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寅瞟着越蜻梅說道:“呂公子俠義心腸,令人敬佩!但是公子難道不聽聽我開出的條件嗎?”呂曠道:“什麼條件都是一樣。”丁寅看着越蜻梅道:“如果我開出的條件是她呢?”
呂曠不語,像是在考慮着這件事,丁寅和越蜻梅誰都沒有再問他,而是在等着呂曠思考,他們相信,呂曠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任何人追了七年的夢,能有一個實現的機會,就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而且決不放過,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呂曠的面前,試問,他又有什麼理由可以說不,可以拒絕呢?呂曠看了看越蜻梅,又看了看丁寅,心中兩個完全不同的意念在劇烈地戰鬥着,一個在勸着呂曠放棄黃天驊,選擇越蜻梅,一個則在勸着呂曠放棄那些所謂的正義,實現自己的愛情理想,平心而論,呂曠更想選擇第二種選項,已經近在眼前了,只要一咬牙,一跺腳,就可以得到這個女人了.但是,又會失去些什麼呢?他會失去所有人的信任,他將無法在這個江湖上立足,呂曠心中想:“不,我決不能這樣做。”
呂曠咬了咬嘴脣說道:“我不能跟你們合作。”丁寅道:“呂公子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還是武林中正義之士呢?”呂曠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我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丁寅道:“哦,是嗎,也沒有背叛過朋友嗎?”呂曠冷冷道:“從來沒有!”丁寅笑道:“哈哈哈…是嗎,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呂曠道:“就算我做過,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丁寅笑道:“我只不過是想免除閣下的後顧之憂,好讓我們的合作不會破裂。”呂曠道:“我說過,絕不可能!”
丁寅道:“凡是無絕對,呂公子昨天的行爲,恐怕讓朋友很失望吧?”呂曠的語氣不再溫和:“我那是迫不得已!”越蜻梅道:“但是你卻把黃天驊和白娜娜,置身在一個極度危險的境地,就算昨天首領拿不下來石凌飛和鍾一鋒,難道我們三個,也殺不了他們兩個嗎?”呂曠道:“我清楚自己做過什麼,用不着你來提醒我!”
此時呂曠的心中,顯然已經開始慌亂,丁寅微笑道:“我懶得提醒你,我只是覺得,呂公子的話真是有趣,幸虧昨天黃天驊和白娜娜是走回去的,如果他們要是被擡着回去見薛虞霏,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和我說話嗎?你把一盆水潑到地上了,然後說潑水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手,你覺得這樣做能讓人信服嗎?”呂曠深呼吸了幾下說道:“薛虞霏和我認識的時間很長,她不會殺我的。”丁寅道:“認識時間長就不會殺人了,那你要不要問問越蜻梅殺不殺你?”呂曠看了一眼越蜻梅,知道自己已經沒必要問這個問題。
丁寅道:“你已經踏出了第一步,不可能再回頭了,進一步是萬丈深淵,退一步同樣是萬丈深淵,但是你進一步至少有一個蜻梅陪着你,但是退一步,我可以讓你身敗名裂,被全江湖人所唾棄。”
呂曠握緊了拳頭,右臂不斷地顫抖,,卻又慢慢地鬆開,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想讓我做什麼?”丁寅道:“不想讓你做什麼,只是讓你先回去等兩天,我們的事情,可能要過幾天才能需要你。”呂曠道:“我可以給你們辦事,但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是我。”丁寅冷冷道:“可以!”呂曠看着越蜻梅,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開。
越蜻梅擔心地問道:“他,不會有事吧。”丁寅道:“用不着貓哭耗子,你要是真的擔心他,便不會和我一起來騙他。”越蜻梅一驚,看向丁寅,驚訝的表情完全在臉上展現出來:“什麼,您的意思是,你是在騙他?”丁寅摘了人皮面具,微笑道:“怎麼,你希望我說的是真的,那麼想嫁人嗎?”越蜻梅道:“這麼說,他要是不幫我們,也不會身敗名裂,薛虞霏也不會殺他是嗎?”丁寅道:“當然。”
越蜻梅道:“那麼他會不會想明白了,不再幫我們了。”丁寅搖頭道:“你以爲他是被嚇的嗎?”越蜻梅道:“難道不是嗎?”丁寅笑道:“他那麼聰明的人,當然不會分不清利害關係。”
越蜻梅怔住:“那他…爲什麼會答應你?”丁寅看着她一笑:“你覺得呢?”越蜻梅不說話了。
幸天高到了河邊,見到了躺在地上的柳俞眉,而且柳俞眉穿的衣服並不比越蜻梅少,幸天高不禁搖頭嘆道:“有點意思,這麼一個漂亮女人穿得這麼少睡在這裡,竟沒有一個男人過來非禮她。”
在邊上一棵大樹上有兩名中年男子,蹲在粗樹枝上盯着柳俞眉,一人小聲說道:“這是什麼人呀,居然盼着自己老婆被人非禮,真行!”另一人道:“這個正常,一個姦夫,一個蕩婦,真是想不明白,公子爲什麼讓我們保護這麼一人?”
