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貴正待再打,明溯卻是行了過來,將隨身攜帶的假亭長任命文書掏了出來,在那軍侯面前緩緩地打了開來,言道:“你可要瞧清楚了,我是郡裡直接任命的亭長。”
亭長還有郡裡任命的?那軍侯猶自不信,努力伸了脖子仔細地去看那文書,前面的一時無法理解,可後面通紅的張邈大印卻是貨真價實,與自己常見的紋絲不差。之前還存了一絲郭貴究竟是否假冒的僥倖,此時看到了公文,那軍侯心中頓時萬念俱灰,一口污血混着幾顆斷牙激噴了出去。
事情鬧了這麼大,城中自然不會沒有耳聞。不一會兒,千餘士卒便趕了過來,明溯等人望去,只見來人個個戎服禪衣,赤絳分明,中間一騎白馬玄甲飛馳而來,尤爲醒目,正是那老熟人,剛從已吾縣尉擢了上去的司馬。那司馬姓黃名裕,明溯見了,自然不敢怠慢,不待黃裕下馬,緊忙率了郭貴等人上前,口稱“司馬大人”,恭謹拜見一番。
家鄉人見面,格外的親切。那黃司馬見了明溯這個老下屬,心中那理兒已是偏了七八分,及至後來聽了雙方分辨,頓時暴跳如雷,喝令親衛當場扒了那軍侯的曲長軍服,與那不張眼的什長一併押往了大牢,待郭貴從京中返回之後視郭勝的態度再作處置。意圖殺官,欺辱官眷,這兩條罪名扣了下來,不管結果如何,最後這二人重見天日的可能性基本便等於零了。
郭勝在鄉中極有面子,但是郭貴畢竟是個白身小輩,此時見黃司馬處置極爲公道,也不好再說什麼,便找來絲巾包紮了傷口,伴着明溯隨那黃司馬徑往郡中驛站官亭投宿。衆人是從東門入城的,此去向南偏西一線方向數裡,有亭名吹臺,卻是城中唯一可以投宿的官亭,錯過了此亭,便得趕往城外數十里方能找到地方過夜了。
那吹臺亭,建於一園中,內有土臺,風景幽雅,綠樹成蔭。相傳春秋時,晉國大音樂家師曠曾在此土臺上吹奏樂曲,故後人沿稱此臺爲吹臺。
不數時,衆人前呼後擁來到了那吹臺前面,本亭亭長聞報新任司馬大人親自陪同客人前來投宿,自是趕緊着人騰出了後院最寬敞的幾間大屋,殷勤招應,好生接待了下來。
黃司馬走的時候,明溯着人取了一條豹皮,一根虎鞭奉上。這些豹皮均是典韋閒來無事時入山練拳拿下的,全身上下,無一處刀痕劍孔,十分難得,黃司馬見了也着實喜歡,更兼與明溯也算是故交,便也不推辭,爽氣地收了下來。臨出門,黃司馬對着送出亭舍的明溯拍着胸脯言道,但凡西山有什麼事情,可着人直接與其溝通,但能幫忙,必不推脫。明溯正擔憂自己去了京都,家中無人照應,聞聽此言,大喜過望,又好生恭維了一通,雙方相談競歡,就這麼站在門口又聊了大半柱香的時間,惹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不知亭中住了甚麼大人物,連那司馬大人都能陪站這麼久。
明溯回到亭舌,心中回味着適才黃裕悄悄吩咐的一句話:去趙郡丞府上拜見時,其他不論,那虎鞭得多備上一根。趙郡丞,名焉,也就是原先已吾的縣長。黃裕說的時候擠眉弄眼,明溯一時驚詫,也沒得空問個究竟,此時心中暗道,難不成那趙焉前列腺有問題,不能人道,還是黃裕欲要拿自己送的物什去開涮一下那趙焉。思來想去,也不過是猜測而已,早知如此,行前哪怕多耽擱一二日,也應該向鄧元諸人請教一下兩位高升的父母官的奇異癖好。
看得出來,吹臺亭作爲城中唯一的一個官亭,官府是下了極大的心思來佈置的。前院的格局大致與西位亭相近,唯一的變化則是土牆草頂換成了青磚小瓦,後院的結構就相去甚遠了,連續三進小院曲徑通幽,精巧別緻,美侖美奐,各擅風格。有的屋前挖了一口小池塘,栽上幾株蓮花,養了幾尾錦鯉;有的院中堆了一座假山,古槐蟠鬱,松竹交翠;有的入內但見花木繁茂,層巒疊翠,幽靜清雅。整座後院佈局精巧,每進二二相對,曲折的小徑通往一座座拱門小院,旁邊植了松柏槐柳,既延伸了佈局的意境,又將那一座座院落隔離了開來。
用晚飯的時候,明溯問了個土鱉的問題,惹得吹臺亭中衆人哈哈大笑。原來明溯逛遍全亭,卻未找到那關押犯人以及飼養馬匹的所在,心中念及便問出了口,不想那吹臺亭本是接待往來顯貴專用,類似於後世的政府接待站、部隊招待所之類,哪裡還用得着留出地方去做那地牢請室,至於飼養馬匹,因爲春後秋前,氣味燻人,亭中便另避蹊徑,在那側面留了個小門,遠遠地隔了數百步做了那牲口專用的馬廝,安排了專人負責。
地牢請室也就是後世的監獄,漢時關押犯人的所在雖然已經開始統一,但還是名目、種類繁多,因地而異。
