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劉瑩旁邊可有他人?”想了想,明溯決定還是將話題引開。
“據記載:無!”那士卒回答得極爲乾脆。
明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一個人?”
“是。”雖然不知道明溯所問何意,那士卒還是飛快地應了一聲。
“可有記載無名的其餘情況?”
“亦無。”
“記載士卒爲何人?”
“一名幫廚的侍女,出身流民孤兒,家世清白,尚未成親……”
“很好!”得知偷窺者不是男子,明溯心中稍許好受了一些,當下,便強忍着心頭不快,打斷了那士卒的話,吩咐道:“此等機要情報,彙報之後便應立即毀去,你且先去辦理吧。”
那名士卒應了一聲,便轉身往外行去。明溯卻是突然喊住了他,莫名其妙的又吩咐了一句:“換幾個已經成年的去監控劉瑩吧……那侍女尚還年幼,暫時不要安排這麼高難度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明溯此言何意,但是,既然主公已經吩咐了,那士卒自然是全數應了下來。
片刻之後,蔡琰一邊幫明溯捏着肩膀,一邊試探地問道:“要不要喊無名過來問問。”
“問甚麼?”明溯鬱悶地回了一句。
“那個訊號的事情撒。”
明溯回身認真地望了一會蔡琰的眼神,見其不似作僞的樣子,便輕笑一聲,悄悄地將那訊號的由來解釋了一遍。這話尚未說完,蔡琰已是羞得面上緋紅一片,見狀,明溯便抓住蔡琰的小手,將其拽到身前,一把抱住,色迷迷地言道:“要不,琰兒今日也學習一下那個訊號?”
“我纔不呢。”突然被明溯抱在懷中,蔡琰不禁有些嬌喘吁吁,羞澀地將頭搖了搖。
“來嘛……”明溯促狹地言道:“我們家琰兒音清色美,叫了出來定然傲視羣芳,別有一番滋味。”
“老公,你真的喜歡人家……那樣……那樣叫?”蔡琰單手捂住小臉,聲若蚊蠅,神色既羞澀又顯得有些緊張。顯然,此時她是鼓了極大的勇氣,方纔能說出這番話的。不得不說,無名的大膽對於蔡琰的觸動還是比較大的,雖然說內心一直十分保守,可是此事關係到在老公面前爭寵,也不由得她不去表示順從。
看到蔡琰劇烈起伏的胸脯,明溯口中重重地“嗯”了一聲,便飛快地將嘴脣覆蓋了上去。難得蔡琰今日如此懂得風情,作爲一個後世的成年人,明溯心中清楚,若是此時不能趁熱打鐵,那麼自己便可以當得上一個“禽獸不如”的光榮稱號了。
作爲一個男人,在自家女人邁出艱難的一步,克服內心的羞澀,想要大聲地叫了出來時,能做的便只有去狠狠地鞭撻、征伐、滿足她的慾望。此時,明溯心中的衝動以一種無與倫比的速度飛快地高漲着,隨之同步的是,是一片席捲整個艙室的怒海狂濤以及分貝足足蓋過外面一切聲響的——四聲連綿的神秘訊號!
“哐哐哐!”二人正在無盡的潮水中盡情地玩着衝浪,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激烈的砸門聲,緊接着無名焦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老公,要起風浪了!”
這不是廢話麼!這大白天的,自己二人窩在艙中整得是翻天覆地,風雲變色,眼看這潮汐一浪一浪地襲了上來,蔡琰也是突然放開了,那高亢的叫喊聲絲毫不比殺豬時的嚎叫遜色半分……難得突破一回,無名卻不知吃錯了甚麼藥,還是聽到叫聲吃醋了,此時竟然趕在明溯緊要的關頭跑過來拼命地砸起了門。
明溯心中頓時惱火異常,當下氣呼呼地衝了過去,也不披件衣服,便一把拉開了艙門,就想將無名給拉了進來,加入戰團好生地較量一番。不想,此時,突然耳邊傳來一連聲尖銳的叫聲,明溯定了定神,往面前一看,頓時亦是驚呼一聲,“噗通”一聲緊忙將艙門給死死地扣了上去,自己則是背依着板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我勒了個去,此時艙外竟然密密麻麻的,除了無名、胡敏、孟建、曹仁等人,就連那大小宮女亦是站在其中。明溯精蟲上腦,衝動了一回,竟然主動跑出來走光了一回。可不是嘛,方纔那大小宮女驚詫莫名的眼神,此時還在明溯眼前晃悠着。
這次臉可丟大發了!
這句話剛浮上心頭,明溯心中便陡然往下一沉:不對,這些人齊聚自己艙門口,絕對不可能僅僅是爲了來看一回自己的*,何況,還有無名、胡敏、小侍女等人亦在其中,都是自家的女人,總不可能夥同着別人一起來算計自己的老公。想來想去,答案便只有一個——那就是出大事了!
