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虞霏面對這樣凌厲的攻擊,並沒有立刻拔劍格擋,而是直接瞪起雙眼,用眼中射出的兩道血光貫穿了珠鏈,緊接着她眼神一收,寒霜珠鏈直接被碎成粉末,消失無形。
隨着珠鏈的消失,那個通過陣法誘惑歐陽嘯與之發生關係的紅衣女子出現在了薛虞霏面前,眼中的淚水就像泉水一般地涌了出來,她哭着說:“姐姐!我被人…被人欺負了。”
歐陽嘯要真聽到這句話非噴血不可,到底是誰被欺負了呀?
薛虞霏連忙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同時急切地問道:“怎麼了?誰敢欺負我們家霜了呢?你有沒有告訴我大哥?”
少女名叫駱霜,魔界身份,雖然實力遠遠低於薛虞霏,但卻是薛虞霏部下魔界“雪霜雯露霞霓霄”七大高手中實力最可怕的一個,同時也是較爲年輕的幾個之一,較爲年輕的概念就是她雖然有二百年的功力,卻只有二十歲的智力,雖然已經很成熟了。
駱霜哭道:“姐姐!欺負我的人就是…”她抽泣着說,“就是歐陽捕頭!”
沈銀鳳的劍速始終追不上黃天驊,最後還是被他從劍影中逃了出來,沈銀鳳看他已經受傷,便不做追擊,撤回了劍影。
黃天驊也不敢再那麼目中無人,喘着氣說:“謝謝大姐姐手下留情!”
沈銀鳳收劍入鞘,說道:“哪裡哪裡,要不是你先前不小心,我那一劍一定傷不了你,不過話說回來,江湖像你這樣的輕功高手很少,所以你應該是一個很出名的人,可爲什麼聽你的聲音,看你的身法,我一點都猜不出你師承何方呢?”
黃天驊取下了面具,一張充滿着朝氣而又略帶稚氣的臉出現在了沈銀鳳的眼珠裡,然後黃天驊笑了笑道:“這樣,姐姐的疑問是不是就少了一些?”
帶着面具的沈銀鳳驚訝地叫了起來:“小天!你是四小神龍的黃小天!”
黃天驊愣住,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大姐姐。
沈銀鳳哈哈大笑着摘下了面具,她當然也很漂亮,只是在黃天驊的心裡,她比起石燕來,差了一點溫柔,比起凌妍雪來,差了一份清新脫俗,比起薛虞霏來…她和薛虞霏根本沒法比。
當然她有她的優點,這優點是其他人都無法相比的,那就是她的野性,一種不應該出現在女孩子身上的野性,當然指得不是她有多麼瘋狂,而是說她比起薛虞霏等人都要開放許多,外向許多,所以沈銀鳳的朋友要比薛虞霏的人類朋友多得多,當然她和薛虞霏倆,也是很好的朋友。
飄逸的長髮,白裡透紅的嘴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她能吸引龍浮生數年之久,畢竟還是有些魅力的,韶華易逝,如果她七年前沒有和龍浮生分手,現在應該已經連孩子都有了吧。
沈銀鳳扔開了面具,“我是你二師兄的主顧,這套銀弓就是他設計製作的,那年他才十四歲,就已經是一個出色的武器設計師和鍛造師了,那次取弓箭的時候,我見過你一面,所以現在還認得你!”
殷郊現在二十二歲,六年前的一個十歲的頑童她都可以記得這麼清楚,並且可以從黃天驊現在的長相中推測出他的身份,沈銀鳳的能力可想而知!
黃天驊沉思了好長時間,還是沒能在腦子中搜索到這個大姐姐任何蛛絲馬跡。
沈銀鳳見他眉頭緊促的樣子,知他是在猜自己的身份,便又嫣然一笑,大聲說道:“別想了,我和你二師兄見得不多,你沒有聽過我也在情理之中啊!”
黃天驊慚愧地笑了笑,問道:“那姐姐你是…”
沈銀鳳整了整披肩的青絲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四大神捕這四個字?”
