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毫不猶豫地將那些照片傳給了白沈書。
這一夜,她輾轉難眠。
早上在不安之中醒來的時候,被喻宣城打過的那一側臉頰還隱隱作痛,彷彿是在提醒着她現在自己艱難的處境,而門外傭人們的對話,似乎也是在故意說給她聽的。
“嘿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先生居然讓柳姑娘住在了他的房間裡!你說這平時柳姑娘不管怎麼着,先生都不會這麼做,還美其名曰‘一切都等到結婚’,怎麼昨天晚上居然還破例了?”
“那你就不明白了,你沒看見昨天晚上那柳姑娘委屈的樣子喲,這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先生怎麼會不給點安慰呢?”
“哎,你說的對啊,這個柳姑娘人家就是受先生喜歡,不像剛剛進來的那個小賤人,居然還光明正大的住進人家的屋子,要不要臉了?以爲自己得到了一點點先生的青睞就沒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真的搞不懂自己幾斤幾兩了敢去欺負柳姑娘,現在受到懲罰了吧?”
聽着她們幾人的對話,姜卿的臉變得紅一陣,白一陣的,心中有些按捺不住的怒意。
分明就是喻宣城這個傢伙非要將自己留在他的身邊,結果現在倒好,到他們嘴裡就變成了自己下賤了?喻宣城大概是忘了,當初自己剛回國的時候,到底是誰非要上門找上她的?結果昨晚什麼都不問,不由分說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原來他與她之間的信任,真的那麼的一文不值。
姜卿不禁自嘲一笑,艱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這時候,門外竟響起了一道悅耳又不失嚴厲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爲什麼要在這裡亂嚼別人的舌根?還想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聽着那聲音,姜卿簡直驚呆了。不因爲別的,而是因爲這道聲音的主人,居然是柳婉兒。
這個柳婉兒,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不太正常,搞得她實在是弄不懂這個人到底心裡是在想些什麼,難道說,她現在徹底改變了策略,要通過撒嬌來博取喻宣城的同情嗎?
呵呵,她也算是比之前冷靜了不少啊,知道通過這種不損傷自己在喻宣城心中形象的方法來對付自己了。
咚咚咚。
這時候,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姜卿想了想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便下牀去開門了。
門後的人正是柳婉兒,今日的她看起來心情很不錯,水嫩的臉蛋上還泛着紅暈,手指還一直在自己的頸部移動着,似乎是在彰顯她頸部的紅痕。
看到姜卿的目光,成功被吸引了,柳婉兒就故意惺惺作態的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他太用力了,留下的痕跡,我塗了遮瑕也遮不掉,今天就只能這麼見人了。”
柳婉兒得語氣之間盡是得意,說着,還要朝着她的房間裡面走去。
姜卿卻伸手擋在她的面前:“我允許你進來了嗎?這可是我的房間,你有什麼事就快說,沒事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
令姜卿意外的是,柳婉兒的臉皮比她想象的還要厚,甚至面色絲毫沒有改變,還十分得意的道:“哎喲,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呀,今天早上的時候,我還聽到宣城對趙主管說又讓你搬到最偏僻的那間房間裡去呢,我見你還在睡覺,就向他求情讓你睡醒再搬,不過現在你既然已經睡醒了,這個房間也就不是你的了,我身爲這裡未來的女主人,想要進去也不過分吧?”
姜卿被她這番話說的惱怒不已,原本她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什麼也就罷了,她就算心裡覺得難受,但也終究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可是現在喻宣城居然因爲一見自己被陷害的小事就要讓自己搬出這個離開一年也從未有人進來過,甚至一直還讓人打掃的房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見姜卿被自己的這番話說得僵直在了那裡,柳婉兒十分的得意,她嬌柔做作的推開姜卿,直接進入了她的房間裡,絲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哎呀,他這麼做我也確實覺得過分,可是,我也已經非常盡力的在她面前幫你求情了,可他偏偏不聽啊,我也沒什麼辦法,要不……你搬到我房間裡嘛?我隨便住哪裡都可以的。”
姜卿如何會接受她這種人假意的施捨,“那我還真是應該謝謝你了哈,不過真的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你的房間你還是自己留着住吧,如果你要是覺得開心的話,住到他的房間裡,我也沒什麼怨言的。”
姜卿一生氣就口不擇言了,以至於全然不曾注意到周圍突然低下去的氣壓,直到喻宣城黑着臉從走廊拐角的背後走了出來,姜卿才感覺到了來自他的強大壓迫力。
喻宣城即便是穿上睡衣,也是一如既往的性感,黑色的真絲睡衣順滑,襯托出了他堅實有型的身材,再加上那剛毅的面容與微微翹起的頭髮,若是放到平常,想必姜卿也是要控制不住吞一吞口水的。
可是現在的他卻是有着不同尋常的銳利目光,這使得與她對視的姜卿不得不強撐着不讓自己後退。
不過即使如此,姜卿臉上倔強的神色倒是全然不曾有所鬆動。
她的這副樣子卻是激起了喻宣城心中強烈的征服欲,他邁着大步子朝着姜卿的方向走來,直到兩個人貼得很近了,他才俯視着姜卿道:“我的房間想要誰住,是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說完他便毫不憐惜地將姜卿狠狠推到一邊,自己走進了她的房間裡用同樣的目光看着柳婉兒:“這個房間,雖然不是她的了,但我也沒有說任何人都可以進去。你出去吧。”
柳婉兒被他突然強硬起來的語氣給嚇了一跳,按理說在姜卿的面前他不是會裝作對自己好的樣子來惹得她吃醋嗎?爲什麼現在他又無所顧忌的讓自己在姜卿面前丟臉?
柳婉兒不知道的是,因爲姜卿的一番話而被怒火衝昏頭腦的喻宣城早已不顧忌這些了,即便他昨夜對某人的行動很不滿,但事實上,他的內心僅僅只是希望姜卿能向他服軟認錯而已,並不意味着姜卿就是人人都可以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