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薩爾混血人是以靈敏、迅捷見長的,但在今日,他們卻極其鬱悶的發現,印象中素來喜歡蠻幹而沒什麼技術含量的羅薩爾混血人,竟然可以比他們更靈敏、更迅捷、更擅長遊鬥、更狡猾卑劣。
眼前這頭拿着奇形兵刃、異常強大凶悍的狼人先是窩在住宅區不出來,他將尼薩爾人的住房當大樹用,憑藉着它們,他總是可以讓己方成員組成的戰陣威力連一半都展露不出來。
與此同時,對付這頭狼人人手少了還不行,任何衝動、魯莽、犯錯導致的落單,都會使自己陷入險境,直到目前爲止,凡是身陷險境而被這頭狼人盯上的,還沒有一個成功脫險的例子,不管是三階巔峰,還是四階,被盯上的,都已經成了死人。
這是讓尼薩爾混血人們感到異常膽寒的一件事,己方雖然人多勢重,卻毫無安全感,以至於明明在自己的地盤,卻有種束手束腳、不能放手而戰的感覺。
感到更痛苦的是尼薩爾混血人中的戰法師,他們不得不承認,此次他們遇到了最不願遇到的一種敵人——術法破壞者。術法破壞者對魔法的波動有着異常敏銳的洞察力,而且他們的空間感也非常強,這讓他們對飛彈類法術發動到命中目標的飛行時間有着異常精準的估測,因此,就算是追蹤型的魔法,也可以在最後關頭,躲過術法的威力核心部分,而只承受擦邊球式的打擊。
而對那些效果類的法術,像致盲、眩暈、遲緩等等,對魔法架構頗爲精通的術法破壞者往往會使用能量擾動,來破壞剛剛施放出來的法術關鍵點。就彷彿是建樓改動了地基的位置而影響到整個房子的形狀結構一般,法術關鍵點的破壞使得法術的威力大打折扣,甚至無法產生效果,法術的施放初衷因此而無法達成。
當戰法師們使用那些高級些的、施法時間也相對長一些的法術,羅凌又會機警的、或脫出法術攻擊範圍,或找合適的掩體躲藏。
一旦施法者們發狠,使用那種魔標鎖定,大威力的、且具有追蹤能力的法術,比如‘詛咒雷霆’,羅凌反而不跑了,而是衝向施法者,以期在法術完全施展出來之前,將施法者絞殺。已經發生的五個死亡例子證明,站樁用強力魔法,就是死路一條。羅凌的瘋狂衝鋒,無人可以阻擋,就連尼薩爾人的那個五階也不行。在與羅薩爾人的戰爭中聲威赫赫、大名鼎鼎的尼薩爾戰法師們,此次戰鬥中卻只能扮演騷擾型的配角,扔一些飛彈類的魔法,不是走空,就是炸的漂亮些,連他們自己看了都想捂臉。
最鬱悶的還不是戰法師,而是尼薩爾混血人的牧師。尼薩爾混血人信仰的是一名叫提厄斯的納斯雷茲姆惡魔,提厄斯是這個世界的三名深淵王子的其中一個。它並非真正的神明,但在這世界中,他可以模擬神明的神格,收穫信仰,賜下僞神術,其中有一個非常實用強力的僞神術,名叫邪血復活,可以讓死者瞬間復活,哪怕身體支離破碎,也能重新組在一起,以不死的特質,戰鬥約3小時,然後血肉瓦解、靈魂毀滅。
羅凌的武器使得這個神術根本沒有釋施放的條件,而羅凌的戰法,又使得牧師們的治療術缺乏用武之地,這就等於廢了他們70%的武功,剩下的只能是給自己人加幾個輔助魔法。
這些輔助魔法,在這場戰鬥中的意義卻是不大,一點點的屬性增幅,並不能給尼薩爾戰士帶來多大的幫助。實際情況就是,除了那名五階和幾個被耍的團團轉的四階上、四階段巔峰,其他人都沒有機會在羅凌的一系列打擊下存活。多那一點,又能如何?此刻不少的精銳尼薩爾戰士已經明白,他們的價值就是能用自己的命,儘可能多的消耗羅凌的戰力,僅此而已。
嗤!輕微而又爽利的聲響,又一名尼薩爾戰士被嚎魂大剪刀縫隙般的雙鐮刃剪掉了頭顱。頭顱飛舞之際,很多尼薩爾戰士看到有朦朧一道人形光影從被殺死的戰友身上抽離,化作扭曲的一束,沒入鐮刀。
