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薛虞霏爲什麼要追呂曠,但既然薛虞霏追了,他也立馬追了上去,雖然遠遠追不上,但他還是追得很猛,甚至,連應照天和海上飛也追不上他。薛虞霏對着黃天驊和石燕說道:“晚上路不好走,你們倆回去吧。”
黃天驊和石燕離開後,白娜娜環臂站在屋頂高處,淡淡說道:“你找我有事?”薛虞霏道:“爲什麼這麼說?”白娜娜道:“你支開小天和石燕,不就是有話要單獨和我說嗎?”薛虞霏道:“凌飛這幾天每次經過客棧的時候,都不敢進來。”白娜娜眼神一凜,眼睛觸電似地看向薛虞霏,語氣有些緊張地說道:“你和他還有聯繫?”薛虞霏淺淺一笑,說:“沒有啊,只是這幾天看他在門外轉悠,叫他進來,他連話也不跟我說,事情都過去這麼長時間,別再鬧騰了,要不要原諒他算了。”
白娜娜道:“三天,時間不算太長吧,我們的約定可是三年。”薛虞霏道:“這事他本來就沒錯,你差不多見好就收得了。”白娜娜道:“這件事說到底還不是因爲你,你現在還敢說我的不是,要不是你中了絕仙參的毒,我們倆能鬧翻嗎?對了,剛纔那個人是誰啊?”薛虞霏道:“凌飛的事還沒說完,別給我轉移話題。”
白娜娜道:“我讓他等我三年,三年以後他要是還願意等我的話…我直接嫁給他。”薛虞霏道:“這話騙騙老石還行,騙我你就嫩了點了。”白娜娜道:“那你想怎麼樣?”薛虞霏道:“我想讓凌飛回來,但是讓他回來,你又不想看見他,所以…”白娜娜道:“所以你想讓我離開輾遲縣?”薛虞霏道:“你要是不離開,這三年老石就不用再進銀月客棧了。”白娜娜道:“他進不進銀月客棧跟我有什麼關係!愛來不來!反正拿不到翡翠老虎我是不會走的。”薛虞霏道:“也許對你來說翡翠老虎只是一把開啓雲天財洞之謎的鑰匙,但對於石燕姑娘來說,這把鑰匙卻有着不同尋常的意義。”白娜娜道:“這與我無關。”薛虞霏道:“但是石燕是石凌飛的妹妹,如果你爲了奪取翡翠老虎而傷到石燕的話,老石恐怕很難原諒你。”白娜娜道:“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薛虞霏道:“老石要聽到這些話,會很傷心的吧?”白娜娜點頭,有些事情是無法否認的,就像她對石凌飛的感情。薛虞霏繼續說道:“翡翠老虎你奪不走的,小天會寸步不離地保護着石燕,現在的你,應該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還是趁早放手的好。”白娜娜道:“我爹的命令,我違抗不了。”薛虞霏道:“就算搭上一生的幸福?”白娜娜閉起了眼睛:“我沒辦法。”薛虞霏道:“我能理解,所以我有個兩全的方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白娜娜道:“什麼方法?”
