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更長夢短,管汝丘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滿腦子想的都是希望不要再生出什麼事端纔好。經過這段時間的鬧騰,他已經心力交瘁。

黎明將至,天空泛起魚肚白。管汝丘坐起身,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管汝丘起牀,丁婉悠也不得不起身伺候,打着呵欠爲他更衣,衣服還未穿完,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門外的家丁一邊拍門一邊焦急大喊,“老爺!出事了!出事了!”

管汝丘聽聞,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麼早來叫門,恐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剛剛還在祈禱不要再生什麼事端,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他高聲問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家丁在門外大聲回,“東街的鋪子燒了,所有商貨全都燒沒了!”

“什麼?!”管汝丘大驚失色,好似有人給了他當頭一棍,頓時頭腦一片空白,丁婉悠也嚇得將手裡衣裳掉落在地。

家丁又在門外喊,“管家已先行去查看了,老爺您也快去看看吧!”

面前是已經化爲廢墟的鋪子,四下不斷有人圍攏過來看熱鬧。看着烏黑的殘垣斷瓦,管汝丘捂着心口,真是越看心裡越疼,踉蹌着後退幾步,管洪連忙跑上去扶住他問,“老爺,您沒事吧?”

管汝丘臉色煞白,閉上眼哆哆嗦嗦的擺擺手,管洪見他這般模樣,連忙說,“老爺,您彆着急,先回去休息吧,這邊我來處理,身體要緊啊。”說完,扶着他向轎子走去。

走到轎旁,管洪在他上轎之前伏到他耳邊說,“老爺,有些事,不可不信了。”

管汝丘聽出管洪話裡有話,在轎子裡坐定後,靠在轎中說,“我前夜才燒了他的家,他今晨就燒了我的鋪子嗎?”

回府後,管汝丘無心進食,又回到東廂丁婉悠那裡。

丁婉悠溫情脈脈的看着管汝丘,輕聲勸慰,“老爺,您可別太着急上火。什麼鋪子啊貨物啊,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沒有了就沒有了,要是身子給急壞了可就真遭罪了。”說完將他扶躺在上牀,拿起被子想蓋在他身上。一抖開,被子裡掉出樣東西,丁婉悠撿起來左右看看,疑惑的說,“咦?哪裡來的篦子?我不曾有這樣的篦子啊。”

聽到她的話,管汝丘轉過頭伸出手說,“篦子?給我看看。”

丁婉悠把篦子遞到管汝丘手裡,管汝丘拿在手中一看,立刻色若死灰瞪大雙眼,已嚇得魂飛魄散,這篦子,竟然同元老頭手底下發現的那個黑樑紅齒的篦子一模一樣!可是那個篦子,已經同元老頭一起化爲灰燼了。管汝丘掄起胳膊將篦子扔到地上,一下從牀上彈起來,鞋都沒穿就站起來光腳踩在地上,整個人暴跳如雷,一面跺腳一面大喊,“厲鬼!厲鬼啊!”

走在甬道上,卜兒小聲問綠兮,“那天后院的死人,知道是誰嗎?”

綠兮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卜兒挑了挑眉毛,斜眼望向綠兮說,“我可聽說,是元老頭呢!”

綠兮歪過頭看着她問道,“你又是聽誰說的?”

卜兒翹起嘴說,“我聽東廂那邊的人說的。”

綠兮目光謹慎,告誡她說,“那是他們胡說,他們說他們的,你可別胡言亂語,當心給老爺和大太太聽見掌你的嘴。”

卜兒不以爲然的說,“老爺病的厲害呢,上哪聽見去。”綠兮剛想反駁,還沒等她開口,卜兒就晃晃她的胳膊指着前方說,“你看那人,那是誰呀?真是個怪人。”

此時她們已走出了甬道,正看見管洪從大門口帶着走進一個人,那人身着白衣,半長的鬍子飄在胸前,身上挎着一個白布袋子,手裡還捏着一串佛珠,步伐矯健,朝着管汝丘臥房的方向走去。

臥房裡,管汝丘依然躺在牀上,額頭搭着溼手巾。管洪退下房中的丫頭,走到牀邊俯下身子說,“老爺,這位禾先生今天一直在我們府前徘徊,我見狀就去詢問了他幾句,好像是懂些陰陽風水之術,就私自做主請他進來了。”

那人走上前,拱起雙手對着管汝丘說,“鄙人姓禾,雲遊四海,正好路過此地,見你這府宅裡熱鬧非凡,鄙人有心管閒事,不知管老爺是否需要呢?”

