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在收到鄭玘的上書之後嘆了口氣:“他倒是有良心。”
然而鄭玘在蘇州做的很不錯,鄭玘跟李顯的方式完全不一樣,李顯到了那裡被欺負了就找靠山憑藉身份優勢碾壓,鄭玘到了那裡則是憑藉智商優勢碾壓,憑着自己就搞掉了蘇州原刺史府大半人馬,而且在處置這些人的時候所有的罪名都十分的有理有據,讓人想要辯解都無從辯解。
這樣一個人才,李治是想要繼續讓他在外面呆兩年然後回來就可以直接做九卿了,現在他居然要辭官,李治自然是不允許的。李治看完這封上書之後就直接扔到了一邊跟李賢說以後凡是鄭玘要辭職的上書就不用給他看了。
結果沒過兩天李賢就苦逼着一張臉又拿了一封鄭玘的上書過來了,李治翻開一看差點沒被氣死,鄭玘明確的表示如果朝廷不同意他就要自己捲包袱跑路了——反正他有錢壓根也沒指望着跟着朝廷的大部隊去找人,所以他一直都想自己去找來着。
之前一直沒走是因爲擅離職守是大罪,不過鄭玘已經非常着急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這算是幾個意思?他想要去找,但是又不想太不負責任,蘇州很多東西已經步上正軌了,只要來的不是頭豬,就能順着他做的繼續做下去,畢竟他想要改革的東西還沒下手呢,最近這是剛把這裡的一些渣滓給清掉了,之前那一年光顧着做準備工作去了,結果……晴天霹靂。
其實鄭玘知道這件事兒還是家書提及的,在收到家書之後鄭玘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思考了很久,他很多次的告訴自己擅離職守是不對的,他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夠找到李顯,但是他已經坐不住了,連續好幾天連各種公文都看不下去之後,鄭玘還是做了這個決定,當然他做這個決定也是要跟家裡人說的。
李治在看到鄭玘的上書之後憤怒的表示:“把他給我叫回來!”
看好的年輕人太任性什麼的,李治也是很心塞的,鄭玘也沒指望着能夠從蘇州直接走,怎麼都要回去跟家人說一聲,父母那一關……鄭玘也比較頭疼。
鄭玘一路輕車從簡回來之後,首先就是進宮領罵。李治看到他的時候就頭疼的說道:“我知道你關心七郎,但是在這個時候不應該跟着裹亂!”
鄭玘跪在下面也沒說他愛李顯愛的要死要活的話,只是說道:“大王與數萬人馬如今下落不明,恐波斯又來偷襲,理應再派軍隊前往。”
李治看着鄭玘半晌才說道:“我已屬意派薛仁貴前去了。”
鄭玘不慌不忙的表示:“那麼,臣請爲副。”
“蘇州你要如何?”
“蘇州諸多事務已初具規模,諸位官員各司其責都是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
恩,鄭玘的話翻譯過來就是,蘇州那邊的事情我都搞定啦,分工也非常明確啦,作爲一州刺史,他需要做的不是把整個蘇州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而是需要去找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工作,真正好的領導者不是把自己累死累活的,而是知人善任嘛。
更何況大唐皇子都習慣遙領一州刺史,這樣那一州的刺史有跟沒有是一個樣的,也沒聽說會亂的。
李治忽而嘆了口氣:“你先去和你爹孃說說吧。”
在工作上李治是勸不動了,而且鄭玘領兵打仗的本事不賴,他自請爲副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李治讓薛仁貴去的話主要是想要讓他繞過莫延石磧,而鄭玘去肯定是要去找李顯的,所以李治才攔着,現在就看鄭玘的父母能不能攔住了。
鄭玘行禮轉身就回家了,而等在家裡的鄭氏夫婦大概是第一次不太期盼着兒子回來。鄭玘在上書的時候就已經修書回家了,楊氏和鄭臨江也都知道他的打算,所以這一次的見面並沒有什麼欣喜激動。
倒是鄭瑾年紀幼小天真爛漫見到鄭玘就磕磕絆絆的張着小胳膊走過來笑呵呵的說道:“阿兄抱,抱抱。”
鄭玘看到鄭瑾心裡一軟抱起他,點點他的鼻子問道:“四郎有沒有乖。”
鄭瑾果斷點頭:“有!”