薛虞霏悠悠說道:“打開雲天財洞的鑰匙,除卻歐陽笑玉和翡翠老虎之外,我所知道的與雲天財洞線索有關的還有紫雷棋子,錕鋼槍頭,逍遙夢曲,金蓮銀藕這幾樣東西,每一種的價值都不在翡翠老虎之下,你回去找你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先放下翡翠老虎,去找找這幾樣東西?”白娜娜冷笑:“我找到了這幾樣東西,然後你好去搶,是嗎?”薛虞霏道:“我正是此意。”白娜娜道:“如果我不答應呢?”薛虞霏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這一點相信你早已清楚。”
白娜娜道:“但是我相信爲了老石,你不會殺我。”薛虞霏道:“你怎知我不會殺你?”白娜娜道:“因爲小天體內的魔性。”薛虞霏手上的紅氣消失,悠然問道:“你有辦法?”白娜娜道:“有啊,不過條件是…”薛虞霏道:“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白娜娜道:“這樣也好,反正黃天驊是生是死,與我本來就沒有太大的關聯。”薛虞霏道:“你在威脅我?”白娜娜道:“只要你願意被我威脅,這就是威脅,你若不願被威脅,就當是交換。”
歐陽嘯這時已到了房下,聽到兩人的談話,擡頭說道:“這種交易你還是去和石燕談吧,畢竟翡翠老虎在她手裡。”白娜娜道:“這麼晚了,歐陽大哥不用睡覺嗎?”歐陽嘯道:“中秋佳節正是聚親賞月之時,白姑娘此言豈非是大煞風景?”白娜娜笑道:“呵呵,是嗎,我也覺得有點,那我們幹什麼,喝酒?吟詩?作畫?這地方似乎有點不對。”歐陽嘯道:“當然不對,你們在上邊,我在下邊。”白娜娜道:“這樣吧,我也不離開,也不要你們的翡翠老虎了,要凌飛回來,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薛虞霏慢慢看了她一眼,聽着她繼續說下去,白娜娜道:“只要我搬出去,石凌飛隨時可以回銀月客棧,只要我不在。”薛虞霏打個彈指,微笑道:“問題解決,大家回去吧。”
孫悟空的筋斗雲有多快歐陽嘯不知道,但是歐陽嘯知道薛虞霏的輕功有多快。
就像是電視沒信號一樣,薛虞霏的身子一閃,人已經憑空不見,歐陽嘯回頭再看時,薛虞霏已經幽靈般到了十幾丈之外。
歐陽嘯怔怔地回頭,看着白娜娜問道:“你說她這是輕功呢,還是趁着咱們不注意,玩的妖法呀?”白娜娜一縱身,到了幾丈之外,淡淡說道:“輕功,”說完又是一縱身,“我們在客棧等着你。”
說罷幾個閃縱,勉強到了薛虞霏上一瞬間的地方,歐陽嘯自言自語道:“也許不是她們輕功太好,只是我的輕功太差了吧。”
說完,歐陽嘯慢慢跟了上去,他的速度遠在薛虞霏、白娜娜二人之下,故而也只能緩緩而行。
呂曠在郊外的峭壁邊站住,峭壁下有一個打好的涼棚,幸虧是中秋節,儘管一路上招來不少異樣的目光,但所幸城門沒關,呂曠總算是安全回到了自己的“窩”,由於殷郊的緣故,呂曠現在根本不敢見薛虞霏一面,甚至不敢讓她知道自己已在輾遲城中。呂曠點了越蜻梅的睡穴,雙手探到了越蜻梅的胸口,呼吸有些緊張,七年,這個女人終於到了自己的懷中,雖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呂曠閉着眼睛,快速解開了越蜻梅的衣服,在她傷口上擦上藥水,用繃帶纏好。
把越蜻梅放到牀上,蓋好被子,呂曠才發現自己的右掌已被歐陽嘯的寒氣所傷,蒼白的皮膚髮着幽綠的光芒,一層冰晶從手腕冰凍到五指指尖,迅速又增到了一寸多厚,其實這種狀況從回來的路上就一直這樣,只是怕白娜娜幾人追來,一直用內力壓制着,直到給越蜻梅療完傷,纔敢讓這傷顯現出來,呂曠苦笑,慢慢走向輾遲城中,五指一展,震開了手上的冰封,事急從權,呂曠給越蜻梅治好了傷,卻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動過她的身體,點穴的效用還有兩個時辰,她必須要在這兩個時辰裡,找一個女人,找一個能幫他圓過謊的女人,手上的寒氣不斷地進入到經脈裡,眼前不斷地閃着金星,他連走路都有點踉蹌,但是他不能停,他不能因爲任何事而毀了越蜻梅的聲譽,更不能毀了她在自己心裡的形象。
白娜娜轉在冰霜樓外面的花燈街上,欣賞着周圍的花燈,主要目的不是來賞花燈的,她是想試試,能不能在這樣的鬧市中找到石凌飛的影子,只是她還不知道,石凌飛還沒回來,所以她也是盲目地在這附近轉悠着,完全沒有什麼目的,她不像呂曠,是來找個人撒個謊,騙個妞,她是來找石凌飛的。
歐陽嘯和薛虞霏遠遠地在後面跟着,看着五顏六色的花燈,歐陽嘯忽然間笑了,薛虞霏笑問道:“你笑什麼?”歐陽嘯笑着說道:“往年殷郊是不是都會陪着你到天亮啊?”薛虞霏道:“咱倆出來閒逛,不提他行嗎?”歐陽嘯道:“不提他不行啊,我很容易忘掉自己的身份。”薛虞霏臉有點紅,笑問道:“你覺得你什麼身份忘掉了?”歐陽嘯道:“我容易覺得,咱們倆不是兄妹,是情侶。”薛虞霏道:“哪像情侶了呀?”歐陽嘯道:“你不覺得很像嗎?”