而鐮刀殺戮時所帶起的血液飄飛的效果,也與普通的武器造成的效果大不相同。血旗,鮮血般的旗幟,開始還只是偶爾,到後來就是每次揮斬都會形成這種效果,就彷彿被害人的鮮血是一面團縮的旗幟,而羅凌的鐮刀就是爲了將這旗幟從受害者的身體中勾出並展開,那如布如波、招展飛揚的樣子,使得羅凌的每次殺戮,都充滿了血腥的華麗與恐怖。
隨着不斷的殺戮,高質量的靈魂和充溢的生命能量使得嚎魂不斷的蛻變,鐮刀的刀頭和刀身,如今已是一片血紅,且有向着晶體變化的徵兆,那些足夠強大的靈魂在被吸入後,本能的試圖掙脫,而最終,它們在鐮刀刀身上形成或憤怒、或悲慘、或猙獰的頭像,成爲一種對死亡恐怖的永久留念。
一顆火球被羅凌以左臂擋住,潑散開來的火焰還沒有滅,一聲低吼中,羅凌又一次發動了野性衝鋒,一幢民宅被撞沒了一個拐角,岩石崩飛中,嚓!嚓!嚓!沉重的鐮刀左右滑擺,在空中帶起一條漂亮的S型血旗,三名尼薩爾精銳戰士肢飛身斷,慘死當場。
殺到現在,那些被黑暗輻射照耀了兩次的尼薩爾戰士,如今已經一個活着的都沒有了。被照耀了一次的,剩下的也不足三十個。
羅凌像是個在叢林裡面對羣狼環伺,但擁有致命獵叉的獵人,狼雖多,但獵人不怕,因爲他的心中有一本賬,這本賬上清晰的記載着哪些是孱弱的、受傷的目標,哪些又是強力的,不適合硬拼或纏鬥的對手,只要這些獵物或對手不走,總是可以通過一些戰術的運用來找到適當的機會,對其予以致命一擊。
剛死去的這三名尼薩爾精銳戰士,就是很典型的代表。他們以爲混在其他人中間、羅凌就認不出他們了、就可以偷個空子加快恢復力量了,他們錯的很厲害。
“殿下,卑職再一次懇請您,乘空騎離開吧!”一名拿着魔光銳劍的尼薩爾四階戰士以密語向那名五階的尼薩爾混血人說。
“不,我一定要誅殺這頭低賤骯髒的羅薩爾人。”五階的尼薩爾混血人聲音亢奮的有些發顫。
眼前這場戰鬥,對他來說還不能算是生命中最兇險的,至少現在不是,但絕對是最可怕的。他已經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已經調來了所有的人手,可仍是不能阻止他的精銳部下,他的強力護衛,被這頭羅薩爾人象屠雞宰鴨般一下一個的殺死;他就像是海中的冥鯊,遊曳,不斷的遊曳,游到哪裡,就將死亡帶到哪裡,簡單的攻擊,簡潔的出招,至今卻沒有一個人成功逃脫,就彷彿他可以給這些攻擊賦予一種死亡的魔力,讓這些攻擊變得無可匹敵。
嘭!羅凌向攻城鎚一樣撞塌一所民宅的東牆,鐮刀舞轉如輪,將所經過路線的所有事物都絞的粉碎,然後又嘭的一聲,從西牆衝出,不過這次先出來的是鐮刀,一個原本靠着牆恢復體能的尼薩爾精銳戰士,在作出適當的反應動作之前,被突然從牆壁中勾出的鐮刀的回拉動作、切成了兩截。
對屍體看都不看一眼,羅凌一個火箭跳,穿透這屋子的二樓地板、三樓地板和閣樓房頂,弩箭一般衝上了天,順手將鐮刀扔出,嚎魂化作一個血輪,將一名以爲羅凌會從民宅西牆衝出而做好了伏擊準備的尼薩爾法師、從空中鑲在了碎石地上。身體在空中一個螺旋轉,崩飛了四支強力魔能弩箭,又用黑光閃耀的左臂盾擋下了那名五階尼薩爾戰士的劈斬。
砰!落在了屋頂,譁!譁!每一步都踩碎數片屋瓦,凌空躍起,狀似要從屋頂撲下,卻又在最後時刻一個縮頭回身,躲過了那五階尼薩爾戰士的掃斬的同時,左爪勾住了房屋的屋檐。喀喇!屋檐被生生掏碎,羅凌卻也藉此機會一挺身,蕩上了另一間屋子的屋頂。
前衝側旋,閃開一名迎面而來的四階巔峰尼薩爾戰士的強力豎劈斬,雙手以尖塔屋頂的尖錐爲豎槓,輪轉,踢偏另一個尼薩爾精銳戰士的攻擊,然後空射返回原來那屋的屋頂,空中還與矢射般追擊羅凌的那名五階尼薩爾人進行了一次交錯式的過招,濺起一連串火星和魔光。
