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說書人在聽衆的要求下,改說起了三殿下智退北漠狼軍的事。
“在這靠近北漠的林郡吹噓大齊三殿下如何將北漠狼軍打得落花流水,這人……嘖嘖。”秦流素脣角微勾,目帶諷意。
谷若雨對說書人並不在意,只調侃地笑着,對好友道:“是麼?我倒覺得這人剛說的很對,大齊皇族貴族中,你絕對是世家求娶的首選呀。”
秦流素睨她一眼,“怎麼,這說書人的未盡之意你谷大小姐也懂?”
谷若雨抿嘴一笑,說不出地端莊溫柔。讓秦流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拜託你別這麼笑,非常不符合你女俠的身份的。”
“去!你以爲本女俠跟你這太傅千金一樣,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谷若雨不客氣地回道。不過說完又道:“我還真知道這說書人的未盡之意。你看啊,秦家是大齊世家貴族之首,本來大齊高官中就有不少出自秦家或者是秦家門生。
世代皆爲帝師,論德高望重也是居首位。秦伯母是女將軍,當年率領的長平軍在雁回關大敗二十萬離軍,威震天下。
你哥哥進軍中歷練,帝都禁軍統領遲早是他囊中之物。你說說,要是娶到你是不是比娶公主還強。”邊說還不懷好意得笑了笑,才接着道:“就憑這家世,你就是貌比無鹽,胸無點墨也不愁嫁呀。還真是秦家有女百家求。”
秦流素語塞,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你夠了啊,照你這說法我簡直人生無望了。”作爲一個穿越女,如此身世的確是足夠揮霍了,可是她也壓力很大啊。
谷若雨知道好友最不喜歡的就是穿着華麗卻沉重的衣飾,擺着架子裝模作樣了,所以她更願意在帝都以外的地方自由自在地觀賞天下山山水水,這大概也是幾乎沒有秦家小姐傳聞的原因,因爲她壓根就不在秦家大宅裡,也很少在大場合露面。
想到這裡,谷若雨好奇道:“哎,流素,你幾乎不露面,伯父用什麼理由給你擋掉那些你應該露面的大場合的?”
“身子嬌弱,在祖宅養病唄。爹爹說我遺傳了孃親的性子,不喜拘束又不安分,還是別去禍害帝都百姓了。”秦流素想起自家爹爹的話,也有些咬牙切齒。
谷若雨撲哧一聲笑出來,直呼秦伯父真是英明。
“若雨,我打算去北漠看看,你去麼?”秦流素咬了口點心,問好友。
“北漠?我不去。再說你都出來幾個月了?還不回京伯父不會擔心麼。”谷若雨轉開目光,閒閒地回道。
秦流素詫異地看着谷若雨,“我還以爲你專門這開了間茶樓就是爲了方便去看看北漠風光呢。”
谷若雨看着北漠方向,眼神有點飄忽,“我們又不是沒去過北漠,再說哪有什麼風光值得留戀,還不如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喝茶聽書。”
秦流素覺得好友的話似乎有別的意思,正待問清楚,卻看到了空中有一白隼飛過,嘆息道:“我想我也去不成了?”
谷若雨自然也看到了那隻白隼,“我就說你離家太久伯父他們擔心了。”
秦流素看着空中盤旋的白隼,思索着,“應該不是,這白隼本是我孃親養的,我孃親去世後它也只聽我爹爹的話。爹爹用它來送信,應該不是小事。”
“呵呵,莫不是三殿下要選妃了,你這首選之人不能再以病推脫了,伯父才急召你回京?”谷若雨壞笑地看着秦流素,調侃道。
可是秦流素這次卻沒有做出狀似憤怒的表情,而是慢慢地轉頭,定定看着好友,慢慢地道:“還真有可能!”
“呃?”
秦流素站起身,“我先走了。”
谷若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只趕着問了句:“下月底的義診你還來不來?”
“到時再跟你聯繫。”丟下這句後秦流素轉出屏風,準備出茶樓。
而那說書人說書正是精彩之處,其眼神卻跟着秦流素。秦流素擡頭,淡淡與他對視了一眼。說書人在那淡定無波的眼神下似觸電般收回了目光。秦流素不以爲意,走出了茶樓。
徒留說書人斂目深思,秦家的女兒,怎麼可能無才無貌呢?
將這一切收進眼底的谷若雨勾脣一笑,對另一桌的男子招了招手,正是剛纔在她眼神示意下開口的男子,“姑娘,有何吩咐?”
“去告訴掌櫃,這個說書人需要多少盤纏便給他多少,請他另選茶樓說書罷。若說書人有問,便告訴他‘非池中物,何必屈才’。”谷若雨眼波帶笑,但是話語中帶着一絲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