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cosplay的乞丐,簡直惟妙惟肖。
他一身乞丐裝絕對是丐幫污衣派的代表典範,髒得不成樣子,破得沒一處好的,更要命的是此君還披了一條不知何處撿來的破爛不堪的麻袋。然後,他打結的長髮,雞窩似的凌亂,頭髮搭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小半張臉髒得原汁原味,只有那隻眼珠子滴溜溜的看起來還算乾淨。
此君此刻正一手託這一隻缺了大半土碗,一手拄着一支竹棒,在離陳秋娘咫尺的地方站定。在外人看來真像是乞丐在向陳秋娘討錢。
“嘿嘿,是我。扮得像吧?”江帆很是得意地咧嘴笑。
陳秋娘在驚覺原來這小子的牙齒還很白的同時,立刻就掩鼻後退一步,皺起眉頭,說:“你扮乞丐就扮乞丐,幹嘛連味道都弄得這麼像,一身的餿味。”
江帆嘿嘿笑兩聲,說:“我直接給朱雀橋頭的那個乞丐買的一身行頭。再說,不扮得像一點,怎麼對得起我師父傾心教導呢。又怎麼瞞得過我哥啊。”
“你師父教你扮乞丐?”陳秋娘隨口一問,又瞧了瞧四周,決定再買點大米回家。畢竟這個年代大米是最實惠的補品了。
“不是。我師父總教我什麼治世之道,什麼兵法。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他教的各種潛伏術數,我還是學得比較不錯的。”江帆得意地說。
陳秋娘聽得治世之道,想起雲清華夫婦,她略有懷疑這雲清華夫婦或許就是江帆的師父。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潛伏術數,她直覺這是很有趣應該也很有用的東西。所以,她端詳了江帆片刻,問:“看你扮乞丐很成功,應該是學得不錯。不過,我想知道什麼是潛伏術數啊。能給我講講麼?”
“當然可以。只要秋娘想聽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江帆又是一系列的廢話。陳秋娘連忙打斷他,示意他速度講一講什麼是潛伏術數。
“嗯,所謂潛伏術數。其實也是兵法裡的一種,屬於間諜篇章裡的。主要講述的是作爲間諜探聽消息需要具備的特殊才能。潛伏一技,易容易裝,易心易神,易骨忘情,遺忘前世、替換來生,猶如換了一世重活,此爲礎之技也。至於入鄉隨俗,風土人情,週遭事物。皆可爲用.....”江帆一身乞丐裝端了架子背古文似的,背了幾句就卡殼了,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說,“其實我還是最喜歡劍術的。潛伏術數,我只感興趣易容易裝什麼的。那本書太厚。後面的我就沒看了。要不,等我有空回去看看再跟你講,好不?秋娘,我們遲早是要在一起的,來日方長的。”
“打住,打住啊。我只對易容有興趣,你跟我講講這個就可以了。”陳秋娘對着江帆擺手。連忙表明自己對易容感興趣。
是的,她一聽說易容,就想着是不是武俠小說說到的那樣,人皮面具一套,抹點藥水什麼的,就是另一個人的模樣。嗯。貌似武俠小說裡說得挺神奇的,學易容要學做人皮面具,而且還會調配什麼特殊的藥水。不知道這江帆說的易容是不是有這麼神奇。若是有,讓着江帆教一教,這是多狂炫拽的拉風技能啊。
“易容啊。就是改變容貌。”江帆說。
陳秋娘心都快跳出來了,果然是改變容貌。她急切地問:“那如何改變?比如,你要想變成你哥,就可以做出一張跟他的臉一樣的人皮面具麼?”
“啥?”江帆很疑惑地看她,問,“你這都聽誰說的?”
“遊方貨郎。”陳秋娘再度把遊方貨郎拉出來躺槍。
江帆哈哈大笑,說:“遊方貨郎的話也能信麼?他們不吹牛,東西怎麼賣出去?”
“不用人皮面具的話,那怎麼改變容貌。”陳秋娘問。心想武俠小說裡果然都是胡謅的。只是看江帆這模樣,難道還有別的更酷炫的方法?
