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某茶攤,歐陽嘯要了兩碗毛尖茶,六個芝麻燒餅,坐了下來,吃了三個燒餅才發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的包袱忘在了駱霜房裡,而他的錢…全在包袱裡,一分都沒帶在身上!
但歐陽嘯畢竟是經歷過無數大陣仗的人,居然若無其事地吃完了這頓飯,還很隨意地打了個飽嗝。
吃完了東西,掌櫃的就上來要錢來了:“客官吃的可好?”
歐陽嘯點頭道:“不錯,味道真不錯。”
掌櫃的說道:“客官,您一共吃了二兩銀子…”
歐陽嘯擺手道:“不急,我還有位兄弟要見。”
歐陽嘯轉身走到了一位衣衫華麗的公子哥面前,把右手搭在了對方的肩上,笑道:“兄弟,你怎麼回事啊?見了大哥怎麼也不吱一聲啊!”
歐陽嘯當然不認識這個人,否則就直接讓這人把錢給付了,在歐陽嘯的印象裡,這種穿着的年輕人不是暴發戶,就是敗家子。無論哪一種都不像是付不起二兩銀子的人,讓不差這些錢的人爲付不起錢的人付錢,這豈不是個很好的主意?
誰知這位公子好像不明白歐陽嘯的意思,冷冷地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歐陽嘯在華衣公子近前說道:“老弟,我今天沒帶錢,借我二兩銀子又吃不窮你。”
華衣公子也小聲地說:“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我有多少錢…只怕也不夠啊!”
歐陽嘯今天還真認準了這個人,轉身坐到了華衣公子的對面,趴近了一些,說道:“小子,實不相瞞,今天我不是在求你,而是在請你,你如果不識擡舉,我就只好搶你了!而且我還會點不是太低的武功。”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作爲一個捕快,歐陽嘯當時都不知道這些詞語怎麼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後來這幾句話多次成爲強盜業內的經典臺詞。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幾句話恐怕已經嚇趴下了,可華衣公子還是不慌不忙地趴近了歐陽嘯:“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也會武功,恰好也不是太低。”
歐陽嘯笑了笑:“既然這樣,不如…哼哼…咱們倆練練,誰輸誰給錢。”
華衣公子道:“看你也不想有錢輸給我的樣子,我賭你的一根手指,如何?”
歐陽嘯笑道:“好啊!”
話還沒說完,歐陽嘯已經一指點向了華衣公子,一招雙龍取珠,刺了過去,華衣公子也不甘示弱,一招獅子搏兔,抓住了歐陽嘯的單手,歐陽嘯手腕一翻,劈退了華衣公子,兩人同時一腳,踢碎了桌子。
周圍的客人見狀,紛紛逃開,有良心的留下幾文茶錢,沒良心的就直接走人,掌櫃的追也沒追上,只能躲到了一邊。
華衣公子負起雙手,僅憑雙腿攻向歐陽嘯,歐陽嘯更絕,一手扶住板凳,一手去敵華衣公子的雙腿,而且絕不用腿上的功夫,這個姿勢,卻反而更加有利於華衣公子的攻擊,可惜,任華衣公子的腿法再怎麼犀利毒辣,也無法沾到歐陽嘯一分,華衣公子攻了七十多招,除了被歐陽嘯單手破去的腿招,沒有一招碰得到歐陽嘯。
華衣公子大急,連踢出三記奪命腿招,歐陽嘯見狀,不敢大意,急忙攻出雙手,硬接住了這一腿,兩人的內力同時激發,巨大的內力頓時震斷了板凳,歐陽嘯再次磕飛了華衣公子,一個翻身,穩住了身形,笑道:“不錯啊,小子,能*我使出雙手,你還是今年的第一個。”
華衣公子大喝一聲:“出!”
