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被騙了多少回,薛虞霏始終願意被騙,這樣的女人,就是一個傻子!
朱少爺始終這樣覺得,承諾多少次,就能毀約多少次,認識多少年薛虞霏已經不記得了,可是隻記得,這多少年來,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真話真的不超過兩位數!
朱少爺聽到她這句話,臉都有點紅了,急忙握着她的手岔開了話題:“對了,小天有點不對勁兒,你有空多看着他點,別真的讓他入了魔,這回可不是開玩笑。”薛虞霏笑着問道:“是不是昨天他推了你一把,你發現了什麼呀?”朱少爺點頭道:“還真是!走吧,到外面我跟你說。”
到了城外的一片樹林,朱少爺告訴了薛虞霏自己的發現,薛虞霏驚呼道:“紅魔焰鬼手?他怎麼會用楊勝的功夫?”朱少爺牽着馬,對着身後馬車上的薛虞霏說道:“我也是不敢確定,回去你別去責怪他,暫時就先靜觀其變吧,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可以廢去他的武功!”
薛虞霏嘆道:“這樣會不會太狠了點?”朱少爺沒有說話,薛虞霏憂鬱地看着他的後背,久久沒有說話,一點馬車,跳到了頂上,一聲“走了”,已經飛上了樹木的頂端,幾個閃縱,已經消失到了樹林盡頭,朱少爺停住馬車,回頭看着她離開,這才跳上馬車,帶着凌妍雪飛弛而去。
銀月客棧,還是和平常一樣,開着門營着業,香氣往外面飄着,歐陽嘯看着忙碌的衆人,不論杯地喝着酒,微笑着轉着筷子,黃天驊終於忙了起來,第一次告別無業遊民,正常進入工作的感覺,有些累人,這是黃天驊的第一感覺,也是唯一感覺。
薛虞霏笑着走進了門,坐到歐陽嘯旁邊,笑着按下了歐陽嘯的酒杯,沒有說話,歐陽嘯放下酒杯,往後面挪了挪說:“有什麼事直說行嗎?看您這笑容我直害怕,別這樣行嗎?”薛虞霏還是笑着,歐陽嘯一個勁兒地往後躲,慢慢掉下了凳子,慌忙向大門走去,一邊說道:“呃…駱霜找我還有事,先走了…”
薛虞霏心想:“算了,小天的事有空再找他商量吧!”一揚手把一團皺巴巴的紙甩給了歐陽嘯,歐陽嘯接住問道:“什麼呀這是?”薛虞霏笑道:“冰霜樓可不比這,幹什麼都得要錢,這兩千兩銀子花不完你就別出來。”歐陽嘯展開銀票,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夠…”薛虞霏一笑,又扔出了兩個紙團,歐陽嘯搖着銀票對應照天說道:“老應!給記賬上!”
應照天苦笑道:“六千四百二十七兩銀子,估計您這輩子都還不清了,我再多記六千兩有必要嗎?”歐陽嘯道:“先記着吧,萬一我哪天發了呢?”
應照天苦笑着提筆:“行,我等着把賬一筆勾銷。”
薛虞霏嘆氣,等歐陽嘯發的時候,估計母雞都會打鳴了。冰霜樓,駱霜唱完了一曲,王員外鼓掌笑道:“好啊,好啊,霜姑娘唱得真好,賞!”
身後的家丁拿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雙手遞了上去,駱霜低頭道聲謝,王員外笑道:“先用不着謝,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還有重賞。”駱霜冷冷道:“對不起,您應該知道我的規矩,請您尊重我。”王員外笑道:“什麼規矩啊,你說,要多少錢?要多少錢我都給。”
駱霜起身想走,兩個家丁攔住了她,駱霜道:“我說過,賣藝不賣身,請您不要讓我爲難。”王員外笑道:“爲難?哈哈…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妓院,妓院就是給我們找樂子的,我付過錢了,你就得跟我做!”駱霜道:“怎麼着,還想用強的不成?”王員外哈哈大笑,一步步走近了駱霜:“告訴你,我可是給過錢的,你今天就是我的,就是用強,你又能怎麼樣啊?”