到達屋頂直接一個斜滾翻下屋,落地後又一個後翻、讓過從房屋中激射而出的一道瑩綠色死亡射向,再一翻已經是鐮刀在手、並避過了兩支側面來的魔能弩箭,第三翻鐮刀舞動如輪,外加一個延遲術,劈開了一名以爲有機可乘的尼薩爾死階戰士的半個身子,腳落地鐮刀斜着舞起,迎上飛撲而下的尼薩爾五階的刺擊,破掉這強有力的一刺之後,持鐮塌身前躥,又突然間轉向側滾,閃進了兩所民宅之間的細巷。一個典型的小循環至此便算結束了,而新的循環已經醞釀成熟…… WWW¤ Tтkan¤ ℃o
這便是羅凌的戰術,一連串不間斷的、讓人眼花繚亂又意想不到的動作、在極爲短暫的時間內發生、完成。同時,在這串連動中,有些尼薩爾人被戲弄,而另一些則爲自己的錯誤或者疏漏,或者乾脆是倒黴而埋單。
羅凌在連動之後、成功的擺脫攻擊,得以喘息半秒時間,這便算是一個連動節點,每個節點之間時間長短、動作多少、殺戮多少都是不固定的,這個節點只是表示戰鬥節奏又一次被羅凌我安全的搶了回來,表示尼薩爾人的攔截或阻擊再度失敗,一切又要重頭算起,只有逼着羅凌無法獲得節點而不斷連動,他們纔有機會將羅凌從主動趕入被動,進而帶給其較爲沉重的打擊。而要做到這一點,已經越來越難了。
與羅凌這邊的主動盡握不同,他的追隨者們幾乎是從一開始就打的很艱苦。光是城牆上的士兵還算是好應付,可第一波支援的三名四階、外加六名三階上和三階巔峰加入戰團後,情況立即惡化,追隨者們連着被殺了三十多個,直到五個吃單獨牢飯的囚徒接下了對方最厲害的幾人,情況才穩定下來。
所有的追隨者都清楚,他們這次踢倒鐵板了,這做城鎮擁有的戰力真的是出於意料的強。沒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戰,廝殺爲此而變得格外殘酷。在羅凌的接陣自保的指導思想下,剛剛縮成三個戰團,喘得一口氣,城鎮第三道大門裡涌出了百多人的精銳,雖然在羅凌的突襲和砍殺下,這隊精銳迅速凋零,但還是有四十多個加入了這邊的戰鬥,這回是真的抵擋不住了,三個團到現在已經剩下一個團三十多苗人,而且人人帶傷,便是這,還是羅凌時不時照顧他們一下的結果。
所謂的照顧,就是黑暗癒合術。黑暗還能癒合?這不扯淡嗎?或者換個叫法,就比較容易理解了,黑暗侵蝕術,就像是冰鎮、像是麻醉,這種術施展之後並是真的癒合了傷口,而上將傷勢區域黑暗化了,就彷彿是把人肉的一部分變成了橡膠。其中最奇妙的自然是人肉與‘橡膠’的過度階段,形似山羊角的角質層根基處的情形,很難用語言盡述,簡單的理解就是傷口變成人的指甲了,所以不再流血,也不再疼痛。
除了這個法術,羅凌還對追隨者們施放了‘黑暗加護’術,這術的原版是‘聖光祝福’術,羅凌當初在奪取法拉尼沙恩時曾用的聖光祈願術整體低一個檔次,就是聖光祝福術了。
羅凌可以拼命的燃燒自身的聖力,轉換成從虛空中勾動更多黑暗能量的源質力量,但他不敢去嘗試祈願、宏願、之願這類的高級聖光法術,越是高級,越是陣壘分明,他知道那樣玩很可能就玩出火來,黑暗能量會趁機入侵的他的本體,被完全黑暗化了還好說,最怕黑不黑、白不白,那就徹底實力大降,成爲廢品了,將自己的身體當作黑暗能量和聖光能量角逐的戰場,絕不好玩。
黑暗加護的效果也是不錯的,好歹是一份全面提高的套餐,有了黑暗加護和羅凌時不時的關照,追隨者們這邊的戰局再次陷入僵持階段。
跟羅凌那邊一交手必有人死比起來,人多的這邊反倒顯得平和很多,追隨者們被逼到了角落,後邊是牆,左右是同伴,基本沒有後顧之憂,雙方叮噹一頓打,最多也就斷個手腳、且幾道口子,尼薩爾人這邊雖然有七名法師,但在之前被羅凌的毀滅炸彈照射而消耗了過多的能量,放不出大威力的術法,小威力的追隨者們用能量頂、用盾牌盔甲頂、再不行用血肉頂,倒也頂的住。