薛虞霏笑着說:“像,太像了,特別像西方故事裡的一對兒。”歐陽嘯忙問道:“哪一對啊?”薛虞霏笑道:“美女和野獸那一對兒啊。”歐陽嘯垂頭道:“我承認我的長相不是特別的出衆,可你用不着用野獸這種詞來形容我吧。”薛虞霏摸摸他那髒兮兮的頭髮,說道:“野獸也常洗澡的,從這點上來講,你還不如野獸呢。”薛虞霏和歐陽嘯這種玩笑開得多了,自然不覺得有什麼,若是旁人聽見,非氣壞肚子不可,可是歐陽嘯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還開心地笑道:“那倒也是,只是這個野獸,卻也和你這漂亮公主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了。”薛虞霏道:“是啊,可惜王子不在這裡。”歐陽嘯見他面有哀色,急忙笑着說道:“不說不提他了嗎?怎麼又扯他身上了,走走走,去那邊看看燈謎吧!”
說着牽起了薛虞霏的四指,向前走去,薛虞霏卻沒有立刻跟上去,歐陽嘯回頭看着他,忽然愣住,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薛虞霏該不會是生氣了吧?歐陽嘯急忙鬆手,解釋道:“小虞,我沒別的意思…”薛虞霏一笑,把手又擡起到歐陽嘯的面前,歐陽嘯愣愣地看着這隻手,說不出話來,薛虞霏輕笑道:“你拉得太少了。”歐陽嘯伸出手去,五指插入了薛虞霏的指縫裡,兩人的十根手指緊緊地纏在了一起,兩隻手放了下來,薛虞霏笑道:“這樣就好多了,你就不用害怕我丟了。”
歐陽嘯道:“能拐走你的人估計還沒出生呢吧!”薛虞霏一笑,向前走去,歐陽嘯也跟她並排向前走着。在他倆身後,有一個貨架,貨架上掛着很多的面具,其中兩個猴臉的面具下隱隱有兩個人身,一個穿紅,一個穿黃,穿紅的是男的,穿黃的是女的,男的從面具下直起腰來,皺着眉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不出嫂子竟然會這樣主動,他倆不是純友情吧?”石燕站起來敲了一下黃天驊的腦殼,嬌嗔道:“小天你有意思沒意思,咱倆出來玩你老盯着人家兩個幹嗎?”黃天驊道:“我二哥不在,我得看好嫂子呀,免得讓那些不法分子得逞了呀。”石燕道:“行啊,接着叫吧,反正你這位嫂子也當不了幾天了。”
黃天驊繼續偷偷摸摸地薛虞霏和歐陽嘯在後面跟蹤着,一邊說道:“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二師兄這婚結不成。”石燕負手走着,看了看蹲在賣蠟燭的大嬸桌子旁的黃天驊,大嬸笑着說道:“俺這是上好的喜燭,買兩根吧,保同心的。”石燕拉起了黃天驊,說:“大嬸,我們不用買,謝謝您啊。”
大嬸馬上臉就冷了下來,黑着臉道:“不買?不買湊我這幹啥,你們這些小清新啊,今個兒談明兒個兒就分,然後重找,太拿愛情不當回事了…”
黃天驊有點想發火的衝動,卻已經被石燕拉走,黃天驊邊走邊說道:“鄉下婦女,沒見過世面,再讓我見到,我抽不死她!”石燕捂着嘴,不停地笑着,笑了一會兒,黃天驊道:“喂,笑夠了嗎?人都要跟丟了。”石燕往前一看,薛虞霏和歐陽嘯真的就看不見了,以歐陽嘯和薛虞霏的實力,他們倆還真跟蹤不了人家。
石燕問道:“你剛纔說殷郊這婚結不成啊?”黃天驊道:“嫂子爲了和他一起長大,自願放棄一千年的修爲,從一個美貌的少女變成一個嬰孩,就算是感恩,二哥也不至於會放棄二嫂。”石燕道:“可他現在都要結婚了,這是關鍵問題。”黃天驊道:“他結不了婚,我大師兄盯着呢!”
歐陽嘯啃着蘋果摟住了黃天驊的脖子:“原來你把寶押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