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看着秋香的模樣,嘆了口氣,而後從袖中拿出那淡青色的髮釵,笑道,“我這纔剛去買個東西的時間,你就走了這麼遠。”
秋香看着那髮釵,愣了下,“顏卿,你買這個做什麼?”
顏卿白了眼秋香,而後上前一步,親自將髮釵給秋香帶上,他看着低着頭,臉頰微紅的秋香,笑了笑,話裡盡是玩味,“我買這個不是用來送人難不成是給我自己的?”
顏卿離秋香很近,那溫熱的氣息全都從秋香耳邊掠過,秋香登時想找了地洞鑽進去了,她的頭壓得更低了,囁嚅道,“我又沒說你自己戴。”
顏卿用手挑起秋香的下巴,笑道,“這樣低着頭,你讓我怎麼看清那髮釵配不配你呢?”
當秋香那小鹿般的眼神撞進顏卿的眼裡時,他一時竟呆住了,良久他才尷尬的收回手,輕輕地搖着扇子,掩飾自己的失態。
“怎麼樣?”秋香睜着一雙靈動的眼睛看着顏卿。
顏卿看了眼秋香,不得不說這簪子倒也配秋香,那淡雅的色彩倒是給秋香添上了一絲空靈的美,“不錯,不錯,倒也有幾分女子的恬靜了。”
秋香聽着顏卿的前半句話,嘴角的逐漸拉開,可是聽完後半句,她就嘟着嘴,不悅的看着顏卿,“顏卿我平日裡難道就沒有女子的恬靜嗎?”
“有是有,不過很難看出來。”顏卿委婉的說着,腦海裡卻涌現出平日裡秋香咋咋呼呼的模樣,小丫鬟平日裡是鬧騰了些,不過這也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樂趣。
“走啦,秋香,你若是在糾結這些,我們可就趕不上去曾你家小姐的那頓飯了。”顏卿無奈的牽起某個氣鼓鼓的人的雙手。
望月樓裡,秦流素隨意的瞟向房樑上,她離開的這幾年,早就聽到了些風聲,這望月樓的裡可藏着許多秘密呢。
墨三本在屋頂上掀起了瓦片,聽着王奇與秦流素的對話,不曾想秦流素率先發現了他,那略帶威脅的眼神讓他渾身一震,他輕輕的將瓦片蓋好,才輕手輕腳的跳下。
南宮弈坐在房裡,看着南凌國送來的書信,現在南凌國的形式越來越嚴峻了,外憂內擾,除了他和六弟之外,其餘的皇子們都在爭奪着那些個虛無的權利,其實他到樂得做一個閒散的王爺,母妃當年就是捲入了那宮鬥之中才喪了命的,他又何必去步母妃的後塵呢。
一揚手那封信便成了粉末,權力於他在渺小不過了。
“主子。”墨三在門口低聲喊道。
“進來。”南宮弈說着玄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墨三應聲走了進來,而後跪在了南宮弈身邊。
“看你這樣子,應是被發現了?”南宮弈覺得自家屬下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輕笑了聲,那丫頭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墨三低下頭,平靜的說道,“屬下無用,讓秦流素髮現了。”
南宮弈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墨三,笑道,“這也怪不得你,秦流素若是隻有這麼點本領,我也就不會看上她了。”
墨三聽罷,身子一怔,勾起一抹苦笑,“是啊,主子的眼光自然是無可挑剔的。”
南宮弈皺了下眉,而後無奈的解釋了遍,“我就是看中了秦流素這敏銳的觀察力,才暗中幫了她一把,交了她一些實用的東西。”
南宮弈的解釋雖然模棱兩可,墨三卻是震驚了,嘴角的那抹苦笑卻漸漸轉成淡笑,主子從不說多餘的話,怎麼今日居然向他解釋?
南宮弈看着某人呆住的模樣,搖了搖頭,而後吩咐道,“你去請秦家的那位小姐過來一聚吧。”
墨三還停留在剛剛的震驚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愣愣的看着南宮弈,直到那人眉頭輕挑時,才慌忙的低下頭,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秦流素沒想到這望月樓的老闆居然會邀自己一聚,她淡淡的看着來人,微涼的視線在那人身上來回的轉動。
“秦流素,你與這望月樓的老闆是舊識?”王奇吃驚的問道,他都不知道來這望月樓多少遍了,也沒見到過那老闆,聽他人說這望月樓的老闆生的貌美,讓見到他的人都爲之傾倒,沒想到今兒個秦流素這般好運,竟能見到那人。
秦流素淡淡的一笑,“沒有啊,我若是識得這望月樓的老闆早就將這望月樓吃空了,那裡還需你來請我吃呢。”
墨三聽着秦流素的話,嘴角忍不住抽搐,這秦家的千金當真是說得出來啊。
王奇不理會秦流素的嘲笑,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墨三,問道,“小二,你家老闆可說了請我過去?”
