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準備歇半個小時再動身,可還沒休息半個小時,那熟悉的氣味飄了過來,而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張牙舞爪的糉子出現在三人的面前,而且最讓秦越慌張的是,之前那腦袋上頂着一串眼珠子的肉瘤屍胎也跑了出來,而且比之前還恐怖。
“我操,這什麼鬼東西?”
石濤頭一次見長了七八隻眼睛的屍胎。
秦越嚥了嚥唾沫,解釋道:“就是金棺裡的東西,我以爲它會在上面待着,可誰他媽將這玩意放了出來,這不是明擺着想讓我們死嗎?”
“秦越,你快想啊。”
看到那肉瘤,蘇楠也有些慌了。
秦越急得一腦門汗:“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姑奶奶,你經歷的事多,你想想該怎麼辦,別讓我一個人想……”
“我沒來過這裡。”
這時候蘇楠聲音都變了。
幾個人被浩浩蕩蕩的屍糉子逼到斷崖邊,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忽然一條鐵鏈甩了過來,差點打在秦越的腦袋上,而秦越順着甩過來的鐵鏈看去,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好久不見的綠爺:“傻愣着做什麼,抓住。”
“你們先走。”
秦越趕緊讓蘇楠和石濤抓住鐵鏈。
石濤還要推辭,可時間不允許,他看了一眼秦越,二話沒說抓住鐵鏈,而蘇楠讓他快點,秦越趕緊點了頭,可屍糉子實在太多,秦越的褲子差點被扒了,他好不容易擺脫張牙舞爪的屍糉子,正要抓住鐵鏈一起蕩過去時,那肉瘤屍胎忽然抓住了他的腳,張口就咬在他的小腿上。
“我操。”
秦越痛呼了一聲。
那緊抓着鐵鏈的手一下子鬆開,石濤看到這,連忙鬆開一隻手,俯下身一把拽住秦越鬆開的手,咬着牙使勁將秦越拽了起來,可秦越此刻太重,鐵鏈根本承受不住一人一屍的重量,所以生鏽的地方出現斷裂,而且抓着他腳的肉瘤屍胎竟然使勁,想要帶所有人下去。
“胖子,鬆手。”
“老子不鬆。”
石濤緊抓着秦越的手。
秦越看着石濤,下了決心:“胖子,照顧好蘇楠,如果我還活着,我會去找你的,記住,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是好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
“你他媽想幹什麼?”
“好好活着。”
秦越使勁掰開了石濤的手指。
石濤死死摳着,可還是沒能抓住秦越,眼睜睜看着秦越掉了下去,他腦子空空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頓:“老秦!”
“秦越!”
那聲音一遍遍迴盪。
而秦越只感覺自己噗通一聲落在水裡,耳朵裡灌滿了水,腦子也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身體被湍急的水流衝了下去,他感覺自己浮浮沉沉,不知漂了多久,他被什麼掛住,大約有半個小時,他才從混沌中清醒。
他抹了一把臉,這才發現掛着他的東西是塊棺材板的鐵鉤,也多虧了這鐵鉤,要不然他肯定漂到爪哇國了,他利索地爬上了棺材板,並找了兩根木板當槳,一邊划水,一邊打量着周圍。
這個地方像是個廢棄的礦洞,和之前他呆的地方有些相似,只不過這裡的小洞比較多,像是馬蜂窩一樣,他下意識去摸手電筒,可摸了個空。
哎呀,他怎麼忘了這茬。
手電筒在蘇楠那。
沒有手電筒,他也看不清頭頂的小洞裡有什麼,只不過照他的直覺來看,那裡面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爲了保險起見,他決定還是別去招惹洞裡的東西,免得又被當成可口點心一口吞了。
劃了有幾分鐘。
他感覺這礦洞裡陰森森的,而且也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風,一下又一下,將他的雞皮疙瘩都激了出來,他下意識嚥了嚥唾沫,又看了看頭頂的小洞,只覺得後脖子有些發涼,這種感覺太他媽詭異了。
“阿彌陀佛。”
秦越唸了一句,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貼在腦門,這張黃符有些潮溼,希望能夠幫他擋擋災,可雖然有張黃符,可他心裡還是惶恐不安,生怕又躥出個黑毛糉子,不過說起黑毛糉子,他忽然想起掉下來時那個肉瘤屍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過不管它跑哪去,只要不跟着他就行。
正想着,忽然感覺額頭上滴了一滴水,他用手擦了擦,發現這水不是水,而帶了一股特別刺鼻的味道,這時,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像是蝙蝠拍打翅膀的聲音,他划着棺材板遠離這個發出聲音的地方,可還沒遠離半米,頭頂就有東西掉了下來。
“咕嚕咕嚕。”
那東西掉在棺材板上。
秦越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出個大概,這掉下來的東西像是個人,可又不太像,不過這渾身的氣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聞過,他仔細回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麼,手腳一下子僵硬起來。
我勒個擦,這不是剛纔他說的那個肉瘤屍胎嗎,怎麼這玩意又跑他身邊來了,而且還是從頭頂掉了下來,難道從掉下來開始,它就一直跟着他?