管汝丘半睜開眼睛,聲音嘶啞着說,“這是什麼意思?我現在糊塗,滿腦子空白,您能不能說的明白點。”

禾先生笑了笑說,“管老爺能否允許我在你這宅子裡走一圈?”

禾先生手裡拿着一個小巧的羅盤,在府裡轉來轉去,引得丫鬟僕人紛紛側目,管洪跟在他身後,不時爲他介紹着位置,他卻一句話都不說,眉頭越皺越緊。在宅邸大致走了一圈後,倆人又回到管汝丘臥房中,禾先生坐在椅子上淡笑着說,“這城中再無一處比你們這府宅裡更熱鬧的了。”

見管洪和管汝丘都眉高眼低的望着自己,禾先生又說,“管老爺,你這府中是否最近怪事不斷,一入夜便有個身穿喜服的女子游蕩?這女子可厲害,怨氣沖天,自己折騰還不算,還招來了一羣孤魂野鬼。” 禾先生並沒有故弄玄虛,說話語氣平和表情平靜,不帶一絲一毫的誇張。

“難道,真的…是鬼?”管汝丘聽了這話,來了些精神,神色也慌張起來。

禾先生目光犀利,盯着管汝丘問,“這女子,是什麼人呢?”

管汝丘半天沒作回答,連連搖頭嘆氣。見管汝丘面露難色,禾先生站起身撩了下衣袖,拿起桌上的白布袋說,“管老爺若是不信我,那我便告辭了,打擾。”

看見禾先生真的要走,管洪連忙說,“老爺,都到現在這地步了,不可信其無啊!”

“先生等等!快給先生看茶。” 聽完管洪的話,管汝丘立刻叫住禾先生,又讓管洪給他倒茶,管洪上前請禾先生重新落座,拿起杯子倒了杯茶,熱氣從杯中飄起升騰到空氣中。

管汝丘支起身,看向禾先生說,“不瞞先生,我前月新娶了一房姨太太,哪知她當天就自盡在轎中。我既沒逼迫她,她這是又何苦呢,死後又陰魂不散,在府裡鬧個不停,現在可好…哎,真是..真是…先生…您可有什麼辦法嗎?”

禾先生不動聲色,笑言,“管老爺信我了?”

管汝丘連連點頭說,“信,我信。”他現在腦子裡只想着府裡能太平下來,大家都能平平常常的過日子,省得自己坐立難定,寢食難安。對於這個陌生人十分放心,像揪住一棵救命稻草般,什麼病急亂投醫,什麼死馬當活馬醫,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禾先生說,“辦法倒是有,只是”

管汝丘問,“只是什麼?”

禾先生接着說,“只是不知老爺可否願意啊”

管汝丘馬上說,“願意,當然願意,只要能讓這宅子裡太太平平的,什麼辦法我都願意。先生你只管辦,用多少錢都行。”

禾先生吹了吹杯裡的茶,冷笑一聲說,“這可不是錢的問題。管老爺是願意了,可不知那人願不願意。”

管汝丘小心翼翼的問,“那人?是什麼人?”

禾先生抿了口茶,不急不緩的說,“女人,一個女人,陰氣重煞氣也重的女人。”

“陰氣重煞氣重的女人?這..這我上哪找去?” 管汝丘張口結舌,徹底坐起身。

“那就只有管老爺想辦法了,管老爺只要能找到這個人並且按我說的方法去做,我保證這女鬼以後再也不會出來鬧騰了。” 說完,禾先生又抿了口茶。

管汝丘悻悻的說,“那我只能差人去找了。”

管洪轉着腦子想了半天,走上前說,“老爺,我到想起個人,聽說城西有個姑娘,長得美豔絕倫,年方十八,正是好年紀,卻沒有人敢提親,都說她是至陰之人,怕娶了她給家裡惹災禍。”

話音剛落,禾先生就放下茶杯,氣定神閒的說,“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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