駱霜無法再退,停下了腳步,王員外伸出食指,想去勾駱霜的下巴,駱霜眼神一凜,右手變得煞白,像是有一條條氣線在環繞,王員外見駱霜沒有掙扎,舉起另一隻手去解駱霜的衣服,駱霜手上的氣線漸漸凝聚。
忽然間,門被推開了,歐陽嘯走了進來,抱拳道:“王員外,您好!”
王員外放下雙手,冷哼道:“原來是歐陽捕頭啊,難怪外邊那些酒囊飯袋攔不住?怎麼着?”王員外伸出小指,“憑您那點俸祿,只怕十年攢的錢,也不夠見霜姑娘一面吧!”
歐陽嘯道:“這點不勞你*心,您還是多想想,回去怎麼應付王夫人吧!”說着歐陽嘯坐了下來:“霜兒,沏茶!”
駱霜乖巧地倒好了茶,揹着手站到了一旁,王員外看着兩人,握緊拳頭,歐陽嘯道:“您也別嫉妒,這樣吧,我跟你談談,我給你四千兩,哪來的回哪去,不然別怪我翻臉。”王員外面露笑意,對家丁說道:“你們都先出去,我跟歐陽捕頭談點事。”家丁剛一出去,王員外一把奪過了歐陽嘯手中的四張銀票,低聲道:“您不後悔吧?”歐陽嘯道:“不會啊!”王員外忙把銀票揣到懷裡,低頭道:“這事您別跟我老婆說。”歐陽嘯道:“放心,都是男人,我懂的。”
王員外笑着說:“您玩好,我撤!”
歐陽嘯看着王員外離開,臉上的笑容冷了下來:“哼!小人!”駱霜道:“他明明有那麼多錢,爲什麼你給他四千兩就把他打發了?”歐陽嘯道:“這還不簡單,他用的錢本來就是從老婆那裡偷來的,現在我倒貼給他兩千兩私房錢,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謝謝我吧,把你救了下來。”
駱霜坐到了歐陽嘯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問道:“他欺負我,那你呢,你來幹什麼呢?”歐陽嘯道:“我當然也是來欺負你的,怎麼樣?這規矩對我就不設了吧?”說着,歐陽嘯的手也移到了駱霜腰間,駱霜沒有說話,把頭枕到了歐陽嘯肩上。
歐陽嘯抱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說道:“別鬧了,我找你有事。”駱霜閉着眼睛:“有什麼事就這樣說不行嗎?”歐陽嘯道:“當然不行,懷裡抱着美女,我這話說不利索。”駱霜有點生氣道:“我不管,好不容易見面,張口閉口就有事,你就那麼不把我當回事兒啊?”歐陽嘯道:“霜兒,你聽我說啊,第一,我剛願意接受你,所以現在有些不習慣去愛一個人,第二,這幾天我很忙,真的沒有空閒來看你,但你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不想失去你是真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點時間,來忘記膠舞,來把你刻進我的心裡,行嗎?”
駱霜從他腿上跳了下來,整理着頭髮問道:“什麼事?說吧。”歐陽嘯道:“霜兒你別這樣行嗎?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讓你生氣的。”駱霜笑道:“行了,我沒生氣,別那麼緊張行嗎?”歐陽嘯鬆口氣道:“你嚇我一跳,行,說事。”駱霜坐了下來,歐陽嘯道:“小虞今天像是有話要和我說,又不好意思說,女兒家的事我又不好意思問,你們倆關係挺好,你看你能不能找個空閒幫我問一下,我也好想辦法幫她。”
駱霜道:“她的事你能不能不管,人家有老公,有事讓她老公管,你跟着瞎摻和什麼呀?”歐陽嘯道:“霜兒你講講道理行嗎?你說小虞又是你上司又是你姐姐,另外還是我朋友,每天借我錢時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怎麼着?現在她遇見煩心事了,你說不管就不管,你有這麼勢利嗎?”駱霜道:“這不是勢利這是原則,她的事就該殷郊來管,你別忘了你是我男朋友不是她男朋友,你應該向着誰你想明白了!”歐陽嘯道:“廢話,你當然是我女朋友,所以我纔沒把你當外人,想讓你幫我想辦法,你可倒好,不幫忙也就算了,現在我倒不對了,還原則,原則就是你現在成了冰霜樓的頭牌了,你風光了,你放着姐姐不管了是嗎?”駱霜道:“我沒說不管,只是不想讓你對她的事那麼上心,這樣我會吃醋的你知道嗎?”