“當然不用啊。所謂易容,又不是說把你想要扮演的人的容貌做得天衣無縫。只是改變髮型、眉目與裝束,遵循對方的氣度,利用光線,視線的欺騙性,得以脫身。如果仔仔細地看,還是會看到與原來的人不一樣的。”江帆回答。
陳秋娘頓時覺得有點興趣索然,嘟囔一句:“我以爲用特殊方法做出一張人皮面具往臉上一套,再用藥水抹一抹,就能成爲我想成爲的那個人了。”
“據我所知,這種事情只有神怪故事裡有的。秋娘,你太單純了,你都不想想人皮面具啥的。莫說人皮這東西不像是豬皮狗皮的那麼廉價,就單單想一想都噁心啊。一張別人的皮貼在你臉上。而且一旦要人皮富有彈性,就要活剝。活剝時,人會掙扎,有時候剝下來已經不是完整的了,又廢了。你想想如果有人皮面具,多貴啊。再者,想一想曾經血淋淋的是別人的臉,嘖嘖嘖——,秋娘,你也不覺得害怕或者噁心麼麼?”江帆開口就是一大段。
陳秋娘聽着他嘴裡說出人皮面具的種種,忽然就覺得從前一直以爲的狂炫拽的武俠小說頂級技能簡直噁心得很。
“聽你這麼一說,想想倒是挺噁心的。”陳秋娘點點頭。
江帆哈哈笑,又說:“所以,我還是教你劍術吧。我的劍術可是很厲害的哦。你學會了,就可以簡單地保護自己,在爲夫征戰四方,或者在江湖上行俠仗義的時候。”
“停停停,打住。”陳秋娘一聽此君又歪樓了,立刻打斷,並且很嚴肅地強調:“江三公子,你要搞清楚,我對你沒興趣,真真切切地沒興趣的。”
“沒關係,現在沒興趣,你多跟我接觸接觸,多瞭解瞭解我,就會有興趣的。像我這麼優秀的人,玉樹臨風,劍術了得,性情灑脫豁達,做人樂觀的.....”江帆又將自己誇得像一朵花似的。末了還將頭髮一甩,完全忘記他現在的裝束再怎麼甩也甩不出風|流倜儻的神韻。
陳秋娘聽得頭疼,扶額說:“我再明確說,我對你以後也不會有興趣。也不會想嫁給你。我理想中的夫君不是你這個樣子的。”
“那你理想中的夫君啥樣子,跟我說說。”江帆立刻問。
是啊,自己理想中的夫婿什麼樣子?戴元慶清瘦的臉一閃而過,她不由得閉上眼,雖是前世的事了,偶爾想起還是有一絲的黯然。
“說說標準,我也好看看我差在哪裡。”江帆催促。
陳秋娘這才擡起頭,把屬於戴元慶的那一絲的暗淡掃除。她狡黠地笑了笑,說:“我的夫君,他必須是沉穩。大氣,奮發向上,尊敬長輩,爲人正直善良,一心一意對我好。一輩子只娶我一個人。”
“我就是這樣的人啊。”江帆聽完,立刻就來了這麼一句。
陳秋娘無語地翻翻白眼鄙視他。“我真是這樣的人。”
“你錯了,你不是,你不夠沉穩。”陳秋娘覺得跟江帆說話,就必須要直來直去。什麼委婉表達是虐自己的心,考驗自己的耐性的。因爲這傢伙根本就知道什麼叫謙虛,什麼叫自我審視。什麼叫下限與節操。
“我很沉穩了,真的。我與瑞祺一起去過邊境地方,探尋遼、金的實力。當時就我跟瑞祺兩人,你說我要不沉穩,我們能完成任務?”江帆開始細數輝煌歷史。
陳秋娘只來了一句:“別說了,我真不會嫁給你的。以後別胡說八道了。”
“你咋可以這樣呢。你丟出標準來,我完全符合,你就不要矜持了。我會一直對你好的。”江帆說。堅持陳秋娘是看上他了,只是陳秋娘很矜持,所以否定。
陳秋娘只覺得自己是瘋了才試圖說服江帆。對付江帆這種人。就該聽之任之,不理不睬。任由他獨角戲,他就覺得沒意思了。
“你別說了,再不跑路你大哥要來抓你了。”陳秋娘惡狠狠地丟下這一句。
“他啊,肯定尋不到我。因爲他剛剛被瑞祺叫回去了,我親眼看到的。”江帆得意地說。
“萬一那是引蛇出洞的計策呢。”陳秋娘鄙視江帆的智商。
江帆笑嘻嘻地搖搖頭,說:“不可能。因爲我師父師孃來了。”
“你師父師孃?雲華清夫婦?”陳秋娘詢問。
“是啊,就是他們。剛我遠遠地看到他們跟你在說話。你們說了什麼啊?”江帆好奇地問。
陳秋娘笑着回答“秘密”,然後指了指牌坊那邊的來的一羣人,說,“你大哥來了哦。”
江帆回頭一看,果然看到江航帶了一隊人,正在往這邊來。
“天啊,我要走了啊。秋娘,我過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回來陪着你。”江帆手忙腳亂,將半塊土碗都摔碎在地上。
陳秋娘再度搖頭,對這話嘮小哥的智商表示很擔憂。且不說那江航本就沒有發現他。再者,他既然有心要潛伏,就要耐得住性子,必須不能來跟她說話。憑江航的聰明,能不將陳秋娘尋找江帆的突破口麼?這廝偏偏還真跑來找她了。
“話說你大哥爲何抓你?”陳秋娘還是表示關心一下。
“因爲我要跟瑞祺搶你。我大哥覺得我瞎攪和,要把我抓回去反思。其實我曉得他打的什麼主意,想將我關起來,叫那個老頭把我抓回武當山去。哼哼,當我是傻的麼。好了,秋娘我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回來娶你的。”乞丐裝束的江帆一個箭步就躍入旁邊的巷子裡。
陳秋娘卻是站在街邊,耳邊久久迴響江帆那一句“我和瑞祺搶你啊”。她想到張賜的種種舉動,真是忍着不爆粗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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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我實在太累了,寶寶這兩天有些不安寧。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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