柳俞眉挺漂亮的一個女人,若沒有人過來非禮她,根本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爲沒有人有這個機會,有呂曠手的旋風刃和長青藤護着,又有誰敢來虎口拔牙?
只是可惜,幸天高還尚不知情呢,他愣愣地走過去,用左手僅剩的四根手指慢慢地撫摸着柳俞眉的頭皮,柳俞眉本來被呂曠點了睡穴,此刻腦袋發癢,緩緩地睜開眼睛,一看到幸天高,柳俞眉觸電般地坐了起來,緊緊地摟住了幸天高的脖子,流着淚問道:“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怎麼樣,呂曠他有沒有爲難你?”幸天高左手抱住她說道:“爲難倒是沒有,他只是讓我去跟薛虞霏說幾句話,然後就放了我,你呢,你有沒有事?呂曠他有沒有…跟你那樣?”柳俞眉笑道:“我是想勾引他來着,但是他沒答應。”幸天高哼了一聲,怒道:“虧我還心急如焚地來找你,看來真是沒有必要!”柳俞眉道:“怎麼,生氣了?你敢說你沒有打薛虞霏的主意?”幸天高道:“當然沒有!”柳俞眉道:“真的沒有嗎?”幸天高道:“就算是想過,這女魔頭我也不敢碰啊!”柳俞眉道:“那我們扯平了,正好誰也不欠誰的!”
幸天高看着柳俞眉的身後,微微笑道:“但是,也許我會先找到下手的目標。”
樹上的二人隨着幸天高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暗自驚道:“是她!”
柳俞眉回頭看去,遠方走來一個綠衣綠裙的少女,蘋果般的俏臉微微發紅,腰細,胸挺,看起來是那麼的清純,渾身上下無不透露出清新高雅的氣質,宛如一朵剛剛出水的芙蓉,含苞待放。
柳俞眉和幸天高並肩看着這個少女,柳俞眉忽然伸手擦了擦幸天高下巴上的口水,笑着問道:“你不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嗎?什麼時候改口味了?”幸天高一把推開柳俞眉,向那綠衣女子走去:“別管什麼口味,人漂亮就行。”柳俞眉道:“身上還有傷,小心點吧!”
使旋風刃那人道:“我靠,這倆人還是人嗎?”使長青藤那人說:“我靠,這倆人不是人啊!”
幸天高走到那女子的身邊,微笑道:“姑娘單身一人在這荒郊野外行走,未免有些不安全,不如便由在下送姑娘一段路程,如何?”綠衣女子道:“多謝公子,但是不用了。”幸天高臉皮極厚地上去拉住了這女子的手,微笑着說道:“姑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嘛。”說着,幸天高輕輕撫摸着女子的手背。
旋風刃道:“怎麼辦?要不要出手?”長青藤道:“算了吧,幸天高這回採的花沒那麼容易摘下來的,摘玫瑰摘到刺上的手,很容易被扎傷的。”
綠衣女子慢慢把手抽了出來,微笑道:“我今天心情不是太好,請公子不要往劍刃上撞了。”幸天高道:“姑娘既然心情不好,不如,就陪公子玩玩,咱們倆樂呵樂呵。”說着,幸天高伸出左手食指,勾住了女子的下巴。女子微笑道:“那,公子想怎麼個樂呵法呢?”幸天高的手指從女子的下巴向女子的脖子移去:“你說呢,美女,好像,我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幸天高的手指已經指在了女子的兩根鎖骨之間。這時,那女子忽然出手,反握住了幸天高的手腕,一個擒拿手從後面按住了幸天高的肩膀,兩隻手將幸天高的一隻手臂牢牢地扣住。
幸天高慘叫了一聲,女子笑道:“公子,這樣夠不夠快樂啊!”說完眼中刀鋒般的光芒一閃而過,語氣也變得冷漠起來,“想知道我的名字是吧,今天大小姐就大方點地告訴你,大小姐我姓凌,芳名凌妍雪,記住了嗎?”
