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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柔柔軟軟的脣像是故意搗蛋似的,又吻了吻我的鼻子,然後,順着脖子親下去,直到鎖骨處才細細的舔咬,不知何時他的手已竄到我要伸出,解開了束腰的帶子,我細細喘息着,大腦近乎一片空白,還執意想着,究竟是我在吃他豆腐呢還是他在吃我豆腐呀?
他將兩腿拱起來,我坐在他小腹上,不免就更親近了一點,我被他的腿向他的胸膛處頂了一頂,離他更近了。
我不知道自己臉是不是更紅了,只覺得燙得厲害,爲了防止摔倒,我將他夾得更緊了。
明遠的那個姿勢,讓我稍稍擡高了一點,然而這更不好了,他稍稍俯下身,就能……就能碰到我的胸部,我越發的想向後退,然而他將我固定在了懷裡,我躲閃不得。他擡起頭,額上有了些薄汗,我不知爲何,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比較累?
他解開了我的束腰,我也沒做反抗,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人間裡的規矩自然是束縛不了我。
他眼睛盯着我,像是要尋一個答案,我被他弄得氣喘吁吁,覺着自己像是被吻得沒有了魂魄似的。
他的手在我腰畔摩裟了一陣子,似乎有些戀戀不捨,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氣喘吁吁的放開了我,然後又將一旁的束腰拾起來,幫我整整衣冠,然後束上了束腰。
我囧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我都做好豆腐敞開大門讓他吃了,明明我都準備獻身了,結果他居然……停下來了?
他就着我們這個姿勢,將我抱了起來,放在石頭上。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臉上尚有欲色並未消散,卻勉力壓住,對我一笑道:“你要說的無非就是,其實我纔是師父罷了。”
我愣住,那他方纔還……難道,他真的不生我氣麼?張張嘴,卻發現居然沒吐出來半句話。
他看進我的眼眸,繼而道:“難道你還有別的準備說麼?說吧。”
我想,他或許是真知道了,而他還沒有趕我走……我偷偷拿眼看了他一下,壯了壯膽子,清了清嗓子,跟抖豆子似的道:“其實……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始終……因爲,我也失憶了。不過有路少非作證……”
看着他殷切的目光,我突然有些難以啓齒了。
我閉着眼睛,最終還是決定把一切都說出來:“我纔是你徒兒,你是我師父……因爲一些原因我習了潁鄔的禁學,轉頭就對你施法,然後……你就失憶了。我受到了術法的反彈,至今……記憶也受到了影響,也沒恢復……”
我視死如歸的睜開眼瞟了他一下,他恍若思考什麼纔回過神來似的,道:“這便是了,我腦子裡時常有些奇怪的記憶竄出來,先時我還以爲是腦子出了什麼毛病,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腦子倒是正常的了。”
他輕輕的笑了一下,恍若夜晚的星辰一樣,讓人一見便覺得清爽。我試探着問:“你不怪我?”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這孩子……既然我是你師父,自然該對你的一生負責。無論你出於什麼原因,我都不會怪你。”我聽他做出了類似承諾的保證之後,近日裡時常擔憂的事總算有了一個了斷,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轉念又一想我們方纔那些出格的舉動……不由得老臉一紅。
還沒有“回味”完,就聽他在我耳邊道:“怎麼了,還想再試一次?”
我被他這一句話給嚇到了……轉頭卻見他笑得肆意,衣衫因爲方纔一番激烈的……呃,未遂之事而弄得有些凌亂,露出了美麗的鎖骨。上面還有方纔狂亂一番的罪證。我看着他這副模樣,卻是大大的嚥下一口口水,對於這送上門來的美食簡直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我依稀還記得記憶裡的明遠,他永遠不會對我做出這般姿態,總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淡然模樣,卻也,沒有此刻的他生動。
難道失憶真的能改變一個人那麼多麼?
那麼我呢?我亦是失憶了,那之前的我……是怎樣一副性子,纔會偷學禁學將師父弄失憶……?
路少非沒有告訴我,我卻不難猜到……
或許,之前我也是因爲愛上了師尊,所以才……鑄成大錯吧……
我偷瞄了他一眼,卻與他光明正大看我的視線撞到一起。
我低聲道:“你先前……說的喜歡我,是真的麼?”
——我敢發誓,蚊子也不過這麼大點兒聲音了,如果不是我嘴型在動,我都聽不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
他卻篤定的點點頭:“雖然我此刻記憶尚未恢復,不過此刻的心意卻是知的。”
我心裡有點淡淡的酸楚,不知來源於何,莫名地折磨着我。
他說,此刻的心意是知的,定然是說他此刻是歡喜我的,可是下一刻呢?餘下一生呢?
