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娥皇教屬下練劍。練得是玄劍,不是鐵匠用鋼鐵在爐上鍛出來,而是從仙使們的肚腹中煉出來。
娥皇先教她們修習一種耐寒地氣功,到一定程度,具有了一定不怕凍的功底,便命她們吞冰嚼雪,然後盤坐,閉目納息,意念裡好象吹來了襲利地西伯利亞寒流,在丹田裡營造一個數九隆冬。
當聽到一聲破裂的聲音,從河面裂到河底,張一張口,一股寒氣白白地吹出來,有二三尺長,迅即結成冰錐——俗名叫嚕咕錘!
仙使們便仗着這柄俗名叫嚕咕錘的冰錐,在娥皇的教演下列隊成陣,修習小舞劍、大舞劍。陣容壯觀,一陣多達五百人。
仙使們皆身穿霓裳羽衣,仿作杜甫詩中所描地公孫大娘之舞,劍法玄妙,舞姿優美不說,入進佳境,竟鼓起大唐風氣,到處可見絲縷的雲氣飄動,氤氳的仙霧蒸騰。
對於五百仙使整齊劃一地動作、韻律、節奏,可用詩歌形容——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等到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時候,她們悟得冰雪玄劍的運用之道。然後再從口中呼出就不是嚕咕錘,而仙子之劍。
那劍比仙子們的白眼更白,是襲冷地一道,滋滋吸收周圍地熱量,直至把五步內空間變成絕對零度。太子丹因而感嘆其在對大秦搞恐怖襲擊前未遇俠義的天國之使,若申以大義,明以情理,她們未必不肯借玄劍一用。那麼以荊柯地刺殺經驗,在風蕭蕭兮易水寒之後,我們雖無法改變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命運,但有可能推遲大燕滅亡的歷史——如此說來,張良博浪沙奮錐的計劃也就有可能取消了!
這都是事後諸葛亮,歷史終究不容改寫,它只容後來的臭皮匠修補。
仙使們的功法漸入神境,氣功的修爲已把抵情功煉成小成,鼓出南極風,在劍法上幾個人已能排出個叫做“寒殺晶晶舞”的劍陣。
那劍陣厲害,一旦起動,在效能所達的境界,能把夏天轉至冬天,把死人凍得亂活!
在教天國裡諸仙子修習仙劍的那段時間,得空兒娥皇往飄渺境的各處巡遊。
某日,聽到一聲爆炸,雖相隔遙遠,但仍能肯定,那爆炸就發生在飄渺境內。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娥皇決定遁聲去探個究竟。她裹着一團雲霧起飛,不久來到一片陌生地山地。
半有風,半有云氣,向遠處望,闊遠的天空彷彿低垂下來。
頭頂上正有雪飄落,那雪有塞北的風韻,瀟瀟灑灑,好象春天的使節。
大團的雲霧從山腰漫過,山上長着樹林,並不繁茂,卻都勁拔修直,時時遮於雪霧之中。
山腳下的樹木更多,全都靜穆在落雪裡。
有水聲傳響,有如斷玉,是泉從山上流下,半遮在冰蓋下,又蜿蜒流向遠處的寒潭。
來到那些山的腳下,向上看,才覺得高大,上半截完全隱沒於白霧裡,而更遠處的山,隱隱淡淡彷彿寫意在國畫中。
娥皇沿涓涓地流水而行,遠近並聽不到別的什麼動靜,只有林中蔟蔟地落雪和如寒流齒般叩響的水聲。
娥皇覺得自己彷彿走在詩的境界裡!——有飄落,有音響,合乎美得節律;有風韻,有寂靜,韻得有情,靜得有味;又有顏色,是貞白,白得正符合內心的追求。
娥皇幸虧不是詩人,不然有可能吟出千古絕句。
那樣的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差點就把這詩當做了自己的情人,身心融入其中,正在陶醉,忽聽前面極遙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吼聲。
娥皇吃了一驚,倏地飛起來。
娥皇早已是神人,浩浩乎御風而行就象鳥兒展翼那麼容易,那麼美!
以雪天和峻山爲背景,在半空中纏卷着裙帶,比章子怡用繩子拴着在竹林裡和周潤發打鬥更要美得多,因爲更來得自然,來得飄逸。正如曹植在《洛神賦》裡所描: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迴雪。凡人見了那情景,也只能心振盪而失持,恨無良媒以接歡焉。
娥皇飛得並不快,轉過幾座高山,又聽到吼叫兩聲,品嘖那味,似乎不是獸嘯,難道是夢中的慾望魔?它已得知自己的來到,要使壞?或者那魔鬼從夢洞闖來到現實中了?
