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的三座土樓從外面看着也不是很大,呈品字形建立,每一座也就是容百十人居住。三座土樓用曲拐的木製甬道相連接,彼此隔有不到一里路的遠近,好象也是天使國的點化,因爲土樓的下半身,完全淹沒在浮蕩的白氣裡。至於這三座土樓是建築在什麼之上,因爲白色霧氣的掩映也是完全看不清。
如果不是建築在天使國的地面之上,便是虛浮在這些雲霧之中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爲畢竟是點化的景緻嘛。
每一座土樓只向外開着一個門,最後選拔出來的參賽者,便是依天使國的要求,分從三座土樓的三個門裡進入。當然了,爲表示天使國不是藉此而使詐,三隊參賽者分別由天國裡的娥皇、龍媒,還有宗紫衣帶入。緊隨其後,是一干貴席上就座的尊貴人物,老狒、大乘、星帚、駱可騎,再此後,纔是下面客席上選拔出來的最後的參賽者。
大家都是感到奇怪,不知這小小的土樓裡面究竟藏有什麼古怪,竟被天使國留做此次申偶賽的終極考覈——只要進去了,再從裡面出來,便獲得了向娥皇女王申偶的資格。他們只聽說裡面是一個陣勢,等得進入才發現,小小土樓,裡邊果真是別有天地,另有玄機。
駱可騎是跟在龍媒的後面進入了第二座土樓,在門檻外面,映着外面的光,看見樓裡面還是一個小小寨子的模樣,可是,剛一跨進門檻,前面帶路的龍媒的身影立馬就不見了,駱可騎自是趕忙跟着跨入,卻就陷身入於一望茫茫的時空之中。而且,細細觀察,體驗,竟是發現,非是後世正常的時空,而是——駱可騎是在史前待過很多年的人,自然辯識得出,這片竟是史前大危機來臨前的時空,四面里正飄浮着那種細微而恐怖的湮無一切存在,解構時空存在的黑色物質,且四面吹動着陰冷的氣流。
駱可騎嚇一聲,這娥皇好大的本事,竟是從天使國打通了前往史前的通道,更把入口建成土樓的樣子。繼是搖起頭來,感嘆娥皇這一招耍得狠損,你不想履行當年的允諾,付我一份愛情也罷了,何苦再復把我送回到史前來呢?送回到史前也罷了,何苦非要把我送回到大破滅即將來臨的這個時間段呢?
啊,是了,她是想借由史前的大破滅,欲圖把我們一干後世想天使國女人的好事者,全部消滅啊!
想到這裡,駱可騎出了身汗,一勁兒咋舌,覺得娥皇這個女人陰狠,這條毒計也虧得她想出來,做出來。
駱可騎繼是想,我是在史前時空待慣了的,倒也無所謂,可後面還有不少參賽者,卻是完全的來自於後世,初來乍到,怕有極度不適應,我之做爲曾經史前史空的存在,也算是半個主人了,應該好好招呼他們一下。他剛想扭轉身形,提醒一下跟在自己身後,魚貫進入土樓——實質等於進入史前時空的參賽者。忽聽到腦後風生,同時一股危險的感覺產生。叫一聲:“不好!”身子如陀螺般旋轉,瞬息轉出半個身位,避過背後偷襲的同時,看清背後的襲擊者,卻是一個鬼類。
駱可騎當即喝叫出聲:“啊呔!”
那鬼一看是來自地獄裡的,長腿大爪子,長着一身黑毛,尖嘴猴腮,眼大如鈴,雙目炯炯。從這鬼身上漾動的氣息來看,應該在魔鬼以上的級別,但還未有達到大魔鬼的等級。這鬼問道駱可騎:“怎麼了?”
“怎麼了?虧你問得出口!”駱可騎喝道,“剛纔,何故不聲不響的偷襲於我?我與你往日何怨,近日何仇?”
鬼說:“我們兩個,無怨無仇,可是,你既然進到這裡面來,便是我的竟爭對手嘛。”
駱可騎仰頭一通大笑,把那鬼笑了個莫名其妙,問道:“神經病,你笑什麼?!”駱可騎頓止住笑聲,臉色一峻,說道:“那霎裡,在天使國的大門之前,人山人海的賽場上,你們地獄鬼類是怎麼向天下英雄好漢表白的,此來非爲了竟爭天國的女人,而只是爲了全力阻止太虛空裡一干想好事者。爲此,你們按照天國的規則贏了兩場,獲得資格也是不要憑牌,爲的便是向天下英雄表明,不會進入這土樓進行最後的考覈。然而,你,做爲悠悠衆鬼的一員,沒有憑牌,卻又是怎麼進來的,進來之後竟還把我當成了竟爭對手,想要偷偷做掉我。你們地獄的誠信何在?”