鄭玘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乖的話有獎勵。”
鄭瑾眼睛一亮,抱着鄭玘的脖子各種撒嬌。比起鄭玘小時候被教育的各種故作老成,鄭瑾無疑是幸運的,他的父母年紀大了不管是靠譜還是不靠譜的都比較柔軟,再加上有鄭玘在前面頂着,鄭瑾完全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楊氏看着他們兄弟親密的樣子心下稍稍安慰,兩個孩子年齡差太大,做父母的總是會擔心孩子相處不好。
“三郎一路辛苦,四郎,讓你阿兄先去休息好不好?”楊氏見大兒子臉上有些疲憊,連忙把小兒子接過來。
鄭瑾眼巴巴的看着鄭玘,鄭玘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說道:“等會陪你玩。”
鄭臨江一直坐在旁邊悶不吭聲,等鄭玘洗漱完吃飯哄鄭瑾睡着之後,家庭會議才正式開始。
鄭臨江和楊氏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開頭,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干涉過兒子的生活了,反正鄭玘什麼都處理的很好,後來他們又有了小兒子,比起大兒子小兒子更需要關照,以至於到了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去勸說鄭玘了。
倒是鄭玘很坦然的說道:“我已經向天皇申請隨軍出征。這次主將大概就是薛將軍了。”
楊氏忍不住問道:“那大王……”
他們家說起大王必然就是李顯了,鄭玘眼神堅定:“他找不到路了,我去帶他回來!”
無論是生是死!
楊氏多麼瞭解鄭玘,一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沒辦法再繼續勸他了,只能滿臉擔心的給鄭玘收拾東西,而鄭玘倒是很淡定,之前他焦躁的整個人都睡不好,現在他下定決心之後就冷靜了下來,該吃吃該睡睡,然後準備跟着薛仁貴一起出徵。
只不過三省那邊還有很多東西要商議,因爲李顯是帶着大部隊失蹤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到底要不要算他已經掛了?不算的話要等多久?要不要派人去找?如果算的話,那隻能是李顯的衣冠冢入皇陵了,那他的墓要在什麼方位?
最後商議出來的結果就是再看一看,不過李治也做好了讓李顯衣冠冢入皇陵的準備,並且暗中圈定了距離自己的陵寢最近的地方,畢竟李顯無妻無後,離他近一點以後後嗣祭祀的時候,李顯總歸是有一碗飯吃的,李治對李顯終究是有感情的。
李賢最近的氣壓也很低,這個弟弟他不討厭,雖然武后有扶植李顯跟他打對臺的意思,但是一來二去他也看出來了,他弟弟壓根就沒想過跟他爭什麼東西,比起偶爾會跟他針鋒相對的李輪,李顯更加平和一點。
這樣一個三番兩次幫助他的弟弟如今失蹤了……就算太子妃又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他都沒有多高興。
而在這個時候,泥涅師師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正如鄭玘想的那樣,泥涅師師又帶着人打了回來,並且對於上天將英王李顯收走的事情十分慶幸。
泥涅師師帶着人馬一路打到了昆墟州都督府,然後下一步就是進攻姑墨州都督府。就在信心膨脹的泥涅師師幻想着打下姑墨州都督府之後,再去攻打康居都督府以及大宛都督府進一步鞏固波斯在西域的地盤的時候,忽然就遭到了偷襲。
李顯本來還在擔心從蒲昌海到赫拉特路線太長很難保密呢,結果泥涅師師就送上門來了。這次偷襲簡直是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因爲薩珊波斯的軍隊壓根就沒弄上什麼防線!
畢竟之前薩珊波斯已經在邊境肆掠一番了,朝廷不拍軍隊的話這邊肯定是抵擋不住薩珊波斯的再一次入侵,所以現在大唐西域這邊的防線完全就是身嬌體柔易推倒。
結果不幸,身體嬌體柔易推倒的蘿莉迎來了靠山,這一場仗基本上都沒有懸念,泥涅師師沒有親身上前線,他還停留在赫拉特。
而李顯的部隊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士兵們的軍服都比較破爛,薩珊波斯的將領一看就直接嚇破了膽子——這特麼是陰兵吧?
可憐李顯他們雖然在沙漠之中找到了綠洲,有了食物和水,但是衣服什麼的沒辦法補給啊,李顯又想要秘密急行軍,所以士兵身上的裝備都還帶着風沙,再加上這一段時間大家過的都不是特別好,哪怕有吃的也儘量節省,就連李顯都瘦了很多,所以一大照面還沒開揍,就把對方嚇了個夠嗆。
李顯還在後方跟高侃商量着怎麼打回去的時候,前面傳來消息薩珊波斯基本上都沒有抵抗就一路撤走了,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追還是不追?
