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自己從鬱氏那裡出來就萬事大吉了,鬱晚歌完全沒有想到,就在她剛剛出了鬱氏辦公樓,又有幾個不怕死的鬱氏員工把她給攔住了。
“你們想做什麼?”
小手攥緊着包包的揹帶,鬱晚歌樣子很是清冷。
幾個凶神惡煞的員工沒有說話,只是上前扯住她。
“老實兒的別動,我們也不想傷害你!”
這些狗急跳牆的員工也不是想怎樣鬱晚歌,他們只是想拿她去威脅容霆琛,讓他把欠下的工資補給他們。
“那你們放開我,有什麼事兒,你們就說給我聽!”
鬱氏的員工都是爲了鬱氏盡心盡力的人,鬱晚歌能看得出來,他們現在真的是被逼無奈。
“我們只是想讓你做誘餌,讓容霆琛把欠給我們的工資發給我們!只要你配合我們,假裝被綁架就行!”
聽着幾個人的話,鬱晚歌苦澀的動了下嘴角。
讓自己做誘餌去威脅容霆琛倒是可以,只是……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的。
隱忍着眼圈中的酸澀感,她擡起了清秀的小臉。
“放棄吧,我對容霆琛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他不會在乎我的!”
想着容霆琛那對自己的寡淡神情,鬱晚歌的心裡,真的是難受的厲害。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自己不會再這麼繼續牽連不斷、念念不忘了!
聽着鬱晚歌的話,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沒有去看那幾個人眉眼間的異樣變化,鬱晚歌整個人都陷入到了自己那莫名的悲傷之中。
就在那幾個人準備強行綁架她的時候,身後立刻就出現了一抹頎長的身軀。
“嘭!”
擡起手,容霆琛一拳便砸到了一個鬱氏員工的臉上。
突然發出的扭打聲,讓鬱晚歌本能的僵硬住了身子。
“嘭!”
又是一個乾淨利落的右勾拳,又有一個鬱氏的員工被放倒在了地上。
看着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員工,鬱晚歌下意識的擰了下眉。
“夠了,容霆琛,不要再打了!”
他們已經夠可憐的了,她真心不想看到容霆琛繼續這樣蠻不講理的對待爲鬱氏盡心盡力的員工。
根本就聽不進去鬱晚歌的勸告,容霆琛真的是怒紅了眼。
又一次掄起拳頭,他那猛烈的力道,粉碎一樣的落在那些人的身子上。
“咔擦!”
就在容霆琛打得最猛烈的時候,不遠處立刻就有閃光燈在閃爍着。
“該死!”
被那幫陰魂不散的狗仔隊拍到了自己打人的場景,明天的新聞,他們又該大肆渲染。
想到這裡,容霆琛赤紅着雙眸,便往那輛停在他不遠處的車子那裡走去。
“容霆琛!”
鬱晚歌站在他的身後,嘶聲的喚着他。
鬱氏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如履薄冰了,如果他再鬧出點什麼事兒,鬱氏真的不會再有任何的轉圜餘地。
看着容霆琛來勢洶洶的往這邊大步流星的走來,那些個記者立刻就慌了神一樣的啓動車子,像是躲離魔鬼一般的落荒而逃。
“該死的,給我站住!”
容霆琛那幾乎可以用癲狂兩個字來形容的神情,讓鬱晚歌心裡五味雜陳。
“啪!”
走上前,她強忍着心痛的感覺,毫不留情的往容霆琛那張冷峻中透着頹廢的俊臉上,甩下一耳光。
“容霆琛,別再繼續鬧了!我原本以爲你是一個足夠理智的人,不過現在看來,你就是一個無藥可救的瘋子!”
實在再也無法去面對這個男人,鬱晚歌心痛的轉身,將清冷的背影,留給眼前這個男人。
看着鬱晚歌轉身離去,被那一耳光扇打到呆滯狀態下的容霆琛,整個人的身子就像是石化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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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着踉蹌的步子,鬱晚歌一邊流着淚,一邊往公交車車站那裡走去。
天知道,她剛剛甩了容霆琛的那一耳光,她的心是有多痛嗎?那簡直比打她自己一耳光,都要讓她來得心疼。
只是,就算她再心疼也沒有用,一切的真相都赤~裸~裸的擺在她的眼前,她除了正視以外,完全沒有其他的方式躲避開。
整個人飛脫的思緒都遊離在被無限放大的悲傷中,鬱晚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路過一座高層的建築物時,從天而降一塊塌方的塊板,直接就對着她的頭,砸了下來——
“小心兒!”