幸天高疼得頭上都冒出了冷汗,柳俞眉則在他的視線裡環臂笑着,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完全沒有出手的打算,幸天高氣得真是沒話可說。
凌妍雪點了幸天高的穴道,環臂走到了他面前,還是微笑着說道:“我猜猜你是誰?你是胡花蜂,還是某個採花蜂啊?好吧,我確實猜不出來。”幸天高道:“姑娘可能聽說過江南五劍殺吧,你惹不起的,還不快放了我,等我大哥來了,你就跑不了了。”
凌妍雪一個耳光扇到了幸天高的臉上,冷冷道:“跑不了,是嗎!”幸天高道:“我是說真的,你真的打不過他們的!”凌妍雪又是一個耳光後說道:“關你屁事!”幸天高又想說話,凌妍雪左左右右地打了他二十多個耳光,然後道:“大哥,說吧,以後還敢不敢再調戲女孩子了?”幸天高道:“姑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凌妍雪畢竟是缺少江湖經驗,聽到這句話也就放心得多了,笑道:“那就好,可要記得啊!”說完就點開了幸天高的穴道,幸天高活動活動手腳,單手抱拳道:“多謝凌姑娘教誨!”
凌妍雪去扶他,幸天高左手一展,一團煙霧從他手中飛出,飛進了凌妍雪的鼻子中,凌妍雪道:“你耍我?我暈!”說完,凌妍雪兩條腿一軟,暈倒在地上,幸天高笑着蹲了下來,單手去脫凌妍雪的小衣。
旋風刃從背後拿出兩輪五行輪,冷冷說道:“是該我們出手了。”長青藤道:“此人的武功也就在第二玄關第三玄關之間,你一個人就夠對付了,我先睡會兒。”旋風刃道:“這個關係到凌姑娘的安危,我一個人怕不是他的對手。”長青藤躺在樹上說道:“你也是第二玄關的,怕什麼啊?快去吧快去吧!”
旋風刃無奈地嘆了口氣,翻身甩出了五行輪,直削幸天高腦門,叮的一聲,一柄短劍飛旋着,打飛了五行輪,旋風刃接住五行輪,柳俞眉也飛着接住了短劍,橫劍擋在了幸天高面前,微笑道:“閣下是江湖前輩,破壞別人好事,可是要遭天譴的。”
旋風刃道:“哦,壞人好事固然需要遭到天譴,但是你們做的壞事也真不少,連你們都活得好好的,我還怕什麼呀!”柳俞眉道:“是嗎,那前輩當年三天洗劫了七個村子,八百五十三口人的性命一個不剩,其中連吃奶的嬰兒和掉了牙的老人都不放過,和您一次性的做惡比起來,我們這些後人晚輩做的事,再多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旋風刃的臉色變得難看,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手上暴起了青筋,說不出一句話來,柳俞眉繼續看着旋風刃的眼睛,微笑道:“任何人做錯了事都需要付出代價,前輩你說對不對啊?”
旋風刃迷迷糊糊地說道:“是,做錯了事,需要付出代價。”柳俞眉道:“那前輩是不是應該以命相抵呢?”旋風刃道:“是,確實應該以命相抵!”
柳俞眉繼續媚笑着說:“前輩既然承認自己的罪狀,又確實覺得自己該死,那麼前輩爲何還不動手?”
旋風刃慢慢擡起了自己的五行輪,放到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