盞茶時間之後,明溯在神情古怪的諸人陪同之下,來到船頭甲板上,頓時面色一變,心中有些五味俱陳,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慶幸看到了百年難遇的自然界奇觀還是悲嘆自己運氣實在是太背了。牙間倒吸一口涼氣後,明溯連聲招呼旁邊的衆船緊緊團聚在一起,降帆下錨,隨時準備退回艙中避難。
此時,天空已不復先前的晴朗,只見一團團烏雲密集地從四周往中間聚了過來,不一會兒時間,船隊上空便如同倒扣了一面鍋蓋,烏雲遮天蔽地,慢慢地往下壓了起來,越來越低,漸漸地壓近了桅杆的頂部。大河中間的波浪卻似乎不甘示弱一般,在猛烈迴旋的怪風推動之下,一陣陣地將那驚濤駭浪往天空拍了過去。在這自然界巨大的威力面前,千餘步長的樓船則如同那蹣跚學步的嬰兒一般,在波濤中顛簸搖曳,似乎下一個瞬間便要傾覆一般。
雖說明溯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可是從他前世幾次坐那滾海輪的經驗來比較,也能分析出這次恐怕真的是災難臨頭了。樓船雖然平素比較平穩,可那也要看是在甚麼地方,若是比較狹窄的河面,風浪高不過尺,自然是穩如泰山,堅若磐石。可現在已經快要到出海口了,河面遼闊,兩岸望之皆在萬步之外,颶風盤旋,波濤洶涌,連連掀起了足足五六丈的巨浪,一直撲上了樓船頂部,明溯心中暗暗嘆息一聲:早就知道這樓船經受不住海浪,卻不曾還想到,還沒入海,老天便已開始給了自己顏色看了。
那颶風一陣猛於一陣,浪頭一個高於一個,轉瞬時間,大河上下,狂暴肆虐,有那幾條稍微小點的蒙衝鬥艦本來還護在外面,此時卻是被風浪掀了起來,一會兒衝上高空,一會兒又埋入了浪底,彷彿隨時都會給浪頭拍得支離破碎一般,那船幫與船幫之間相互擠壓,發出吱呀吱呀的巨大刺耳聲響,傳到諸人耳中,不由得一個個面色煞白,膽戰心驚。
不到半個時辰工夫,浪頭已經升到十餘丈高,此時,船上的諸人一個個都澆成了落湯雞,渾身溼漉漉的,似乎要爲這巨大的風浪增添一份力量般,天下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借風勢,劇烈地打在諸人的面上。明溯狠狠地一把擼掉臉上的雨水,連呼諸人將被蓋之物捧了出來,在那船艙的入口之處,堆起了一道高高的防水線。如果讓這些雨水浪花全部打進了船艙,估摸着不等風暴發力,自己等人便得沉入水底去與那魚鱉作伴了。
此時,明溯的腦中一片清明,不待諸人跑動起來,他已經一個箭步回沖入艙室,抱起自己那牀全新的棉胎,一下子便按在了樓梯口邊。雖然說心疼那些避寒的被物,可這會兒性命要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見明溯帶了頭,諸人便一個個跌跌撞撞地衝了回去,同樣跟着明溯將棉胎堆積了起來,形成了一道高高的防水牆。
船艙進水後的嚴重後果古靈心中也是十分清楚,此時見明溯吩咐了下來,他便緊忙點起了燈籠,拖着一根繩索,一步一步地捱到船頭,開始指揮全隊船隻做好放水工作。然而,此時的樓船搖晃得十分劇烈,那古靈才行至一半的位置,手中的燈籠便颼然被一陣巨浪給打得稀巴爛,自己則像滾地的葫蘆一般迅猛地回滾了過來,一直撞到艙壁之上,方纔停了下來。幾次努力之後,古靈被撞得頭破血流,狼狽不堪,猶自苦苦支撐着繼續想往那船頭方向發令。
“都將繩索綁在腰間!”明溯見情況危急,回身高喊了一聲,便蜷起身子,腳下猛然發力,一下子衝出了船頭,就在諸人一片驚呼聲中,明溯只覺得身體一震,一股巨力從腳下衝了上來,便栽倒在旁邊的一條赤馬快艇甲板上面。
心中暗叫一聲僥倖,明溯也來不及察看這條早已被周邊諸船擠壓得有些破損的快艇的情況,高聲地指揮了一番,便緊忙躍身往下一條船隻上面跳了過去。風浪之中,人體便如同那紙片一般,被吹得動搖西晃,明溯小心躍過一道道船隻之間的縫隙,雖是提心吊膽,卻是絲毫不敢停步,片刻時間,所有的中小船隻盡皆通知了一遍。最後,只剩下了旁邊的兩條樓船還在獨立苦苦掙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