“殿下,我們的戰力在進一步下滑,再不撤恐怕……”之前勸說五階的那名四階巔峰再一次出言勸阻,這回顯得本心了很多,他可不光是擔心五階走不掉,還擔心自己。
“怎麼會碰到這樣一頭變態的羅薩爾!”五階快把牙齒都咬碎了。戰鬥進行到現在,已經超過了40分鐘,高強度,絕對的高強度,連他都覺得累了,他的屬下情況可想而知。
五階再度緊攥了手中的長劍,一聲輕叱斬向羅凌,當!火星迸射,羅凌絲毫不讓,以鐮刀擋下了這一擊。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是狂風暴雨般的連斬,而羅凌手中的鐮刀舞的比繡花針還要靈巧,將五階的攻勢一一破解,末了還夾雜了一腿,正蹬在五階的胸腹之上,將之如同弩矢般蹬彈了出去,連着撞塌三堵民宅的牆,摔落在一間民宅中,壓碎一張結實的木桌。
“又一次,自己在技巧上輸給了一頭羅薩爾,奇恥大辱!”五階都快瘋了,然而另一方面,羅凌的這一腳也將他踢醒了。“真要將自己的戰力盡耗在此地?”他看到的,是這頭五階狼人,在戰鬥瞭如此之久後,依舊生龍活虎,戰力比之開戰之時沒有絲毫的減弱,穩定、勻速、強大。
五階不知道這頭狼人還能戰多久,但已經第三次超出了他的預估時限,這狼人的精力、體能、魔力,彷彿是無窮無盡,可以永遠的戰鬥下去。然而,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頭狼人籍籍無名。
“自己拼進全力,等到援軍前來,真的能殺的了他嗎?或許能吧!可那有什麼意義?沒人清楚自己在這個晚上遇到了多麼強大的羅薩爾,人們只會說,那個尼薩爾的王子真是個窩囊廢,被百十多個礦場的囚徒衝進城鎮,殺掉了七成以上的屬下。而最鬱悶的是,自己確實會損失那麼多屬下,甚至更多,那時,自己的前途將徹底玩完,而不是現在的前景黯淡這麼簡單。”
“該撤了!跟這個傢伙死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這頭狼人一夜成名,自己將成爲其成名的踏腳石之一,這是另外一個難以忍受的悲劇。但相比耗盡手中所有的精銳,這個悲劇還是可以忍受的。不行,這個悲劇太悲,太讓人無法接受,比這座城鎮化爲烏有更難以接受。”
“化爲烏有?是的,化爲烏有,大火可以讓很多人閉嘴。而另一方面,納斯雷茲姆可以同厄拉希斯姆同殿稱臣、爲了共同的利益合作,自己爲什麼就不可以?這頭狼人現在看似什麼都沒有,但他有一身讓強大無匹的戰力,他會是一張非常強力的王牌……”
想到這裡,尼薩爾的五階已經徹底想通了其中關竅,“停手!”他忽然下達了這樣的命令。讓這位尼薩爾王子暗捏一把汗的是,幾乎是他剛用深淵語喊出這命令,所有的屬下就第一時間都停手了。這意味着他的屬下們早已不想再繼續這場沒有希望、只有死亡的戰鬥,如果繼續打下去,也許不用等到援軍抵達,他就很可能需要面對集體變節的危機。
這或許就是邪惡世界的悲哀,或者說有趣的地方。哪怕是祖祖輩輩的生死仇敵,哪怕兄弟姐妹都死在對家手上,輪到自己的這條命時,還是有可能放棄死鬥,而謀求生存的機會,前提是當他們看不到一點取勝的希望。
“也許我們可以談談。”尼薩爾的五階雖覺真的是很尷尬,但還是厚着臉皮說出了這句話。
“想要談?可以。不過得先解決些下問題。”羅凌說着扛着鐮刀衝向了一角依舊戰鬥的兩撥人,隨即慘叫聲響起,三個累哼哼的四階外加三十多個三階以及二十多名大頭兵,又怎麼能擋的住羅凌的殺戮?羅凌飆了一把,開啓領域力量,同時以絕對力量壓制打殺,如同絞肉機一般,不到五分鐘,那邊已經再無一個活着的尼薩爾混血人。
