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停止了哭泣,然後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便想着整理一下牀鋪,剛坐到牀上,珠兒就趕緊起來。
回頭一看,原來被褥上竟然有一個小巧的白瓷瓶子,珠兒疑惑地拿起那個瓶子,秦流素看到珠兒手中的瓶子一眼,便心知肚明。
對於秦流素而言,這樣的白瓷瓶子裡裝的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肯定又是葉靈惜所配製的香料。
而這香料並不是一般的香料,用了此香的人會無故滑胎倒是真的。而此刻自己並沒有身孕,有身孕的除了珠兒便再無他人,難道吳三兒想要害死珠兒腹中的孩子。
這樣的疑問讓秦流素自己也嚇了一跳,可是轉念又一想,像吳三兒這樣殺人都不眨眼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憐惜珠兒以及珠兒腹中的孩子呢。
猶豫了片刻後,秦流素開口說道:“千萬不要擰開那個瓶子,這樣的小白瓷瓶只有張府中的三夫人有,而且這是專門致人滑胎小產的香料。”
聽到秦流素這麼說,珠兒趕緊將瓶子重新放到了牀鋪上,可是心裡卻是更加的悲傷,原本以爲吳三兒會好好對自己,沒想到如今竟然想要她腹中孩子的性命。
看來這小巧精緻的白瓷瓶對吳三兒一定很重要,若是吳三兒發現瓶子丟了,一定會來她這裡尋找的。
看着一臉着急和失望的珠兒,秦流素笑着說道:“既然那吳三兒想要你和腹中孩子的性命,你何不將計就計呢?”
“流素姑娘,珠兒不太明白你說的,到底該如何將計就計呢?”珠兒一臉緊張地問道。心中卻依然如一灘死灰。
“趁着吳三兒出去,偷偷地把這些香料換掉,換上寫別的東西,這樣不就可以了。”秦流素無奈地說道。
如今對於葉靈惜和姚舒雲,秦流素唯一能做的便是和她們鬥智鬥勇,若是按照她的方法,珠兒一定可以避免慘遭吳三兒的毒手。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吳三兒便帶着手下的幾個弟兄又離開了城南的院子,這次吳三兒等人的目標便是那些來京城經商的那些商隊。
只要有商隊要返回,那吳三兒便可以像這些商隊打聽,然後再把秦流素賣出去,這樣一來,吳三兒不只可以從姚舒雲和葉靈惜那裡得到錢財,還可以從這些往返的商隊這裡再賺上一筆。
這樣的賣賣,吳三兒一想到,便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而此刻城南的院子裡珠兒拿着那瓶香料走到不遠處的田野裡,然後挖了一個坑,把裡面的香料全部倒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珠兒又將那坑重新填平,又用腳在上面踩了踩,這才滿意的離開,外面太陽那麼大,沒多久珠兒便覺得汗流浹背。
回到院子裡,秦流素和珠兒都鬆了一口氣,而張府裡葉靈惜和姚舒雲又像從前那般站在了同一戰線。
對於王碧蓮有了身孕的事情,葉靈惜和姚舒雲當然是不太開心,可是如今秦流素的事情已經讓她倆憂心仲仲,哪裡還會管旁的事。
“這個吳三兒辦事的確是讓人不省心,若是這事兒也搞砸了,我一定會要了他的小命兒。”葉靈惜笑着說道。
姚舒雲看到葉靈惜這樣,也附合着笑了起來。在府中的花園裡走了一會,葉靈惜便覺得特別悶熱,她開口對姚舒雲說:“舒雲姐姐,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四夫人如何?”
“是許久沒有見到她了,好吧,就聽靈惜妹妹你的,看完了四夫人,我們順便也去看看三少奶奶。”說完這些姚舒雲竟然大笑了起來。
兩人朝着小憐的住處走去。小憐此刻正在午睡,杏兒一看到葉靈惜和姚舒雲過來,便開口說道:“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已經睡着了,你們明日再來吧。”
“那你好生照顧四夫人,我們就先回去了。”姚舒雲開口說道。而葉靈惜則是一臉的不悅,如今這小憐妊娠之期也就在這兩天了,看來這次真的要功虧一簣了。
“靈惜妹妹,我們去看看三少奶奶吧,我都好久沒見到她了。”姚舒雲笑着說,葉靈惜聽到姚舒雲執意要去看王碧蓮,心中很是不解。
兩人一來到王碧蓮的住處,冬梅便一臉的不悅,她開口說道:“二夫人和三夫人頂着這麼大的太陽來看三少奶奶,三少奶奶可怎麼擔得起那。”
“我身體不好,許久都在住處不曾出來,如今身體大好了,上午又聽府中的人說起三少奶奶現如有了身孕,便想着過來看看她。”姚舒雲開口說道。
“就是嘛,我和舒雲姐姐也是好意,三少奶奶又有什麼擔不起的,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難道你家三少奶奶就沒有教教你怎麼說話嗎,好歹我們也是長輩。”葉靈惜說道。
睡房裡王碧蓮剛睡着,就被這呱噪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生氣極了,迅速起牀穿好了鞋子,就朝着前廳走去。
姚舒雲和葉靈惜看到王碧蓮出來,都沒了聲音,現如今她們的目的達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而王碧蓮卻是不吃她們兩人這一套。
“二姨娘,我在這睡房裡都聽到你吵着要見我,如今這見也見了,是不是也該回去了,這府中上下都傳你是不祥之人,難道你沒聽說嗎?”王碧蓮笑着說。
“不祥之人?我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姚舒雲望向身邊的葉靈惜,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讓我這個晚輩來告訴你什麼是不祥之人吧,府中人都傳你不但剋死了自己的孫兒,還剋死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這下你懂了吧。”王碧蓮淡淡地說着。眼神卻掃視在姚舒雲的臉上。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姚舒雲聽到王碧蓮這麼說,着實是懵了,一想到死去的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姚舒雲就悲從中來。
緊接着,王碧蓮又開口說道:“三姨娘不去二少奶奶的房裡好好伺候着,就想着抱孫子,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怎麼會有這樣的閒功夫來我這裡?”