“……”
它趴在棺材板上,痛苦的**。
秦越摸了摸全身上下,除過打火機沒有其他照明工具,爲了以防萬一,他忐忑不安從褲兜裡摸出打火機,並撕下一隻袖子纏在木板上用打火機點燃,有了光,秦越這纔看清楚它的面目,只見那薄薄的皮已經被撕開,身上有無數個血口子,那看不清五官的臉痛苦地皺在一起,腦袋上的眼珠子已經瞎了五隻,其餘的只是半閉着。
看到秦越。
它艱難地動了動,想要撲向秦越。
“嗬,都他媽傷成這幅德行了,還想着吃老子,我說你個肉瘤腦袋裡是不是全裝的是漿糊啊,我是挖了你家祖墳還是怎麼着你了,你怎麼就逮着我不放呢啊?”
“吼……”
它露出上排牙齒。
秦越用木板拍了它血糊糊的腦袋,忍不住罵道:“你他媽吼什麼吼,我告訴你,現在這個地盤是我的,你的小命也是我救的,如果你識相那就乖乖趴好,要不然我讓你腦袋上的眼珠子再爆兩隻。”
“吼吼吼。”
它直接撲了過來。
秦越連忙躲開,這纔沒被它抓破臉,可就在他要揪住肉瘤屍胎腦袋上的胎毛好好教訓教訓時,他感覺棺材板忽然翹了起來,秦越沒有防備,噗通一聲落了水,而手裡的火脫了手,沒兩下便滅了。
“我操,什麼情況這是?”
秦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水裡有什麼東西在咬他,他用力拍打了幾下,然後吃力地爬上棺材板,折騰了好一會兒纔將打火機打着,火苗照亮了周圍,而此時的水面已經血紅一片,肉瘤屍胎要爬上來,可被秦越一腳踹了下去,它不甘心地瞪着秦越,像是要將秦越一口吞了。
“瞪個雞毛。”
秦越心裡也慌慌的。
原以爲肉瘤屍胎會撲上來,可沒一會兒,它卻潛入水底,噗通了好幾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看到危險解除後,秦越這才癱坐在棺材板上,摸了摸自己腦門上的汗珠,暗道好險好險。
經過剛纔那一遭。
秦越感覺這樣下去不行,必須找辦法和胖子他們匯合,畢竟人多力量大,有危險三個人的腦袋總比一個人的腦袋強,況且他答應過馬茴,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得繼續走下去,哪怕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也得咬牙堅持下去,這是他給馬茴的承諾,也是他的初心。
想到這。
秦越將木板重新撈了起來,簡單做了個火把插在棺材板上,然後手腳並用將棺材板往前劃。
大概劃了五分鐘功夫,他看到礦洞的石壁上有一些圖案,說是圖案,可靠近後卻發現不是圖案,而是一些生硬的線條,他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些線條好像在哪見過,到底在哪見過,忽然他想到了什麼,從揹包裡掏出那個筆記本,翻了好幾頁,這纔對上了其中一頁。
按照圖紙上的標記,那這裡就是礦洞的最後一層,也就是最靠近地下河的地方,原先這裡沒有水,可下了幾場雨後,這裡被倒灌,地下河的河水上移,這才淹了這裡的礦道,不過圖紙上標註,在他的右手邊幾百米的位置有一個圓形通孔,通孔的另一端連着一個方框,雖然他不知道方框代表什麼,可這好歹是個辦法,至少他不用再在水裡漂着。
有了這個念頭。
他將筆記本仔細包好,重新放回揹包裡,好在這揹包有一層防水布,要不然這筆記本肯定泡透了。
通孔在右手邊。
秦越快速划着棺材板,沒一會兒便到了筆記本標註的通孔地方,他拿着火把往裡面照了照,發現並無危險,這纔將揹包甩在肩上,自己深吸了一口氣鑽了進去。
通孔比他想象的還窄,他用胳膊肘撐着前胸,一點點地往裡面挪,如此挪了十分鐘,胳膊肘都磨出血,秦越這才感覺到有氣流回竄,他停下來喘了兩口氣,腦袋上的汗珠子啪啪往下落,他也沒時間去擦,只想着快點和胖子他們匯合,這樣他就可以輕鬆了。
可爬了有好幾分鐘。
這通孔忽然被擋住了,他氣得快要吐血,眼看着快要勝利,可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將通孔給堵住了,而且還將氣孔都給堵了。
這下死球了。
秦越心裡一陣絕望。
原以爲能從這裡出去,可這希望忽然被人掐滅,他氣得真想捶胸頓足,奶奶個腿,誰他媽怎麼缺德,堵他的逃生路,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斷他生路,他絕對讓這個王八犢子後悔來到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