那鬼一聽,變了臉色,向駱可騎抱起了拳頭:“這位英雄請了,在下正是地獄裡的魔鬼,姓帝名缺,你叫我帝缺兄弟便是。”
駱可騎輕蔑的撇了撇嘴,說:“我自打小便嚴重歧視鬼類,誰和你們鬼類論兄弟,看你長得一副賊眉鼠目,便感到噁心!”
帝缺鬼並不以駱可騎歧視他爲意,繼續道:“這麼回事。我們地獄裡確是當着天下英雄的面做過那麼個表白,大部分鬼也確實爲着地獄的誠信嚴格遵守了那個表白。可在大部分之外,還有一小部分存在。”
駱可騎乜起眼晴,問道:“這一小部分怎麼了?”
帝缺鬼說:“這一小部分便是包括我在內了,按捺不住慾望天使國女人的衝動,略微施展那麼一下空空妙手,偷了別的獲得資格的參賽者的憑牌,便是混了進來。哪知,剛混進來,便被人以竟爭者爲由,偷襲掉兩個。”一頓,又道,“我方纔偷襲你,也不過是追隨着別人,有樣學樣而已。”
原來如此。
駱可騎道:“如此說來,倒是可以原諒的。只是,這裡面有個關健......”他故意賣關子,打住了不說。那鬼果然問道:“什麼關健?”駱可騎這才慢悠悠地道:“虧得剛纔你沒有暗襲成功,將我襲殺,不然,包括你在內的一衆參賽者,危險了。”
這說又怎麼地說。
怎麼地說?駱可騎叫帝缺先往周圍看看,所處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身處時空大破滅的前夕尚不自知,還在這裡爲着竟爭天使國的女人而自相殘殺,真是一幫子愚人!
聽駱可騎如此一說,帝缺鬼也是嚇了一跳。他不用往周圍打量,早是發現這方空域與外面正常時空不同了,倒是未覺得有什麼奇怪,難道不是天使國所設陣勢的作用嗎?從中正見天使國構建這方大陣的奇妙啊,怎地又是處在時空破滅的前夕了?!
駱可騎這才告訴,他其實正是一頭史前之靈,有幸結識了做時空旅遊的天使國娥皇女王,兩個人結伴在時間上旅遊,其實是有過那麼一段情感上的模糊曖昧,不想還沒有成就好事,便就遭逢了時空破滅,他費九牛二虎之力才闖破了時空破滅之幻境而趕來到後世。
其實,在一團混亂的破滅境象裡,他與娥皇女王分散了。用了許多年,纔在今天,在時間之後的天使之國找見她,沒想到,娥皇女王不僅安然無恙地從史前的破滅掙脫、逃回,更是在天使國打通了連接大破滅前夕的時空的空間通道,入口便是天使國裡的那三座土樓了。
娥皇借這三座土樓的入口,將我們送來到史前時空破滅前夕,也就是這方時空區域了,其用心可想而知。
駱可騎剛剛一本正經,信誓旦旦的說完,忽聽到周圍響起一片恥笑的聲音:“咯咯,嘻嘻,吱吱,嘿嘿嘿......”忙向周圍看去,發現光顧着在這裡侃大山了,不知什麼時候給人包圍了都是沒有察覺。當然,這一干子人圍得比較遠,都是在一里路之外。加上空間中噓吹着冷風,飄蕩着迷離的煙氣,更兼加這些個玩藝又善於運用空間隱身,他們悄沒聲的到來,竟是沒有給發現。
周圍那一干子人,便是獲得了參加最後的審覈資格的時空散修了,有十幾個之多,在幾個太虛空裡的神狒羅漢的指揮下,包圍上來。也許他們覺得包圍圈已經做成,再也不怕中間的駱可騎和帝缺逃脫,這才顯身來嘻笑。很明顯,他們並不相信駱可騎的說辭。
帝缺發現情勢對自己不利,變了臉色。駱可騎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夥子靈類對自己心懷不善,反是臉上一喜,說道:“ 我這正犯愁不知往哪去找你們,你們倒是聚集在一起,自己來了。面對時空如此不妙的情勢,咱們大家還是趕快研究個對策爲妙。”
“嘿嘿嘿,找我們?怎麼敢勞動您佬的大駕,我們這不是自己來了嗎?”那夥子一邊奸笑,一邊逼得更近了,而且,有的還抽出了兵器,執掌在手中。做爲這一幫子領導的神狒和羅漢讚道:“對啦,就是這樣,到了抽出兵器原時候了。這小子既然敢坐貴席,想必有兩下子,既然有些精神疾病,更須小心對付。”
駱可騎一臉熱切的表情,頓化作愕然,敢情這一夥不是來和自己商量應對時空危險,看他們的架勢,聽他們的話語,倒是來對付自己的。想到這裡,駱可騎當即把臉沉下來,從身上鼓盪出一股澎湃地煞氣,怒喝一聲:“王八恙子,混帳!”倒把漸來逼近的十幾個散修嚇了一哆嗦,不由停駐往前逼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