這五分鐘對尼薩爾人王子絕對是有史以來最難熬的五分鐘,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下令重新開戰的衝動,因爲他看到了附近屬下眼中的畏懼和冷漠。對羅凌的畏懼,對自己人的冷漠。他們的鬥志,已經在之前他宣佈停手時就丟了乾淨。
不能維護自己屬下的利益,漠視其戰死而不出手相救。雖然這個世界本就沒有什麼信譽可講,但這一次,尼薩爾人王子還是覺得自己的損失實在太大了。他都有些不清楚自己以後要靠什麼來驅使這些人了。“許諾?要挾?或許這次戰鬥結束之後,這裡就有人會將今晚發生的一切全部換成實實在在的好處……”
已經不容尼薩爾人王子再多想,羅凌已經和所剩不足二十的追隨者行了過來。
“除非最後一個沾過我的追隨者血的人死掉,否則我是不會談判的。”羅凌昂着頭對尼薩爾人王子道:“現在,可以談談了。”
一股黑色光芒之風從羅凌身上捲起,然後消散,風過之後,甲冑上所有的血跡都消失無蹤,體表的每一根青色狼毛都颯爽光亮。以至於尼薩爾人們發現,面前的這頭狼人,可能是他們見過的最精幹、最乾淨、最帥也最拉風的一頭狼人了。
當然,心理作用在這時產生了很大的效果,羅凌已經用自己的強大將恐懼打入了這些尼薩爾混血人的心中,這種恐懼摧毀了他們心中本就所剩不多的勇氣。“以後最好再也別跟這頭羅薩爾打!”好一些尼薩爾混血人此刻心中都有類似這樣的想法。
“咳咳!”羅凌的傲慢和霸氣雖然更增添了尼薩爾人王子的痛苦,但他還是硬着頭皮接了下來,“羅薩爾人,我有一個提議,具體是這樣的……”
尼薩爾人王子的提議一共也不超過十句話,但卻讓羅凌實實在在的見識了一把地獄位面智慧生命之間的關係。
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談的。同時,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出賣的。
尼薩爾人王子將整個三道街的居民全部賣給了羅凌,用以成就他的聲名,另外,還單方面的簽訂了一份物資賠償協議,以此,來換取故事按照尼薩爾人王子和羅凌都可以接受的路線發展。
買賣談妥,新的殺戮隨即展開,目標是三道街的所有生靈,不管是主人還是奴僕,不管是成人還是幼童,只要是喘氣兒的,全部使之永久性的停喘。在這場屠殺中,尼薩爾人王子和他剩餘的幾十個部下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平民屠殺者。超過三千條生命死於這次屠殺,在一幫高手的掌控下,除了個別幾個被用來當作‘見證者’的民衆,其餘的人全都死了。
當熊熊的魔法打火燒點燃了整個三道街,當尼薩爾人的王子指揮被迫簽訂了魔誓的屬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製造一場大戰的假象,當那些非尼薩爾人的屍體被搬出來進行化妝、冒充攻打城池的敵人時,羅凌則在追隨者的死人堆裡尋覓。
“嗯,這個,記得戰力不錯,運氣較背被圍毆了。”羅凌評點者戰死者,然後跟隨在他身後的追隨者們就見他的右手如同虛無的一般,輕易的沒入了戰死者的腦子裡,然後取出一顆閃閃發亮的圓珠子,收了起來。然後繼續向前。
“這個,也還可以,被四階從後面陰了。”又一顆圓珠子被從腦袋裡取了出來。
“這個,力盡而亡,算是勇敢,湊合用。”再一顆圓珠子被取出……