一柄長槍從他背後的包袱中飛了出來,華衣公子接住銀槍,一抖手,銀槍化作十數根刺向了歐陽嘯,歐陽嘯負起雙手,看着銀槍刺了過來,銀槍刺到歐陽嘯身前三寸時,聚作了一柄,刺向了歐陽嘯的咽喉。三寸的距離,對於這位華衣公子來說,將槍尖刺入人的咽喉只在一瞬間的功夫,世界上能在一瞬間避過這杆槍的人絕不超過十個。
歐陽嘯是不能入圍的,他的輕功在武林中連三流都排不上,但歐陽嘯確實方圓四十里內惟一一個能接住這一槍的人。他微微一笑,左手已經抓住了槍頭。
歐陽嘯儘管握住了華衣公子手中銀槍,卻沒有立即奪下,以華衣公子的武功,槍法便是再怎麼不精熟,也決不會讓人在一招便把手中武器奪下,而自己儘管武功高強,卻也沒有一招奪下他人武器的把握,敵人必然另有安排。
說自己厲害,倒不是歐陽嘯自戀,而是歐陽捕頭確實有這個水平。江湖上青年界的十大高手,歐陽嘯的龍鳳金環排名第二,他絕對有這個資格自我感覺不錯。
果然,華衣公子的手輕輕一晃,整杆槍頓時化成了一根鏈子槍,華衣公子右手猛晃,整杆鏈子變了一個個光圈,纏向歐陽嘯右手,歐陽嘯隨着他的節奏,邊退邊倒纏鏈子槍,最後終於被*到牆根.歐陽嘯退無可退,一反手將槍頭從圓圈的中間甩了過去,剎那間所有的圓圈化爲無形,華衣公子反而即將面對自己槍頭的攻擊,此人一甩手將鏈子槍又化成了長槍,扭身刺了過去,歐陽嘯微移一步,長槍刺空,華衣公子又一連刺出幾十槍,歐陽嘯連打帶踢,瞬間化去了華衣公子所有的攻勢。
華衣公子再次一槍刺出,這一槍的威力決不平凡,歐陽嘯卻似乎想硬拼一招,雙手彎成鷹爪,直接聚成了一個光球推向了槍尖,槍球相碰,兩人的周圍爆出了數不清的罡氣,相持了一會兒,最後華衣公子主動後退,倒退了幾步,止住身形,握緊了手中槍,歐陽嘯一動不動,收回了手上的真氣,還是一副滿臉堆笑的樣子。
歐陽嘯吸了一口氣簡單地調息了一下,說道:“好一招天外游龍,看來你就是果然就是槍神杜明。”
那個叫杜明的青年喘了幾口氣,哼道:“好眼力,能得到閣下一句讚揚,若是不給你見識一下鎖神二十五槍,在下豈不是失了禮數。”
說罷,神槍抖成一團槍花,再次刺來。歐陽嘯擡手道:“正要領教!”
歐陽嘯又擋了幾招,只覺身旁處處都是槍影,根本就尋不到杜明的影子,又何談將其擊敗?
原來杜明已發現自己在內功與武功上的造詣皆不如歐陽嘯,故此使出輕功,憑藉巧妙的身法同歐陽嘯遊鬥,他當然不知道,輕功正是歐陽嘯的罩門所在。
但是,這個罩門對歐陽嘯來說,已經不是罩門了。
杜明又遊鬥了幾圈,越來越吃力,因爲歐陽嘯的罡氣已經將他完全困住,輕功再好也是徒勞,杜明無奈,一槍出手,又是一招“天外游龍”。
歐陽嘯揮手打出一道真氣,擊退了杜明,笑道:“繼續啊!”
杜明冷哼一聲,一槍刺入了地裡,入土一寸有餘,猛地一扭槍桿,地底突然鑽出一條蛇,不!是鏈子槍!
怎麼可能?
歐陽嘯不及思考,聚起功力,往後一撞,撞破了牆壁,退到了外邊,一條條鏈子槍從地底鑽出,襲向歐陽嘯,歐陽嘯接連起縱,攻擊他的鏈子槍也越來越多,當歐陽陽嘯退出三十步後,自己已經被六十多條鏈子槍緊緊包圍,每條鏈子槍都如毒蛇般咬向歐陽嘯,有些已經鑽出地面,在歐陽嘯的周圍盤旋,這還不算,最要緊的是,此時杜明也已經提槍刺來,雖然仍是一招“天外游龍”,但這次的威力,比之前兩次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整條槍都似乎變成了一條蛟龍,加之歐陽嘯身邊遊離的六十多條鏈子槍,這一招的威力便又被放大了幾倍以上。
歐陽嘯再不敢輕敵,右手支地一個翻身,手中多了一根三尺長的木柴,隨着歐陽嘯真氣的輸入,木柴被一層寒冰包被,變成了一把寒冰寶劍,幾個簡單的劍招,擋掉了一些鏈子槍,一劍刺出,劍尖與槍尖撞在了一處,又是一陣罡氣的爆發,歐陽劍碎,杜明後退。
杜明收起了銀槍,淡淡地說:“我輸了!不過我也終於*你使出了本家武功,你果然是歐陽嘯。”
歐陽嘯點頭道:“杜兄此言差矣,你我互有高低,應該是不分勝敗纔是。”
杜明道:“你過謙了,實際上在我被你的雙掌推開之時,就已經該認輸了,至於後面的那些,根本就是多餘的,何況我已經將金蛇狂舞和天外游龍共同使出,卻還是傷不了你,我已是江郎才盡,你的武功卻還剛剛開始,勝負已然立便,在下又何必耍賴不認賬呢?”歐陽嘯又想解釋,杜明哭喪着臉說:“大哥,你放了我吧!我輸了武功已經夠丟人的了,您就給我留點面子行嗎?”