李顯跟高侃面面相覷,高侃反應比較快立刻說道:“元帥,當今之際還是先留在這裡休整一下爲好。”
李顯點了點頭:“依將軍所言,正好也讓將士們修書回家。”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要上書報告,這一次他也不怕李治不讓他去打薩珊波斯了,大唐又不是軟妹子,你不來惹他他還要收拾你呢,大唐對薩珊波斯的容忍已經夠多的了,薩珊波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作死技能無人能及,那就只好讓泥涅師師他們去死一死了。
哦,不對,李顯還琢磨着活捉泥涅師師呢。
李顯一邊寫着奏疏一邊思考接下來到底怎麼打,不過看泥涅師師這慫樣……他覺得大概連虎蹲炮都用不上。
而洛陽那邊,薛仁貴都準備好了要出發了,鄭玘也將家裡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然後李顯的奏疏來了。
所有人心裡都臥槽了,李治在拿到奏疏的一瞬間還覺得有點不可置信,莫延石磧什麼地方啊,進去了再走出來怎麼聽怎麼神話好嗎。事實上李顯他們的經歷更加神話啊,在戈壁迷路了,嚮導還死了,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找到了綠洲!
就連玉門關那邊最有經驗的嚮導都不知道莫延石磧裡還有綠洲!難道是憑空出現的?
這樣的經歷給讓李顯身上神秘的色彩越發的濃厚,不過這封奏疏卻是安慰了很多人,沒有什麼比在絕望的時候突然又有希望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因爲李顯隱藏了一部分行蹤——從蒲昌海到昆墟州都督府這一段距離還是不近的,結果在行軍途中他一直沒有發任何消息,所以李治表示……他很生氣,提筆就把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李治發現他的七兒子簡直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居然讓整個洛陽城都跟着擔心了這麼久,回來必須收拾他!
李顯給李治的奏疏之後還有給鄭玘的家書,當然這封家書來的比較晚,在家書上面李顯就說的比較坦白了,奏疏上好歹還有一些冠冕堂皇雖然看上去很牽強但還能讓人接受的解釋,到了這封家書上,就啥解釋都沒有了,通篇讀下來,鄭玘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炸了。
簡直想不明白當年那個乖孩子到底去哪裡了?這死小子簡直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只不過李顯顯然是十分了解鄭玘的,先是交代了自己犯的錯,然後就開始各種寫在戈壁上有多苦。
嚴格來說他也是被嚮導給坑了,要不是那個死了的嚮導不靠譜,他也不至於在戈壁上游蕩了近乎一個月,要不是後來找到了綠洲,恐怕他死了鄭玘都不一定找得到他的屍骨。
想到這裡鄭玘又心軟了,而且不得不說李顯隱秘行軍的選擇其實是正確的,這樣連自己人都瞞着薩珊波斯那邊纔會更加疏忽,導致他們壓根沒有想到李顯他們能夠從戈壁之中走出來。
這樣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將損失降低了很多,如果對方守城的話贏肯定能贏,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會更多一點。
算了,等那個熊孩子回來再收拾他吧——熊孩子這個詞還是鄭玘從李顯那裡學來的,當初李顯是用這個詞形容鄭瑾的,然而在鄭玘看來,這貨比鄭瑾熊孩子多了。
李顯那邊轉危爲安,薛仁貴這裡就比較尷尬了,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得到重用,主要還是當初對敵吐蕃的時候他的能力不太夠,比起劉仁軌來還是差着一些火候,但是作爲一個將領,多年沒有軍功,他的家族就無法繼續上升一步,薛仁貴被邊緣化已經很多年了。
他的兒子們有不少已經出仕,卻都職位不夠高,在這種情況下薛仁貴也是需要功勞來繼續讓自己回到大家的視野裡的。打薩珊波斯這種小國對薛仁貴來說簡直是太簡單了,然而現在……他卻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尤其是英王李顯那邊自從拿下了昆墟州都督府之後一路戰意昂揚的打到了赫拉特,估計下一步就是進攻泰西封了。
在這種情況下,薛仁貴去不去都無所謂,人家那邊已經能夠很好的解決這場戰事了,他現在去明顯就是搶戰功的。哪怕是薛仁貴再怎麼迫切的希望上戰場,他也不得不咬牙告訴李治:“英王得皇天庇護,用兵如神,已不需要臣前去相救。”
他自己拒絕姿態還好看一些,如果非要拖到等李治親口告訴他不讓他去,那個時候就更難堪了。果然李治對於薛仁貴的識時務還是比較滿意的,溫言撫慰一番之後就把薛仁貴調去當左驍衛大將軍了。
薛仁貴看着新的印信微微苦笑,這種職位對於剛剛出仕的青少年來說是個非常棒的位子,但是對於上過戰場的老將來說,這就是讓他們養老的位子。
也罷,薛仁貴微微嘆了口氣,他打了一輩子的仗,如今還能夠順利養老也算是積了陰德了。更何況這個職位哪怕是個安慰獎也十分不錯了。
薛仁貴調整好心情之後就準備去上崗了,結果還沒等他幹兩天,李治就又告訴他:愛卿,需要你上陣了。
薛仁貴:……你們遛狗玩呢?
