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看着秦流墨的身影消失在懸崖內,一滴清淚就那麼落了下來,趴在懸崖邊悲拗道“秦將軍…”
李廣聽到聲音趕來時,只見飛天趴在懸崖邊神情痛苦,自家國主躺在草坪上生死未卜,他加快了腳步跑過去,“飛天!”
飛天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忍着眼淚,哽咽道“秦將軍…”
李廣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妙,他走進扶起飛天,皺着眉問道“秦將軍怎麼了?”
“秦將軍剛剛爲了救國主墜崖了!”飛天再也忍不住,一個大男人就這麼哭了起來。
李廣聽了這話,鬆開飛天,彷彿泄了氣的皮球般坐在地上,想到秦流墨颯爽的英姿,心中一陣絞痛,口裡喃喃道”秦將軍…”
這口是人人避之的斷腸崖啊,深不見底,陳國都沒人知道它究竟有多深,老百姓常斷言這懸崖直通那陰曹地府,沒有人敢接近。
“李廣,這可怎麼辦?”飛天抹了抹眼淚,站起身來,問道。
李廣自是也不知道,秦流墨既是齊國大將,也是齊國的國舅爺,如今爲了救他陳國,屍骨無存,他也不知怎麼交代。
此時,一直昏迷不醒的陳浩南聽到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身邊是熟悉的大臣也便放了心,他緩緩開口道“這…是…哪裡?”
李廣和飛天聽見聲音,立馬圍到陳浩南身邊跪下,“陛下您醒了?”
“扶我起來…”陳浩南被那些人挾持捆綁又受到驚嚇,身體甚是虛弱。
他看了看四周躺着的黑衣人屍體,又想起那羣挾持他的人,“這些人?”
“陛下,是秦流墨秦將軍救的你…”李廣跪在原地忍住淚意緩緩說到。
“秦流墨?”陳浩南一聽這名字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過了會,才反應過來,他是大齊派來的救兵。
“他人呢?我陳國定要好好謝他!”陳浩南說着望了望四周,除了他們三人也便只剩下一片寂寥。
李廣託舉着秦流墨遺留下來的寶劍,跪在陳浩南面前一臉肅穆,低着頭說道“回陛下,秦將軍英勇就義!爲了救您,不幸跌落懸崖…”
陳浩南一聽,眼眸瞬時緊縮,不斷咳嗽着。
飛天見自家國君如此虛弱,便又說道“國主,先回宮吧…”
陳浩南彷彿是沒聽到這話,只顫抖着指了指懸崖“救他…”
飛天李廣無奈,這斷腸崖深不見底怎麼可能,怎麼救…
三人一時都陷入悲傷,不一會兒,就有人將大隊兵馬帶了過來。
李廣見過,那是齊國的軍隊…
那爲首的將領見了他便跑過來,問道“李廣將軍,我們秦大將軍呢?”