我垂下頭去不說話,他湊過來問我:“怎麼了?”
我笑道:“你……可知我二人是師徒?”
他笑得肆意——我從不知道他居然也可以那麼笑,就像是紅色曼陀羅,妖冶到勾人心魄。“我喜歡你,與旁人又有何關係。你知曉我的心便好,便是師徒,又能如何?!”
我彷彿等了一生,終於等到他這句話,一時喜不自勝,居然就掉下淚來。
其實有的時候,有的人等了一生,也不過只是爲了一句話。
……
……
我二人因爲解除了心結,這一路的趕路竟然成了不可多得的休閒時間,我們就像是最最平凡的相愛中的男女一樣。
這一路走來,我居然只覺得時間不夠用,而一點兒沒覺得這旅程艱苦,只覺得時間不夠,然而具體要讓我說是什麼時間不夠,我卻是不知曉的了。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有什麼特異功能,否則爲何我就能在分別到來之前預料到呢?
三日後,我們到達荀國。
一從含光上下來我就幾乎要癱倒在地上了……實在不是我體力不好,而是這御劍飛它真的不是一件人能幹出來的事兒……當然,普通人是沒有能力御劍飛的……
我想說的是,雖然御的是含光,我也並不是嬌嬌弱弱的女流之輩,卻難過成了這般模樣,那御劍的明遠呢?他豈不是更淒涼?
我在難受之餘還不忘扭頭嚮明遠方向看了看,卻見他一襲碧衫,長身玉立在一旁,壓根沒有半點不適,全然不像御劍三天不眠不休的模樣,他站在不遠處,皺眉看着我俯身難過得想將心肝都吐出來的表情,然後在他隨身攜帶的一個戒指裡頭翻找出了一粒藥。
我虛弱地看着他幺指上的戒指,心裡想到:難怪我們一點行李都不必帶,有了這納戒,還用什麼包袱,直接將東西往納戒裡以防了事,真真省事得不得了啊。
納戒,顧名思義即是容納東西的戒指,低級點兒的用納石來做,高級點兒的自然是用納靈。說起這個納靈,可算得上一個好東西,它由納石修煉成靈,木訥到了極點,可是要想降服它然後將它置在戒指裡可是一件難事,如果跟納靈搞好關係的話,在你與敵人打鬥時,納靈或許還會現身幫你的忙。
不過,納靈長什麼模樣我可不清楚……生平第一次我見到了用納靈製成納戒的,還是在明遠的手上。我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師祖將這納戒送給了明遠。只記得但是師祖老淚縱橫:“明遠,此乃我凌渠派四珍之一,你可要好好保管……尤其是納靈,納戒毀了都沒關係,這納靈可是我的祖師爺捕獲的,不僅對於四珍,還是對於我們凌渠派,都是一種榮譽。我在凌渠做掌門已有五百多年,教了那麼多弟子,見過有天分的弟子無數,你卻是其中的佼佼者。既有根骨又能吃苦,最主要的是有慧根,成仙之路必然不遠!你師父我啊,這輩子沒出息,熬了七百多年都還在渡劫期,沒能夠晉升一級,這是我的遺憾。而如今我老了,也看透了,我大抵是渡不過這次劫了,呵呵,我也省得日日閉關修煉了。倒不如抓緊時間多看看這凌渠的風景。說到底,明遠,你是爲師的得意門生,凌渠派的以後恐怕還是要交給你的。如今,我漸漸的就將這些東西交付於你了,日後,你也好管理凌渠,這畢竟是我們這麼多掌門的期盼……”
我腦子裡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師祖將師父喚道跟前細細叮囑的情景——那時候我還小,離不得師父,性子又孤僻,師祖見我跟着師父進門也只是和藹一笑,嚴重似乎有意思我看不懂的擔憂,卻沒再說什麼。現在想想,師祖對我的疼愛,也多半是因爲我的師父吧……明遠,他可是日後要做我們凌渠派的掌門的人啊……
當時,師祖就已經知道,他的壽命,只在百年之內了……
我也仍然記得,明遠得了納戒走出門來,看着我盯着納戒不放,乾脆蹲下來對我笑道:“小傢伙你也想要納戒?”我雖垂涎,可是並沒有點頭。這是師祖送給明遠的、我們凌渠的掌門之位的信物——我雖年幼,可也是明事理的。明遠見我呆呆的搖頭的時候哈哈大笑,我始終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就像是連天的芙蕖一夜見盛開,芙蕖灼灼,荷葉田田的樣子。他對着遠山道:“日後,我的便是你的。”我在心裡刻下了他的這句話,這句話下頭還附上一句:“師父,日後,我的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