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飄渺境

天使國存在於大時空中一個飄渺的境界。

當境界裡早期時空中的沸騰冷息,濃煙消散了塵埃落定,火光熄滅了地熱貯存,岩漿冷卻了僵作山岩存在。當屯結在天空地水汽交結出雷電,鼓動地空氣流形成風。當溫度下降使大雨瓢潑,雨水淌成河流遊往下游。當河中的玉石因水的沖刷變得圓潤。當鼓動的風中篷篷然充滿生意,下游地平原地區長出在面積地植物,變成鬱鬱蔥蔥。

當西方大量水氣在高天遭遇攝氏零下,無止息地大雪把許多山峰紛揚成冰山雪峰。當雪山下的貯水因足夠的寒氣變得凜洌,冰山間形成了許多寒潭。當碧玉色的潭水積深千尺,半遮到冰蓋之下,一條女魂從其中一處水中誕生。她因爲從水中誕生,因而具有水無盡柔軟地意味。

魂循着花香爬上陸地,藉着水汽飄向空中。魂宛轉着,被雲朵漫卷着,在一壁雪巖上停駐。這隻魂發現一朵雪蓮,感其潔,嘆其美,並在那潔美上憩息了很長時間。那段時間使她浸透寒香,沾染貞白,並最終具備了寒傲、高潔的雪蓮花地品質。

後來,魂滑入寒溪,借取水底一塊美玉形成了身體。形成身體後,爬上陸地來磕拜,第一拜創始,感謝給予時空和世界。第二拜天地,感謝給予萬物和生命。第三拜四方,表達崇拜神秘與無極的力量。第四拜自己,表示除以上三者我便是主宰,並自起名字叫作娥皇,意謂女中之皇。

這招致了天地憤怒,剛拜完畢,四圍起了風,狂捲起黑雲把光明淹沒。

世界陷入了寂靜,一團漆黑,連天地都摒住呼吸。聽見高空中一個雷鳴似的聲音:“美到極致,必遭天遺;美到完滿,就是個大缺陷!”一道閃電襲下來,散發着幽微的藍紫之光,打在娥皇身上,引發了天火。

娥皇焚燒了三年,燒掉肌體,燒剩玉骨,卻還留下魂魄沒有燒滅。魂魄被火燒煉,無法浸入水中,乃以冰爲肌,以雪爲膚,重新完好自己,這使娥皇看起來比先前更具有了雪的靛麗。

漆黑中又有閃電擊打下來,沒有引發火災,卻把娥皇打得神光離合,形魂不穩,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乍聚還散地存在。很久以後,離合的神光到達西方地姑射之山,在冰天雪地中噓陰納陽,修釀成一口久經不息地創生之氣作爲呼吸,這才穩定了自身的存在。

那段時間,從寒潭裡誕生出更多女魂。女魂們隨水流遊動,似魚兒結羣,比水草更加柔軟,卻影子似虛無,她們在光照映耀下時爾破碎時爾鬆散,卻總是完整地一條。娥皇以魂的語言召喚她們到姑射山下,撈捕上岸,以高深的創生氣,用冰雪創制她們成仙子。

仙子一經成人,從口裡往外吐納雲氣,營造空間一種飄渺的意味,繼而拜謝娥皇,尊其爲至高無上的王。

娥皇命她們在遙遠西方地冰山雪峰下建娥皇宮殿,在東方的溼潤平原建生態家園,自此創建了天始之國。

天使國的王宮稱作娥皇宮。娥皇宮建築在姑射山一塊晶瑩的巨大地冰上,全部是由玉石雕砌而成的。那塊大冰有二百八十臺階高,階兩邊飾以玉樹,樹上冰枝低垂。結滿霜花,偶有風來,冰玉搖動,泠聲不絕。

娥皇宮殿用嵯峨、玲瓏形容,整體見其氣派,細處顯極精緻。走進宮裡,一派冰清玉潔,四處有瑩光閃動。

後來,娥皇不知從哪裡得來三千枚夜明珠,大大小小飾於殿頂,登如安裝上了五彩地霓虹燈,冰雪光,珠玉光,交相輝映,到得晚上更是一片流光溢彩,再加上仙界薄薄的靄氣,處子淡淡的芳香交合一處。此情此景,美侖美奐,玉皇大帝給天界也不換。

宮殿闊大,能同時容納一千仙使盤坐聽道,地面有老冰打磨,光可鑑人。

娥皇在長久的練氣中悟出了自己獨特的哲學,並以作爲修身立世之本。本來,娥皇只是零星地以她的人生觀教導手下諸仙使,但自從夢與魔鬼交好,劇烈地痛苦刺激了她的思想,使她系統地完善起自己的哲學,並開始向仙使們專業式授課。

娥皇宮便是教室了。在那個大教室裡,娥皇向仙使們開課:異類,便是一切不同於我們,在毒火中燃燒,以慾望的滿足爲生存目的,以醜爲美,以髒爲潔的雄性怪物。與高貴,乾淨而貞純地我們相比,他們是那樣的下賤,骯髒和低等。我們屬陰,他們是陽,天生作對,這是不可違背的自然科學原則,我們的生活,就是必須遵守科學原則,鄙棄、避離他們。

心有所思已是惡,與他們相交更是死罪!

......

天使國仙使們的生活簡約而有規律,除了有一段時間定時往娥皇宮聽課,她們一直在下游的平原地區墾茺,種植糧食、水果和蔬菜。

平原地帶頻有風雨,氣候溼潤,生長着盛大地森林。仙使們在樹林中修建了園林,把亭榭樓臺構築其間,用煙氣營造境界。她們堆頑石成假山,引清流貯水池;移竹木、培花草,成就了自己的家園。

那時候大概還沒有發明以色列先進地農業滴液技術,但糧食已多得吃不了。那時候,仙使們已懂得釀酒,她們便把多餘的糧食做一部分釀酒貯存。

農閒時節,仙使們聽荷花雨,享桂枝風,在池溏邊感知游魚之樂。她們時常萌生小資的傷感否?點數過落紅,感憐過殘花,玩過葬花感月的遊戲,吟詠過“寒溏渡鶴影,冷月葬詩魂”否?史書沒有記載,我們不得而知,但據後來的研究家研究:秦觀之悲傷,柳永之慘切的文學風派不是從這裡起源,在這一時間段也沒有出來“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的詩家名句。

日子就這麼平淡的流淌,一直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永遠地平寧是沒有的,某個可怕的夜晚,王的一個惡夢驗證了這一真理。在娥皇睡到半夜,從後山吹來一陣陰風,穿簾透窗進入寢宮,深入寢室。娥皇醒來,看見那風在牀頭演繹出一個懸空的魔洞,嘴巴似地呼喘。喘畢,一個聲音幽幽從洞裡傳出:“天國美麗的王,來!”

娥皇爲洞裡一股神秘吸引,赤腳爬進洞去。那魔洞十公闊大,幽長,容她直着身子七曲八拐,終於來到一壁門前。那是一壁石門,好象非常古老了,上面結了厚厚地青苔。把苔蘚抹去,看見門上畫着些彎彎勾勾奇怪地符號,乍看象小孩拉地屎。

娥皇上前撬門不開,細看門上符號,恍惚覺得震動。憑藉冰雪聰明,她猜想這些符號非同一般,要想打開這門,或許就得從解讀門上的彎勾入手。她把門上的符號一一拓下來,捎出洞,捎出夢境,在寢室裡秘密研究。不用大半年,研究出那些彎勾叫魔力詛咒文,竟與天使國現使用的青苔文有深厚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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