李廣緩緩站起來,那些秦流墨的劍說道“秦將軍不幸跌落懸崖…”
那人一聽,手中拿着的軍帽就落在了地上。
立馬跑到懸崖邊跪下,“將軍!我們來晚了”
那些將領聽見消息也紛紛跪下,一時間整個場景更加讓人心碎。
從斷腸崖回來,陳浩南便被送往宮內休養,只是仍放不下齊國軍隊,如今秦流墨戰亡,他雖也痛心,只是這些軍隊在陳國駐守也並不是件好事。
躺在牀上,便召來了李廣。
李廣整頓好軍隊,急匆匆的趕來,朝着病榻上的陳浩南跪下行禮“陛下…”
“愛卿平身…”陳浩南從牀上坐起,緩緩說道。
“找你來是要和你商議齊國軍隊的事…對了,宮中可都摸牌清楚了?不可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陛下放心,我已經下令徹查六宮,不會放過一隻螞蚱…”李廣立在陳浩南牀前低着頭,又想起之前讓陳浩南被人劫走,心中愧疚,復跪着說道“臣該死,沒有保護好陛下,讓陛下受這無妄之災…”
“這件事暫且不說了眼下是如何和齊國交代…”陳浩南閉了閉眼睛說道。
李廣聽了心中也是犯難,那秦流墨不是一般人,如今死在陳國,見屍首都未找到…
猶豫着說道“要不,咱們送十座城池給齊國答謝…”
“你以爲齊國少那十座城池…如若此時處理不好,我陳國與齊國必定會生出嫌隙啊”陳浩南皺着眉頭面露爲難。
沉默良久,李廣又緩緩說道“派秦流墨過來是齊國念及兩國交情,要不咱們答謝十座城池外加邊境處百畝良地…”
陳浩南思索着,這就意味着是他們陳國割地答謝了,陪他們一個將軍縱然也是足夠了。
“此辦法倒可以,這件事就交由你辦了…”陳浩南嘆着氣說道。
見陳浩南點頭,李廣才鬆了口氣,“那陛下我這就去給齊國送個消息,讓齊國軍隊回去…”
“好!寡人累了,你先出去吧…”陳浩南說着便慢慢閉上眼睛。
另一邊
齊國 鳳鸞殿
秦流素從秦府回來後,便時刻關注着陳國戰事。
昨天聽信使來報,齊軍已經擊退了那南羽國和鬼方國的軍隊,不覺鬆了口氣。
只是不知爲何,儘管知道危機已經解除,但心裡還是隱約有種不踏實。
“小姐,天又開始下雨了,您可別淋了雨傷了身體…”秋香見自家小姐在又站在門檐處發呆,拿着傘便走過去,替她遮擋雨絲。
秦流素聽到聲音,才感覺到是有雨絲,她後知後覺的伸出手,看着點點雨絲落在手上,一時出了神。
秋香見自家小姐最近出神的次數實在太高,知道她還在擔心秦流墨,便將秦流素的手拉回來,說道“小姐,昨天信使不是說了少爺已經擊敗敵軍了麼,您就別擔心了…”
“可不知怎麼回事,我這心裡還是有種不祥的感覺…”秦流素說着便摸了摸胸口。
秋香見狀,不覺有些好笑,別看她和秦流墨一見面就是鬥嘴,可感情還是很深的,她朝着秦流素說道“小姐,別擔心了,秦將軍現在應該就在回來的路上了,明日就能回來了…!”
秦流素聽她這麼說也便放了心,纔想起最近剛中的菊花種子還在外面淋着雨,立馬朝秋香說道“秋香,我那新種的菊花你可擋了雨?”
秋香聽她這麼說,驚乎了聲,“呀,我給忘了…”
秦流素聽她這麼說立馬跑到後院,淋着雨朝將那一盆盆菊花搬了進來。
等搬好了,都已經渾身溼透了。
“小姐,快進去換件衣裳吧,若是染上風寒皇上可要怪罪了…”秋香將毛巾遞給秦流素。
卻不想,說曹操曹操到,楚絕塵剛踏進院門,便見秦流素渾身溼透的站在那裡,立馬加快了腳步走上前去,說道“這都多大的人了?見到雨都不知道躲一下?”
秦流素見是他,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是爲了救我的花”
“身體重要還是花重要?還不快進去換衣裳…”楚絕塵說着便推着秦流素進去換衣裳。
這丫頭,爲了幾盆破花,弄壞了身體可怎麼辦。
待秦流素換好衣裳,見楚絕塵在那喝着茶,走到他身旁說道“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楚絕塵笑了笑“如今邊境之事都解決了,我好偷個閒…”
秦流素撇撇嘴,坐在楚絕塵身旁,看着他問道“大哥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
“只聽信使說仗打贏了,並未說什麼時候回來,想必以大哥的性子,此時又牽掛着大嫂,定是要儘快趕回來的…如果在那陳國耽擱一天,明日大概就能趕到了…”楚絕塵握着秦流素的手說道。
秦流素聽他這麼說,才放下心來,又說道“不知爲何,我這左眼皮近日跳個不停,心裡總有點不踏實…”
“小妹,你何時會想那麼多了?大哥是我大齊第一將軍,你放心沒有人能打到他的…”楚絕塵伸出手捏了捏秦流素的臉安慰道。
又想到最近後宮發生的事情,問道“最近那幾位沒攪出什麼風浪吧?”