黃天驊有些驚訝:“四大神捕?莫非你是…”他的臉色又黯淡了起來,“這四個字我還真沒聽說過,對不起啊,大姐姐!”
沈銀鳳的臉上劃過一絲悲涼的色彩,笑着說道:“沒事啊!你那時候還小,我們四個縱橫江湖的時候,你還一直在神劍山莊呢!所謂四大神捕,指的就是笑面神捕歐陽嘯,怒面神捕司馬鳴,多愁捕快七角金龍龍浮生,還有一個就是我了,”她走近黃天驊,友好地伸出了右手,“開心捕快,五爪鳳凰,沈銀鳳。”
黃天驊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握住了沈銀鳳春蔥般的手指,說道:“那,我可以叫你銀鳳姐姐嗎?”
“當然可以,你現在就算是上去給她一個擁抱她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反正你剛好就這麼不拘小節嘛!”這話不是沈銀鳳說的,但黃天驊和沈銀鳳不約而同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因爲說這話的是石燕!
黃天驊急忙放開了沈銀鳳的右手,解釋道:“燕姐姐,我…”
石燕冷冷笑道:“你什麼啊你,我們兩個不也是從握手開始認識的嗎?沒關係,算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們繼續。”
石燕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已經盈滿了淚水,她知道,有時眼淚更能留得住一個男人的心,其實她很清楚,沈銀鳳和黃天驊是不可能生出任何朋友之外的感情的,但她必須要生氣那麼一小會兒,這樣,才能轉移沈銀鳳的視線,她害怕的,究竟是什麼呢?
她轉身,一步步地向外面走去。
黃天驊想要追上,沈銀鳳卻冷冷道:“雷豹還是石燕,你只能選擇一個。”
她怎會認得石燕?
黃天驊問道:“你怎會認識她的?”
沈銀鳳笑道:“那天你和白失翼動手時,楊勝想要偷襲小笛,我用百里傳聲阻止了你倆的打鬥。”
黃天驊道:“但這和你認識燕姐姐有什麼關係?”
沈銀鳳道:“我和駱霜連招發出了一箭,救下了葉笛,駱霜是你嫂子的朋友,所以你和燕姑娘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
黃天驊道:“那你還攔我?”
沈銀鳳笑道:“你跟了你二師兄那麼長時間,他泡女朋友的手段難道你一點都沒學到?”
黃天驊搖頭。
沈銀鳳道:“你笨呢!我問你,你二師兄和你二嫂吵架以後,是誰先低的頭?”
黃天驊沉吟道:“雖然每一次都是二師兄的錯,但是每一次都是嫂子先認的錯。”
沈銀鳳道:“石燕現在會生氣,說明她還在乎你,可你現在要是追上去,她會覺得你一點也離不開她,最後就是她在你心裡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她卻會認爲自己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等對你厭了的時候,就會和你分手,然後另尋新歡,或是…重修舊好。”
黃天驊往石燕離開的方向踏出了一步,冷冷說道:“燕姐姐纔不會呢!”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心裡也沒底,石燕坐在臺階上看牽牛花的神情不斷在他腦中閃現,他有些害怕,也許石燕以前真的有別的心上人,他一定要比那個人更愛她,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沈銀鳳道:“她會不會這樣做,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吧!”
黃天驊背對着她,沒有回答。
他用不着回答,因爲沈銀鳳說的,本就是事實。
沈銀鳳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呀,別愁眉苦臉啦!她又不是不要你了,等到今天晚上她要是不主動去找你的話,我把自己賣給你。”
忽聽一人說道:“你倒是想嫁給人家,人家也得肯要你啊!”
兩人舉眼望去,只見一名青衣書生出現在他們眼中,這書生雖然帶着面具,卻無法遮蓋住他那一雙蒼鷹般銳利的眼神,可他渾身散發的,卻是濃濃的書卷氣息,其實也不全是,在書卷氣的深處掩藏的,竟是一種莫名的威壓和殺氣,而且,強大的可怕…
如果不是看到他手裡的那柄精鐵劍,黃天驊差點就把他認成了葉星(劍王葉星用的是楊木削成的木劍)。
沈銀鳳看了一眼青衣書生,拔劍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