容霆琛快速反應的擁住鬱晚歌的腰,將她牢牢的護在懷中。
驚顫下的小女人,完全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便聽到頭頂上傳來男人那一聲唏噓的悶痛。
擡眼看見那落下的塌方塊板砸在了容霆琛的左肩膀上,順着西裝滲透出來的殷紅的血,瞬間就刺痛了鬱晚歌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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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琛不想留院觀察,在醫院裡包紮過傷口以後,便準備離開。
“容霆琛……你還是在醫院再待上幾個小時吧!”
站在牆邊,蠕動着脣,鬱晚歌聲音中帶着顫抖,卻故作堅持的開口。
他是因爲她纔會受傷的,所以,縱使她多不情願去面對這個男人,她都不允許自己這樣不近人情。
側過眸,容霆琛冷睨了一眼鬱晚歌,卻沒有說話。
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秒,他還是神情淡漠的轉了身。
“容霆琛!”
眼見着容霆琛要走到了電梯那裡,鬱晚歌快速的走上前去,將他沒有受傷的右手腕,攥在了掌心中。
“容霆琛,什麼該堅持,什麼不該堅持,你不懂嗎?你現在在受傷,留在醫院觀察幾個小時,確定沒有事兒再離開,對誰都好,這點兒,你不懂嗎?”
“……”
鬱晚歌嘶聲的吼着,波動的眼仁,都在閃爍着淚光。
每次,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護自己周全,護自己安好。
天知道,這一刻,她多想打開心扉,把這一切都告訴他嗎?
只是,她不能把這一切道破,堅決不能!
努力的深呼吸着稀薄的空氣,鬱晚歌側過臉,不去看眼前這個男人那隨時都會讓她心絃瓦解的臉部輪廓。
定了定神兒,她再度開口——
“容霆琛,爲什麼你總是在堅持着不該堅持的東西?”
“是啊,我也在想,我爲什麼總是在堅持着不該堅持的東西!”
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過往的不堪較勁兒,還是在和自己較勁兒。
這麼多次的分分合合,他以爲自己可以足夠強大的放下,可事實證明他根本就放不下,總是在堅持着可能不屬於他的東西。
聽出了容霆琛話語間的深意,鬱晚歌的小手,死死的抓緊着自己揹包的肩帶兒。
隱忍着心裡的悲慟,她扯開脣,說着冷靜的話——
“既然知道自己在堅持不該堅持的東西,那麼……就放下吧!就比如……我父親的遺產!”
“……”
“其實你也知道我父親的遺產不該屬於你,那麼你就不要在繼續堅持了!”
鬱晚歌雖然估計不出自己父親到底留下了多少的遺產,但是她很肯定的就是,她父親的遺產,足夠應對這次鬱氏的重大財政危機。
聽着鬱晚歌的話,容霆琛將垂落的手,又一次握緊成了拳頭兒。
隱忍着骨節泛白的陰寒,他危險的眯起了狹長的鷹眸——
“不可能,不管怎樣,我都不會交出你父親的遺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是有着他不該有的堅持,但是在鬱玄海遺產的問題上,他堅決不會讓步。
“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你爲什麼一定要佔~有着我父親的遺產不放呢?擁有着不屬於你的東西,你真的能做到心安理得嗎?”
鬱晚歌的心在不停的滴血,她不想和他就自己父親遺產的問題上鬧得這麼不愉快,只是……這件事兒,真的是橫在他們之中的一根刺,硬生生的阻隔着他們之間的距離。
“容先生不好了!”
就在鬱晚歌與容霆琛之間相互心傷的對峙的時候,助理匆匆忙忙的趕來。
“容先生,大事不妙,公司天臺那裡,有鬱氏員工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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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到公司那裡,樓下已經來了警車和救護車,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還有記者爭先上前拍照。
“請讓一讓,配合下警方的工作!”
警察在疏散着圍觀的人羣的同時,也在員工墜樓那裡的事發現場拉起了警戒線。
等到鬱晚歌隨着容霆琛回到鬱氏的時候,看到的只是已經蒙上了白布的三個鬱氏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