雖然薛仁貴被李治一會一變的想法給弄的苦不堪言,卻還是十分亢奮的準備出征了,而且他覺得……這一次少不得要承英王殿下一個人情了。
欠人情就欠人情吧,有的時候上戰場的機會可不是欠人情就能夠拿來的,更何況這次他也是總管。
至於爲什麼讓薛仁貴上去,這事兒還得從李顯那裡說起。
李顯奪回了昆墟州都督府之後沒有立刻前去攻打薩菲波斯而是在當地休整了一段時間,也算是給士兵們調整一下精神狀態,因爲接下來可能就是連續的戰爭,必須讓他們得到充分的休息才行。
而在這段時間,薩珊波斯那邊各種沸沸揚揚的傳言已經滿天飛了,都說李顯的軍隊是陰兵,葬身戈壁之後大唐英王心有不甘,於是就帶着他的軍隊過來找波斯復仇了。
這樣的傳言有好有不好,好處就是李顯在接下來攻打波斯邊陲的時候,很多小村鎮已經人去樓空了——都是逃難走的,就算有人的村鎮也並沒有很堅持的守城,基本上一路攻城拔寨還是挺順利的。
不好的就是……那幫波斯人跟抽了風一樣,每次見到李顯的軍隊上來兜頭就是一盆黑狗血,再然後就是各種符紙漫天飛揚——這樣看起來,大唐的民族文化傳播還是很給力的,但是這種東西……有必要傳播的那麼廣泛嗎?摔!
一次是這樣兩次是這樣,到了三次四次之後,先鋒團的團長不幹了,直接找到上峰那裡要求換人,他們作爲先鋒遇到敵人直接衝上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但是……每次衝上去都會接受對面的狗學洗禮是怎麼回事?
最坑爹的是被狗血洗禮之後先鋒團的戰鬥力就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一身黏糊糊的狗血難受死了好嗎?還招蒼蠅!嚴重影響他們戰鬥的積極性!換人,必須換人!
上峰無奈只能調整了一下,只不過……先鋒團這種以往都是精銳大家削尖了腦袋都想鑽進去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了,沒辦法誰也扛不住被潑狗血啊。
李顯在知道之後笑得前仰後合的,他之前一直知道對方說他們是陰兵,李顯從來沒想過要去澄清,畢竟有了這個傳言之後,波斯的防線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更加鬆懈了,那幫慫貨除了破狗血扔黃符之外,眼看着阻止不了他們就是會棄城而逃的。
李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容易的戰爭,潑黑狗血與戰損對比而言,李顯寧可手下的士兵被潑黑狗血,也不願意他們死在戰場上。
因爲大家都不喜歡當先鋒團,李顯果斷採用了金錢攻勢:先鋒團成員每個月的餉銀翻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被潑點黑狗血能夠賺來更多的錢,先鋒團又變成了大家都愛去的地方。
就這樣李顯一路放鬆心情的達到了泰西封,他本來還在思考如果泥涅師師投降他要怎麼做來着,結果泥涅師師壓根就沒有想過投降!在鄙視之餘,李顯也不得不敬泥涅師師是條真漢子。
既然對方都不投降了那還說啥,打吧!結果打下來之後,李顯才知道泥涅師師不投降並不是他硬氣,而是因爲他覺得對着陰兵投降也沒用。
李顯:……
臥槽,老子已經日夜不停的攻打了你這麼多城池了,你到現在還覺得我們是陰兵,哪裡有陰兵大白天還出來打仗的啊?智商呢?
泥涅師師的智商被狗吃了啊,要不然他怎麼會在明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夠的情況下還去挑釁大唐呢?
李顯也沒殺泥涅師師,活的俘虜比死的有用,哪怕朝廷那邊沒有發過來斥責,他也知道他爹估計已經被他氣了個夠嗆了,希望帶回去一個活的波斯王能夠讓李治消消氣。
泰西封作爲都城被佔領之後,波斯別的地方也都到了李顯手下,李顯抓住了人還不能走,他必須要上報朝廷然後等看朝廷的意思是在這裡設立都督府還是怎麼樣,怎麼也要再派個人過來管理吧,好歹也是大唐的地盤呢。
結果他的奏疏還沒發出去,那邊緊急軍報就來了——跟波斯接壤的大食忽然陳兵邊境做出了攻擊姿態。
李顯:md!要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