一念間,心頭掠過一絲溫熱,娥皇的心臟猛得突突跳起來,只跳了兩下便不跳了,身子開始一陣熱一陣冷,飄行的速度也就忽快忽慢。
終於轉過半山,見一大片雲霧,整個的裹卷着一座大山。那山仿與天齊,剛纔地聲音似乎就是從山頂傳來。
娥皇輕呼一口氣,從雲霧中吹出一條縫隙,她便從這縫裡往上飛行,怕有危險,先把太上劍藏在袖筒裡。
漸往上飛,溫度漸升,水氣愈發濃重,有了黃山的氣象。展目四望,一派雲海翻騰,心下暗贊:好一番壯觀景象啊!不想,那些水氣是帶電的,偶與生命的肉體接觸,打出小小地藍色火花,嚓嚓作響。
娥皇心想:“幸虧自己是給雷電煉過的,不然豈不有引發大型雷電把肉身炸滅的危險!”
將近山頂。忽有耀眼的明光一閃,震耳地隆聲大起,跟着就是洶涌地熱浪滾動。
娥皇乃悟方纔聽到的便是這聲音,因被雲氣阻擋,在遠處聽來便象是怪物吼叫,原來是打雷。
冬季里正下着雪呢,怎麼會打雷呢,還有閃電——這雖然是神話世界,但在神的世界裡也不能隨便違背自然規律!
神作爲有知之靈,怎也會做出此類蠢事?況且是在娥皇的地盤,這尤其不能爲熱愛自然的娥皇所允許。
娥皇立即義憤填膺起來,飛身躍到山頂,看到一副可怕地情景。她看到飄渺境破開一個大洞,露出一個黑色地深淵。
深淵直通天外,通往無極的太虛。一股股粒子風無阻止地吹涌上來。那些風帶着充沛的電離子,與飄渺境的雲氣一交接,立即變成雷電雲。
娥皇大驚,自足的時空破漏——好比溫善的羊圈裡破了洞,狼就有可能拱進來。
亡羊補牢或者不晚,但如果狼把瘟疫帶進來,造成大規模疾病,可就晚了。
何況那瘟疫如此厲害,至於在一個成熟地雌性羣體裡造成洶涌的**,象一點火星瞬時引發一場無法撲救的大火,悔之晚矣!
娥皇陷入了深深地自責,差點不能自拔。她做爲飄渺境的最高領導,好長時間不來探究,沒有發現,擔負的責任不小。
這時,聽到頭頂一個聲音:“天國的美王,何興來此?!”
娥皇擡頭,發現對面不遠的雲氣中藏倆小山頭,每山頭的雲氣裡坐一鬼。
倆鬼面相兇醜,正面相對,氣勢洶洶地一副要比武論仗的架勢。
娥皇吃驚不小,慌把太上劍一舉,全身凜洌地冒了陣冷氣,一臉嚴寒地喝叫:“敢闖天使國,對王無禮,超級死罪!”
倆鬼在雲端裡趴下了,看來對天國的女王超尊崇,拜伏不已,說:“尊崇、高貴、美麗的女王,我們不敢,不過你不認識我們了嗎?在這自足的飄渺境,我們兩個比你現世還早哩!你不記得創生時代,我們還用天火歷煉過你哩!”
娥皇想起來了,原來是雷電二神,恨恨地說:“當年以雷電擊打、燒我的仇還沒有報,今天正好算帳。”
雷電乞罪,說是爲了遵循大自然規律和哲學原則,也是迫不得已,但是陛下自經天火燒煉,反成爲宇宙至美,他們的功勞其實不小。”
娥皇想想也是,揭過樑子,向腳下的深淵努努嘴,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雷電二神告訴,前不久不知何故發生了爆炸,就在這裡把飄渺境炸穿一洞。他們兩個趕來研究,發現這洞好象一個時空自由出入地大門,只是裡面充滿了諸多歷煉的劫數,一旦不小心進入啊,非歷一萬個雷電擊打的劫而不得出!
娥皇擔憂地問:“可有被外界地鬼怪異類進入的危險?可有辦法補堵?”
那倆怪神笑道:“那一萬雷電非同小可,以超能量勢逾萬均地擊打下來,!肉體魂魄消滅不必說,怕連記憶都給打滅,精神歷幾世宇宙都再難找到影兒!所以是不用補堵。”
娥皇放心了,問你們兩個卻在此做甚?
這兩個神看來老實,不敢在女王面前說假話,告訴王,許久以來,他們掌握了控縱雷電的方法,卻始終不懂其變化。深研道家術數,悟得了陰陽推變地奧秘,這不是正把淵裡的雷電做實驗,進行推演,推來演去沒達到預期效果反推出來巨大的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