情,我沒有過問過……”
“咳咳咳!”柏小妍差點被自己的一口唾沫給嗆死,雲秋是自己的人了。
柏小妍因爲咳嗽,滿臉通紅,對着雲秋揮了揮手,“沒事兒,沒事兒,那個,陶安泰呢?”
她似乎走的太急,和陶安泰連一個正式的道別都沒有。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小姐你和少主爲無言族長解蠱,後來是少主抱着你出來的,那幾天也是少主一直在照顧小姐,小姐醒來後,我就跟着小姐來了這裡,還沒有見過少主。”
雲秋仔細一想,她似乎已經習慣性的跟着柏小妍的腳步,絲毫的不顧及自己的少主了。
“哦,好吧!”柏小妍若有所思的點頭,她真的是用習慣了雲秋和雲冬,簡直都忘記了,他們並不是自己的人啊。
“那,小姐,晚上怎麼辦?”雲秋是習武之人,在外面湊合一夜無所謂,可是她擔心自己的小姐啊,小姐不會武功,身子又這麼的單薄,萬一着涼了怎麼辦?
“沒事兒,你回一趟風凌閣,把這件事情告訴夢秋長老,相信夢秋長老會有安排的。”柏小妍身邊可以用的,目前就只有雲秋一個。
柏小妍皺起眉頭,抿着嘴沉思起來,她得培養自己的人,可是,她該怎麼做呢?像雲秋他們這樣的專業暗衛,她肯定是培養不出來的,那自己也不能永遠沒有可以用的人啊。
“小姐?”雲秋看着柏小妍一會皺眉一會兒撓頭的動作,有些擔心,“小姐你沒事吧?”
柏小妍搖頭,卻在看到雲秋的時候,忽然笑了起來,她不會,不代表她身邊就沒有人會啊?
“小……小姐……你怎麼……這麼……看……看……着我……”她好像沒有做錯什麼啊……
柏小妍很是豪邁的摟上她的肩膀,“沒事,很好,雲秋啊,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將,你先回風凌閣,等把這件事解決了,我就交給你一個大事!”
“是!”雲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逃也似的離開。
柏小妍聳肩,這丫頭,可是越來越調皮了呢!
風凌山莊。
湖畔涼亭,一紅衣女子,與一白衣男子對坐着,面前的棋盤上,已經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棋子,黑白相交,看得出是一場廝殺博弈。
陶安泰看着對面的司馬夢秋,勾起了脣角,黑子緩緩落下。
司馬夢秋緊皺眉頭,看着整個棋局,指尖夾着的白子無力的鬆開。忽然吐了一口濁氣,看着陶安泰面無波瀾,她才意識到,陶安泰,從一開始,就已經是贏得那個。
“我有一個要求。”既然自己無法去阻止,那就只能爲她留下後路。
陶安泰點頭,他要帶走人家的徒弟,自然是得答應人家的一些條件,只要不過分,他一定都會辦到,“但說無妨!”
“五族向來神秘,你們內部的事情,我不過問,但是,我不想芷波受到什麼危險。否則,我必定傾盡風凌全力!”她的徒弟,從來不允許讓別人欺負
“雲族聖女,一向是受人敬重,又如何會受到傷害呢?”陶安泰反問,儘管雲族不是很太平,可是聖女,卻是沒有任何人敢忤逆的。
除了長生殿的那幾位!可是長生殿的那幾人,是不會管雲族的事情的,他們的目的,不過是……
陶安泰輕笑起來,很快就會結束的。
“希望陶安泰公子說話算數。”司馬夢秋也淺笑起來,孩子們大了,終究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她已經老了……
夜宇宸和趙芷波焦急的等在不遠處,看到陶安泰對着司馬夢秋抱拳,他們說了很多。可是他們卻什麼都聽不到。
夜宇宸並不着急,他相信自己的少主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看着低着頭不停的踱步的趙芷波,輕笑了起來,“芷波,你就不要轉了,沒事的!”
趙芷波擡起頭,看着他帥的不可方物的臉,悄悄的嚥了咽口水,解蠱那日之後,她就摘了夜宇宸的面具,即使面對了好幾天,還是無法免疫。
夜宇宸看着她的表情,默默的從懷裡摸出了銀質的面具,戴在了臉上。
不隔着面具,他們都無法好好的對話了。
趙芷波尷尬的咳了兩聲,笑起來了,“咳咳,那個,夜宇宸啊,萬一師父輸了怎麼辦?”
輸了怎麼辦?夜宇宸有些無奈,她似乎很不願意去雲族,可是守護雲族,是她身爲聖女的責任,也是他身爲無言氏的責任。
“你不想去雲族?”夜宇宸面具後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想勉強她,可是,他不僅僅是夜宇宸,他更是無言氏的族長,更是雲族的守護族落!