“初夏那麼賢惠,我自是不必費心的。”葉靈惜開口說道。眼神中卻是充滿了慌亂,一向知道王碧蓮潑辣,可是平日裡再潑辣也沒有像今日這般,如此的盛氣凌人。
“好了,我也累了,二姨娘和三姨娘就請回吧,以後也不必來我住處了,我可不想與不祥之人有過多的牽扯。”王碧蓮說完這些便在冬梅的攙扶下回了睡房。
前廳裡姚舒雲和葉靈惜面面相覷,葉靈惜開口安慰道:“舒雲姐姐,你就別想這麼多了,一切都是三少奶奶故意氣你的。”
“我纔不要生氣,靈惜妹妹,你陪我去初夏的住處看看雲鶴吧?”姚舒雲開口說道,葉靈惜很是猶豫,便最終看着姚舒雲那期待的眼神還是同意了。
喬初夏的住處,葉靈惜帶着姚舒雲過來了,此刻小云鶴已經睡醒了,這會乳孃正抱着他在院子裡乘涼呢。
一看到葉靈惜和姚舒雲過來,喬初夏便接過乳孃懷中的小云鶴,親暱地抱了過去,看着喬初夏對小云鶴滿眼寵溺,姚舒雲的心裡說不出的感動。
葉靈惜看到姚舒雲這樣,心裡也十分的難過,可是若真把小云鶴交由姚舒雲撫養也實在是不妥,姚舒雲天天看到小云鶴,勢必會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子和兒媳,在這府中又如何開心的生活。
“母親,二姨娘,請喝茶。”喬初夏看到乳孃端來了茶水,便開口說道。看着葉靈怛的兒媳喬初夏,姚舒雲又想起了死去的羅新柔。
逗留了一會兒,葉靈惜便決定送姚舒雲回去,畢竟她真的不願意讓姚舒雲這樣的難過。兩人一起離開了喬初夏的住處。
傍晚的時候,於清婉從雨兒那裡聽說關於姚舒雲和葉靈惜去探望王碧蓮的事情,一聽雨兒說起,於清婉就說不出的生意。
“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是三少奶奶嗎?還是冬梅?”於清婉厲聲說道。雨兒看到於清婉這樣,一時間也嚇壞了。
“是冬梅告訴我的,不過三少奶奶那麼厲害,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也不會在嘴巴上吃虧的。”雨兒笑着說道。
“是啊,你去府門口看看老爺和兩位少爺回來了嗎?”於清婉對着雨兒吩咐道,雨兒一聽便開心地跑了出去。
於清婉許久都沒有這樣的吩咐了,今天終於讓她出去,太好了,一想到有可能會見到小虎,雨兒的心裡便歡呼雀躍起來。
雨兒走後,於清婉一個人坐在住處的前廳裡,心裡久久不能平靜,這姚舒雲和葉靈惜沒事去王碧蓮的住處幹嗎?的確是讓人覺得z匪夷所思。
如今姚舒雲在這府中,除了還有一個小云鶴,便再無最親近的人,原本以爲葉靈惜會疏離她,沒想到這兩人又攪和在了一起。
於清婉做夢也能想的到,這姚舒雲和葉靈惜在一起絕對不會辦出什麼好事情來,可是卻還是防不勝防。
真希望王碧蓮能夠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看來以後勢必要萬事多加小心纔是,爲了避免意外的發生,最好是想一個好的辦法應對纔是。
府門口,雨水終於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小虎,可是小虎卻對雨兒的到來置若罔聞,看到小虎對自己這般的冷淡,雨兒的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這時老爺和府中的兩位少爺回來了,一看到老爺,雨兒便開口說道:“老爺,夫人正等着你呢,說是有事情找你,老爺你還是去一趟吧。”
聽到雨兒這麼說,老爺便朝着於清婉的住處走去,這樣也好,在於清婉的住處用了晚飯,順便去看看小憐。老爺一邊走一邊想着。
張嗣宗一路低着頭,默默地朝着別院裡走着,一想到這麼多天還是沒有秦流素的消息,張嗣宗的心裡便急的發瘋。
如今王碧蓮又有了身孕,張嗣宗在王碧蓮面前都要收起自己的情緒,免得他的耳邊又是王碧蓮無休止的呱噪。
別院裡,張嗣宗只輕輕的一推,就推開了院裡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張媽孤獨地坐在那裡,看到張媽這樣,張嗣宗的心裡也是說不出的落寞。
“張媽,我今天想了許久,流素之前與小憐最爲要好,不如你就先到小憐的住處照顧小憐吧,她妊娠之期將至,身邊多個人照顧必定是好的。”張嗣宗輕聲地說。
“三少爺,張媽我就聽你的吩咐,若是流素姑娘回來了,我再到這別院伺候流素姑娘。”張媽說完便進偏房裡收拾東西去了。
張媽離去後,張嗣宗一個人坐在別院裡,無聲的痛哭起來。這別院裡曾經有他和秦流素太多的回憶,可是如今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可是卻唯獨少了這裡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