從頭到尾走了一趟,羅凌一共收了三十一顆珠子。他也不向還活着的追隨者們做任何解釋。做完這件事,一聲招呼,帶着剩下的追隨者退出了城鎮,繼續向尼薩爾人國度的深處行去。
約二十分鐘後,一行人看到了尼薩爾人趕去山城救場的空騎部隊,大約有千餘人。黑壓壓的過境,烏雲一般,他們已經去的太晚了,只能趕上一場已經燒至尾聲的大火。
翌日,一則比較有震驚效果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尼薩爾人的王國。一支精銳的羅薩爾人部隊,突襲了尼薩爾人的城鎮丹奎拉,造成了該城巨大的傷亡,三千軍民被殺,半個城鎮被燒燬。
在這之前,這支羅薩爾人的部隊還借一次魔晶礦場暴動的假象,成功的調動了丹奎拉的軍隊、以及恰好巡視到該地區的尼薩爾人二王子出城馳援,尼薩爾人二王子接到丹奎拉遇襲的險情,帶軍隊最先趕回,血戰之後,趕走了這支羅薩爾人的精銳部隊,守住了山城上層區不失,免除了大教堂等重要建築蒙難。
據二王子的一位屬下透露,這支兇悍的羅薩爾人部隊的首領,是羅薩爾人中非常有名的一個指揮官,叫納巴?黑爪。而據王國的戰略專家們分析,羅薩爾人這樣做,很可能是因爲他們的國王新死,政局不穩,羅薩爾人的統帥們擔心王國趁機發兵,所以安排這樣一直精銳的襲擾部隊,從王國的側面插入腹地,大肆破壞,牽制王國軍隊……
“納巴?黑爪?這個人是我們的軍隊中非常有名的一個指揮官嗎?”消息傳回羅薩爾人的國度,羅薩爾人的三個軍隊統帥沒一個能想明白的。不過尼薩爾一個城鎮被毀,大量軍民被殺這個他們倒是能夠確認,畢竟這麼大的事,是不可能瞞住的。象往常一樣,尼薩爾人國度出現的任何災禍,羅薩爾人都會第一個跳出來說自己與之有關係,以顯示本族的強大,這次當然也不例外,現在的問題是,這個納巴?黑爪,到底是哪位統帥手下的?
“報告!”一名尉官進了房間,向三名統帥施禮後,遞上一份資料。“查出來了,最符合特徵的,就是這個人。”
“克羅克城人氏、獨身,兩個月前參加瑪塔裡河戰役,戰前被提升爲百夫長,戰後失蹤,疑似被俘?”統帥之一念完這一段擡起頭,“這傢伙能跟帶着精銳部隊,突襲並攻陷一座山城的指揮官關聯在一起嗎?”
尉官道:額頭有倒箭白斑,這確實是黑爪家族的典型樣貌,而叫納巴的,只有這一個。”
“好了,現在確認了,是我的部下。”肥狼統帥說。
“他是黑爪家族的,是我的姻親家族,當然歸我。”之前念報告的瘦狼統帥這樣說。
“瑪塔裡河戰役是我部屬的,這支奇兵,當然也是我安排的。”老狼統帥也不示弱。
一番討價還價,統帥部拿出一個說法:這支奇兵是統帥部集體決議安排的,授予那名指揮官自行行動的權利,並寄予厚望……
“這些國度不是都有自己的神明嗎?怎麼一個比一個大膽,敢做這種欺瞞、或捏造事實,與敵對種族勾結的事情?”行星號研究室裡,維娜非常不解的問羅凌。
“僞神,而且本就是邪神,這些神需要的可不是公正秩序,它們要的是那些負面的東西,它們的所謂神力性質也是這類東西。所以我認爲它們就算知道真相,也未必就會出手。況且,那日我殺死的尼薩爾人中,可是有牧師的,我特意留心了。靈魂照樣被‘嚎魂’吸走。連自己的信徒的靈魂都不能保護而被一個小小的魔器吸走,這樣的神祗,我只能說,他實在是太遜了。說不定到現在都沒摸清信仰體系究竟要怎樣運作呢。”
“好了,我要走了,這次號稱聆聽黑暗的意志,就是爲了拿它來了。”羅凌說着晃了晃手中的夜晶,然後前往傳送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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