秦流素聽他這麼問,瞪了瞪楚絕塵說道“我最近擔心大哥,那還有什麼心情管她們,反正這後宮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誰說不是你的,你是我的皇后,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楚絕塵笑道。
秦流素也不理他,白了他一眼,又想到之前林小蝶的事情,便又說道“如今大臣們也未對納妃一事盯的那麼緊,如今你又擺平了邊疆的事,想必那些大臣定是不敢多言的…你還記得那個林小蝶吧?就是之前我留下吃飯的那個妃子?”
“怎麼了?”楚絕塵問道,直覺這小妹又要幹些什麼事。
“她年紀尚小,不能讓她在宮中耗盡一生,我們放她出宮吧…”秦流素看着楚絕塵說道。
楚絕塵一聽,幸虧不是另一個林紫婉,他記得她不過是個小官的女兒,放了也無妨,便點着頭說道“可以,等大哥回來後再說…”
第二天
皇城外
楚絕塵昨晚就收到信,齊國軍隊會於今日上午回來,楚絕塵和秦流素早早便在皇城外等着秦流墨凱旋歸來。
只是他們卻是等來了齊國出征軍隊的迴歸,只是卻沒見到秦流墨,秦流素不驚鬆開楚絕塵的手,跑上前去看着跪在地上的軍中子弟問道“秦流墨秦將軍呢?”
那些人卻都低頭不語…
秦流素才感到自己多日的不安彷彿得到了應驗,她跑到那些人之中喊着“哥!”
看着秦流素如此模樣,軍中的一個小將領才緩緩開口“皇上,皇后娘娘,秦將軍犧牲了…”
秦流素聽到這句話,停下來,直覺腦袋一片空白,她衝到那人身前提着他的衣服,睜大眼睛看着那人說道“你說謊!欺君之罪你擔負的起?”
楚絕塵聽說這消息,直覺腳步虛浮,就要往後倒去,小雨子立馬上前扶住楚絕塵。
楚絕塵緩了緩走到那人面前,問道“怎麼回事?”
那人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拿出陳浩南命他捎給楚絕塵的書信遞給楚絕塵,又跪在了地上帶着哭腔說道“我們在秦將軍的帶領下卻是打敗了南羽國和鬼方國的駐軍,只是萬萬沒想到宮裡早有人埋伏,將陳國國主挾持了去,爲了救那陳國國主,秦將軍不幸跌落懸崖…”
秦流素聽他這麼說,只一味的搖着頭嘴裡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叫我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不是說他死了麼?屍首呢?!”
“那懸崖深不可測,弟兄們下去找了也並未找到什麼…”那人仍低着頭說道。
楚絕塵已經無心再聽,雙手顫抖着打開書信,看了後,臉色慘白,大哥…真的就這麼沒了?
秦流素從地上撿起楚絕塵掉落的書信,拿起來看了後隨即撕掉,只一步步後退,朝着楚絕塵說道“不可能…大哥一定又在跟我們開玩笑,二哥,你說是不是?”
隨即又鬆開楚絕塵,朝着軍隊中密密麻麻的人羣喊道“大哥!你快出來,這一次算你贏!”
楚絕塵看着已經哭成淚人的秦流素,心中一陣絞痛,他定了定神,又問道“秦將軍可曾留了什麼東西?”
那人拿出秦流墨的劍遞給楚絕塵說道“這是我們在懸崖邊找到的…”
楚絕塵見那劍柄上的“墨”字,不由後退了兩步,秦流墨曾經說過,上場打仗,人不離劍,劍不離人…如今…
秦流素見自家哥哥的寶劍立馬跑過來,一手搶過,再也崩不住,跪在地上,放聲大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