據《漢書?刑法志》記載,西漢時期全國共有二千餘所監獄,其中僅京城長安就有監獄二十幾種:有專門關押高級官員和皇室成員的若盧獄、左右都司空獄、居室獄等;有關押女性囚犯的掖庭獄;以及囚禁官署吏卒的上林獄、都船獄、內官獄等。此外,京城有京兆獄,長安縣有長安獄,都屬於京城的地方監獄。此外,因爲一些地方長官的特殊愛好,各地還有着各種奇思怪想,諸如地牢、水牢、石牢、火牢之類的新創舉,如漢代著名的酷吏尹賞任長安縣令時,曾在監獄裡修造了名爲“虎穴”的地牢,挖地數丈深,四面砌牆,用大石板蓋在出口。
光武皇帝中興之後,定都洛陽,逐漸改變了監獄名目種類繁多的狀況,實行京城洛陽只設廷尉獄及洛陽獄二所,地方州縣各置監獄,鄉亭自設岸獄。岸獄也便是唐代之後所稱的犴獄或狴犴,爲鄉亭專設。這種簡單易管的監獄體制一直延續繼承到後世。
投個宿吃個飯,也能增長這麼多見識,明溯心中不由暗暗點頭,所謂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說得大致便是這個道理了。其實,不盡如此,便是那上門拜訪、投其所好的賄賂拉攏之道,以前打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這許多的講究,此次還未出郡,門道便已摸出來不少,姑且不論是否正能量,也算是進行了一次歷史傳統教育吧。明溯心中暗暗自嘲了幾句,便擁了那小侍女尋得自己的屋子,徑直做那愛做的事情去了。
明溯躺在那裡,一邊思索黃裕想要傳達給自己的信號,一邊無聊地用手指隨意找了個地方挖了挖。旁邊小侍女才經了三番雲雨,正待早早歇息,明早方能打起精神侍候大人洗漱,不曾想,剛要睡着,突然感覺下面傳來一陣騷癢的感覺,迷迷糊糊地擡頭望了一下,卻見那明溯的手指正在自己下面作着怪,便嗔怪地瞪了明溯一眼,稍稍側了半個身子便欲繼續睡覺。
那明溯正想得入神,哪裡會注意到旁邊侍女的小動作,隨着思潮翻涌,那手指時彈時叩,時伸時屈,不知不覺,又深入了半分。那侍女雖是學得諸般花式,卻哪裡見過男人好這一口的,此刻感覺那指頭一會如泥濘中匍匐前行,一會又如花叢中折轉尋覓,晃晃悠悠,死活在那方寸角落裡折騰,頓時麪皮發臊,有心拒絕,又捨不得那又麻又癢的感覺,只得雙腿緊並,強自忍了下來。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那種奇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小侍女漸漸地已難以自持,全身膚色潮紅,顫抖加劇,漸漸地達到一個高振的頻率。那手指卻還不肯放過,動作之間,漸行漸深漸無障礙,小侍女雙腳不停地蹬動,雙手卻緊緊地捂在那櫻脣之上,抑制住不願叫出聲來。小侍女倒不是擔心旁邊屋裡的人聽到,左右已經聽了一路了,也不虞有誰會笑話於她,只是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格外的銷魂蕩魄,她怕萬一叫了出來,窘了明溯,就再也沒有機會品嚐這種美妙的滋味了。
明溯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反正天一亮就要去那趙焉府上,自己又不差了這一根虎鞭,是何緣故,到時候一看神色反應便知。想到這裡,明溯也感覺一陣倦意上頭,便將那手一抽,側身便欲睡了過去。
小侍女正享受着那根手指所帶來的充盈,突然明溯一下子抽了出去,頓時感覺下面空空的一陣失落,這一變化太快,條件反射之下,竟然雙腿併攏,腰身一挺,口中發出一聲銷魂般的貓叫,一陣陣熱流激涌而出,將墊着的被物淋了個溼透。
明溯聽了那聲奇怪的叫聲,心中奇怪,轉頭去看那小侍女,只見其雙眼緊閉,眼角兩顆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心中便有點爲適才的走神內疚,索性趁着未睡,便翻身上去肆意征伐了一番。
那小侍女方纔其實是滿足之後灑了點幸福的淚水,哪裡是心中難受,此時正閉目慢慢回味感覺,明溯卻是猛地撲了上來,轉眼間,早已泥濘不堪的花房又是一片凌亂,酸甜苦辣鹹麻癢,什麼滋味都有,直似開了個醬菜鋪兒,各式貨物備了個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