歐陽嘯又想說話,卻沒有話說,於是這場爭吵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兩人停頓了好長時間,歐陽嘯纔開口說道:“對不起霜兒,小虞的事一來,我…我不是有意的,總之我對她只是一般的朋友間的友誼,絕對沒有半分的男女之情,這點你應該知道啊!”駱霜道:“我就是不想你跟她交往地那麼密切,反正我不想看到你爲她着急!”
歐陽嘯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不可理喻!”說完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駱霜也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誰不可理喻啊?現在是你跑到我這裡讓我給別的女人想辦法,你還說我不可理喻!滾,給我滾出去!”歐陽嘯道:“誰稀罕在這,我走就走!”
歐陽嘯剛走到門邊,駱霜忽然叫道:“站住!”歐陽嘯轉過了身,臉色稍微平緩了一些,問道:“幹嗎?”
駱霜手一伸:“給錢!”
中午忙完了以後,石燕終於能出來透個氣了,一出來就見到了歐陽嘯那張苦瓜臉,石燕問道:“我忙了幾個時辰了,難得有機會出來透個氣,你能不能別這副樣子,誰欠你錢啊?”
歐陽嘯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道:“小天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石燕也不知道他說什麼,隨口答道:“沒什麼不對啊,身體健康,武功進步,怎麼了?”
歐陽嘯道:“沒什麼事就好,我是擔心小虞不開心和他有關,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就行,楊勝身上的天蠶甲在哪你總該知道吧?”石燕笑道:“這個我還真知道,你猜得沒錯,是小天從楊勝身上拿下來的,給我了。”歐陽嘯又道:“五行印的水、火、金三本秘籍他是不是也給了你?”石燕問道:“什麼秘籍?我從沒聽小天說起過。”歐陽嘯道:“這件事關係到他的性命,你最好回去問問他。”
說完歐陽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石燕叉着手,在背後看着他。
歐陽嘯想道:“靠誰也不行,還得我自己問她。”當歐陽嘯走到薛虞霏門邊的時候,忽又駐足不前,心想:“現在是午睡時間,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
歐陽嘯趴到了欄杆上,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站着睡着了,迷迷糊糊夢到和膠舞相處的那段時間,那段時間他們從不吵架,總是覺得他們兩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情侶,直到有一天…整個膠府的人在那一天全都死了,他回去的時候,只剩下遍地的屍體…
夢醒的時候,是最痛苦的時候,歐陽嘯也不能例外,滿頭的大汗。
歐陽嘯感覺到汗水,機警地扣住了拿着手絹,給他擦汗的薛虞霏的手,薛虞霏嚇了一跳,問道:“幹什麼啊你?”歐陽嘯放開了她的手,沒有說話,薛虞霏轉過身,像歐陽嘯一樣趴着,問道:“怎麼?又做惡夢了?”歐陽嘯奪過手絹,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薛虞霏看着他這副樣子,笑了,然後問道:“又是那天的事吧?”歐陽嘯點頭,一邊把手絹還給了薛虞霏,薛虞霏問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歐陽嘯道:“你今天想跟我說什麼,說吧。”
薛虞霏又笑了,不說話,歐陽嘯無奈地一低頭,突然出手,扣住薛虞霏的咽喉,笑道:“別再笑了,有事說事,因爲你,今天我已經得罪了石燕和霜兒了,”目光變冷,語氣也變冷,“我告訴你,別bi我把氣撒到你身上。”
薛虞霏脖子一滑,倒滑出一步,笑道:“又不是第一次發火,有氣就來撒吧!”
歐陽嘯道:“上次交手時我身上有傷,你不願傷我,也沒太在意,這次定要分個勝負!”
薛虞霏笑着伸出右手,說道:“單手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