歐陽嘯道:“行!兄弟!我贏了!”
兩人一起大笑,重新回到了茶館,重新開始吃飯。
席間,兩人互通了身份。
杜明,二十六歲,神槍老將杜延年之子,腿功在整個江湖中堪稱一流,槍法更是獨一無二,位列十大青年高手之列,排名第八。
歐陽嘯,三十歲,在江湖上有笑面神捕之稱,爲人樂觀開朗,位列十大青年高手之列,排名第二。
歐陽嘯問道:“杜兄向來不輕易出門,此次突然出現在此,想必有什麼大事。”
杜明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爹想要孫子,讓我…嘿嘿…向輾池沈家提親。”
歐陽嘯點頭道:“哦~原來你是來提親的,那可要提前恭喜了,不知什麼時候能請在下去喝杯喜酒啊?”
杜明滿面愁容地說:“行了,我最討厭這種包辦婚姻了,誰知道那個沈什麼鳳的是美是醜,是賢淑還是放蕩,我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就得把自己的終生幸福交給她,我虧不虧啊?”他還覺得挺委屈。
歐陽嘯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不虧,我倒覺得人家嫁給你才虧呢!”
杜明問道:“爲什麼?”
歐陽嘯道:“和我去趟雙峰山,回來我再告訴你。”
杜明冷笑道:“你是想找人給你做打手吧?”
歐陽嘯微笑點頭:“不錯!但你可以拒絕我,我保證,沒有我的參與,沈銀鳳輕則對你百般刁難,重則逃婚避嫁,至於殺夫殺公婆,也並不是完全沒可能的,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杜明起身,不在乎地說:“到那時候,我就分手再娶,天底下又不是就她一個女人,再見。”
留下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轉身欲走,歐陽嘯抿了一口茶,說:“那時你絕對提不出分手,因爲你已經深深愛上了她。”
杜明沒有回頭,輕輕搖了搖頭。
歐陽嘯說:“不信?有沒有膽子打一個賭?”
杜明扭過了頭:“打什麼賭?”
歐陽嘯說:“賭你三年之內,會不會愛上沈銀鳳,而且非她不娶。”
杜明環臂道:“賭注是什麼?”
歐陽嘯道:“如果你輸了,你和銀鳳結婚時,必須第一個通知我,然後送五百兩請我過去,如果你贏了,我輸給你一千兩銀子。”
杜明眨了眨眼,轉了轉眼珠:“聽起來無論我是輸是贏,都不會吃虧。”歐陽嘯道:“那你是答應了。”
杜明坐了下來,笑道:“就算我明知你是在騙我幫你,不過…我很願意被你騙一次,走吧,去虎嘯寨。”
夕陽已經西下,黃天驊還是盯着那扇門,可自己想要的人卻還沒有出來。石凌飛已經有些急躁,拍着黃天驊的肩膀說:“小天,不如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吧。”
黃天驊道:“再等等吧!”
終於,門開了一個縫,黃天驊急忙走了過去,石凌飛搖了搖頭,跟了過去。然而門後走出來的人卻不是兩人所等的人。獄卒走了出來,但黃天驊還是很欣喜,急忙問道:“大哥,我讓您查的那個女子您查到了嗎?”
獄卒臉色很難看地說:“查是查到了,但是…”黃天驊焦急地說:“但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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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道:“卷宗顯示,三年前石燕姑娘本來確實是要押到這裡服刑的,但是不幸的是,中途被雙峰山的強盜劫上了山,如今生死未卜…”
聽到這裡,黃天驊發了瘋似的跑離了這裡,石凌飛怎麼叫都叫不住,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石凌飛心中想到:“三年前小天和歐陽的一戰,至少被散去了五成功力,此刻若是再上雙峰山,必定凶多吉少,看來我免不了要再跑一趟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天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