墨三冷漠的搖了搖頭,“我家老闆只說了讓秦姑娘一人前去,並未提及公子。”
王奇一聽立刻耷拉着臉,“我與這位姑娘是一起的怎麼就不能一起去見一見呢?”王奇先入爲主的將老闆想成是貌美如花的女子了,所以這會兒美得着機會去見她,心裡很是不快。
“這、、”墨三看着無理取鬧的王奇,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
秦流素戲謔的看着墨三,而後緩緩說道,“王大公子,你就認命吧,其實這老闆也不一定是什麼人都見的啊,人家纔沒你這麼閒呢。”
墨三聽着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這秦流素說話竟如此犀利,簡直就是一針見血啊。
王奇本就氣憤,他拿秦流素沒有法子,難不成還拿這個小二沒法子,於是可憐的墨三就成了王奇的出氣口。
“你笑什麼?難道這望月樓的小二都是看客,來看客人的笑話的?”王奇不悅的看着墨三,心裡卻是將秦流素罵了千遍萬遍,在陌生人面前也不給他留個面子。
墨三沒想到這王奇說話如此的衝,他立刻搖了搖頭,“客官許是在屋子裡呆的久了,眼睛也花了,小人從沒有笑啊。”
秦流素沒想到着小二說話也這般不着邊際,當即笑了出來,“王奇啊,我知道你惱怒,可是也不該隨處撒氣啊,你就乖乖的在這裡等我吧。”
王奇看着秦流素與墨三一唱一和的,登時覺得這兩人是串通起來戲弄自己的,他湊到秦流素身邊,幽怨的吐着幾個字,“我說你們兩人這一唱一和的,莫不是戲耍我?”
秦流素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她擡眼看着王奇,輕聲說道,“你覺得呢?”
“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王奇咬牙切齒的說道,隨後又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而後不悅地說道,“算了算了,你去吧,我就在這裡待着。”
秦流素看着生着悶氣的王奇無奈的一笑,而後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的墨三說道,“你帶我去吧。”
“是。”墨三點了點頭,而後領着秦流素往後院走。
秦流素看着走在前方的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人渾身氣息凌厲,完全不該是一個小二該有的,她倒要看看這酒樓的老闆到底要做什麼。
“小二,我與這酒樓的老闆素昧平生,怎得今日他卻要邀我相聚呢?”秦流素看着墨三,而後淡淡的問道。
墨三身子一怔,主子早就說過這秦流素不簡單,所以現在多餘的動作都會引起她的懷疑,他穩住心神,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個傳話的,其餘的一切我都不清楚,秦姑娘見了老闆之後就知道了。”
秦流素輕笑一聲,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本來也在想着該如何見一見這望月樓的幕後人,沒想到他到來找我了,這樣正好,也省的我費一番功夫了。”
墨三皺了下眉,不明白秦流素的話到底有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主子的身份,不,不可能,墨三晃了下腦袋,主子的行蹤從來沒有泄露過,興許她現在說的話只不過是嚇一嚇他的。
南宮弈早已經在院中候着了,他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懶懶的看着入口處,當看到墨三的身影時,他眼底凝起笑意。
秦流素隨着墨三走進了後院,她隨意的看了眼,當目光觸及南宮弈那精緻的臉龐時,竟一時移不開眼了,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絕色的美人兒,就連自己站在他面前都要遜色幾分。
“主子。”墨三走到南宮弈身邊低聲喚道。
南宮弈淡淡的點了點頭,才笑着站起身,“早就聽聞秦家的千金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秦流素收回目光,淡淡的笑道,“店家過獎了,若是店家站在世人眼中,只怕大家對傾國傾城便有了新的解釋了。”
“墨三,你先下去吧。”南宮弈掃了眼身邊的墨三,而後又望着秦流素,緩緩說道,“秦小姐若是不嫌棄,就坐下來與我喝上一杯如何?”
秦流素看了眼南宮弈,又看了眼桌上的酒壺,而後嘴角緩緩上揚,“有何不可。”
秦流素落座後,拿這南宮弈遞來的盛滿酒的杯子,低頭輕聲說道,“店家,你今日邀我一聚,不該是真的只爲了見我這個人吧。”
“哦?爲何不該是呢?”南宮弈玩笑的看着秦流素,這小丫頭的感覺還是那樣敏銳啊。
“店家,這外面的人都說望月樓的老闆常年居於幕後,就連丞相來了,都難得一見,我可不相信你就是單純的想見小女子呢?”秦流素說得淡然,可是一雙眼裡卻帶着試探,她倒要看看這望月樓的老闆到底要做什麼。
“人人都道秦家的千金冰雪聰明,湊巧今日秦家千金在我這望月樓,所以我自然想看看這小姐到底是不是如傳言中的一般了。”南宮弈隨意的說着,其實他今日不過是一時興起,纔想着見一見秦流素的。
秦流素無語的看着南宮弈,“店家,大家都說你神秘,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所以有時候傳聞還是不要信得好啊。”
“秦小姐這話倒是說的在在理。”
秦流素勾起嘴角,莞爾一笑,“只是有時候傳聞我們也該相信纔是。”說着她掃了眼南宮弈,復又說道,“譬如,我最近就聽到些風聲說這望月樓的幕後之人是南凌國的三皇子。”
南宮弈挑起眉,隨意的笑了笑,“秦小姐,傳聞是真是假,信不信全在個人不是嘛?”
秦流素瞥了眼南宮弈,而後笑道,“確實,不過我倒是有幸見過那殿下一次,仔細一看,店家與那位殿下倒是有幾分相像,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弄人呢?”
“呵,秦小姐說笑了,我姓慕容,單名一個弈字,又怎麼會是那南凌國的三皇子呢?”南宮弈不慌不忙的答道。
“店家的身份背景,我們都無從知曉,確實不該隨便下定論。”秦流素也笑着回望南宮弈,只是笑意未及眼底,慕容弈這個人絕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算他不是南凌國的那位,肯定也與那位有些關係的。
南宮弈笑而不語,只是執起酒杯一仰而盡,那晶瑩的酒水入喉,倒是別有一般風姿。
秦流素看着眼前一幕,笑了笑,拋卻其他不說,南宮弈確實是個美人,就連她都移不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