“哎呀,師父剛找回來,記起我,我怎麼忍心離開呢?”趙芷波一想起司馬夢秋失蹤的那段時間,就更加不忍心離開。
“芷波,你是雲族的聖女,就必須擔起守護雲族的責任!”夜宇宸語氣有些強硬,趙芷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她對雲族一點感情都沒有,突然出現一些人一些事情,就要求她去守護一個她從沒有去過的地方,實在是難以做到,“夜宇宸,養我育我的是風凌閣,是我師父司馬夢秋,是雲族曾經拋棄了我,現在你們一句話,一個身份,就要求我離開我熟悉的一切,我很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夜宇宸從來沒有想過,趙芷波會這麼的排斥這個身份,他們一直以來都只是覺得,她是雲族聖女,就要回到雲族去,可是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沒有人在乎她的想法。
不,有人在乎的,只是,在乎的那個人,不是他!
司馬夢秋一直都很在乎,她在乎芷波,比所有都在乎。
他是愛她的,可是,他一出生,就註定了是要爲雲族付出一切的。面對趙芷波的質問,他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趙芷波見他猶豫,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自己滿心都是他,可是他卻讓自己離開這裡,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她忽然好失望……
夜宇宸看着她轉身離開,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司馬夢秋看着遠處的趙芷波忽然離開,對着陶安泰告罪一聲,便趕緊追了上去。
陶安泰看着司馬夢秋急切的背影,走向了夜宇宸,“怎麼了?”
“芷波她……”夜宇宸嘆息,猶豫片刻,還是坦言,“芷波不是很想去雲族。”
陶安泰看着夜宇宸,頗有些意外,趙芷波不想去,心情不好,夜宇宸不是應該趕緊追上去嗎?怎麼現在追上去的反而是司馬夢秋了呢?
看來,這小子的情路,還是坎坷着呢,“人之常情啊!”
陶安泰把手背向身後,搖頭離開。留在原地額夜宇宸,整個人都被一股憂傷籠罩。
“雲夏!”陶安泰朝着空中喊了一聲,雲夏立馬跪在了他的面前,“雲冬查的怎麼樣了?”
“回少主!”雲夏低頭,“流年的事情,只能查到這幾年的,以往的,絲毫查不出來!”
陶安泰挑眉,查不出來嗎?是人就有過往,可是流年,顯然是在刻意的隱瞞,“把流年和小妍的母親一起查!”
趙芷波她的血液特殊,又有赤羽爲證,是聖女無疑!雖然有些醫女,也會因爲長期接觸草藥而有這種特殊的血液,但是那些,沒有十幾年的積累,是沒有這樣的效果的,渴死柏小妍,只是接觸醫術一年而已,竟然也有這樣的血液,而且,她的傷口,也癒合的極快!
他不是疑心柏小妍,而是想要弄清楚她的一切,以防有心之人哪天忽然拿這樣的事情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想是,趙芷波的身世一般。
自然,他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趙芷波,可是將來想要對付柏小妍的人,就不一定了!
陶安泰和夜宇宸在山莊外等了許久。
“少主,芷波她……”夜宇宸有一絲擔憂。如果芷波不回去,那雲族……
夕陽下,趙芷波揹着包袱終於出現!
一襲紅衣,如火般絢爛,趙芷波垂眸,沒有看夜宇宸一眼,直接翻身上馬,“走吧!”
白馬紅衣,一聲長鳴,想着夕陽奔去!
他們剛離開,雲秋便急急趕來!
第二天一大早,柏小妍便醒來了,在房頂上坐了一夜還好,只是有些涼。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手,按理說,初春,她會非常冷的啊,怎麼覺得身體很暖和?
只有後半夜的時候,才稍微有些涼意。
柏小妍不得而知,聽着前院的喧鬧聲,柏小妍皺起眉頭,調動意識,看了個究竟。
原來,是賀喜的人,柏小妍心裡疑惑,趙府有什麼喜事?
可是轉念一想,又明白了,風凌閣是江湖第一幫派,師孃又把她會繼承風凌閣的消息發了出去,她又成了趙文生的女兒,那麼,這些人,就是來恭喜趙文生的咯?
趙婉如一聽,心情立馬激動起來,可是轉念一想,母親這麼給柏小妍下套,萬一柏小妍說出來,那母親會不會……
“母親,她萬一……”
“如兒,稍安勿躁!”想起這個,大夫人頗爲得意,“她不顧形象的出來,就算情急之下說是我安排的,可是她已經丟人了,再指責嫡母,那就是目無尊長,世家裡,可是最容不得這樣的女子的!而我,只要一個事情比較多,失職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大過錯的!”
“還是母親高明!”趙婉如如今真是對自己的母親佩服的五體投地!
被她們算計的這個人,此刻正悠然自得的坐在房頂,數着房頂的野草有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