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雷橫在岸上看見了湖中的火光,開始並不在乎,他無所謂王平和鄧飛等人的死活,就派了十個人放哨,其他人休息。誰想等來了敵人,雷橫在屋內聽到聲響,握緊鋼刀帶人衝了出來,就見兩個好漢,一個手持潑鑌鐵大刀,一個抓着哨棒,一路打了進來。雷橫認識晁蓋,沒有多想直接迎上了盧俊義。
雷橫本身帶着傷,武功又差了一茬,十個回合不到,被盧俊義一棍撂倒,盧俊義心裡還在讚歎:一個都頭,這武功真不錯。晁蓋已放倒大半士卒,剩下的看雷橫倒地,紛紛棄了兵器討饒。晁蓋招來伴當,將兵器收拾;盧俊義放出煙火,在牆上留詩一首:“蘆花叢裡一扁舟,俊傑俄從此地遊。義上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難可無憂。”十幾個人趕着三十匹馬揚長而去。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葦塘的火也漸漸熄了,王平讓人先看了圍子前後,已經沒有多少活人,陷在泥潭裡的官兵也大多被殺死。王平無奈,讓士卒將傷者全部救起,讓村民找來漁船相送,衆人垂頭喪氣地回到岸上,遇到雷橫才知道晁蓋帶人偷襲,王平聽了雷橫描述,看着牆上的詩說:“雷都頭不必灰心,河北玉麒麟果然英雄。”
三人聽王平講解,才知道這是首藏頭詩,每句頭一個字連在一起就是“盧俊義反”。朱仝說道:“盧俊義留詩就是要我們知難而退。”玉麒麟盧俊義、青面獸楊志、鐵天王晁蓋、入雲龍公孫勝哪一個不是高手,四人慾哭無淚,無奈帶着剩下的六七十人回去交差。得知官軍出事,時文彬也沒有辦法,如實上報,濟州府公文一份,時文彬辦事不力革職查辦,王平和鄧飛派去押運花石綱。
鄆城縣新知縣範信中一上任,就把朱仝發到梁山腳下的落山鎮。臨行前,知縣範信中叮囑朱仝一番話說:“世上之人,就是至親切友,尚且反面無情,何況一般朋友。這綠林中有一貧無奈,藉此棲身的;也有爲義氣上殺了人,藉此躲難的;也有朝廷不用,淪落江湖,因而結聚的。雖然其間仗義疏財的有,但每每要做出世人難做的事來,卻是極難;許多好漢英雄最後往往爲了‘義氣’二字,進退不得。”
美髯公朱仝也是明白人,聽懂範縣令的隱晦之意,告辭前去,落山鎮不大,是因爲交通要道自然形成的一個小鎮,鎮上有商鋪、酒店、道觀等,倒也熱鬧。朱仝到後就是這鎮上唯一的捕快,配有十多個土兵,每日例行巡查甚是快活;朱仝又不缺錢財,花錢公道,從不佔人便宜,百姓也都暗讚一聲好。
轉眼落葉滿地黃,這天朱仝正在獨自巡邏,聽見有人召喚,回頭一看竟是王平,滿面憔悴,急忙引到附近一間小茶館,叫博士沏了一壺香片,擺上兩碟點心。王平喝了一杯茶後說:“鄧飛和押解官謝攀拌了幾句嘴,一時按捺不住殺了謝攀,隨後逃走。應奉局就差了我來追捕他,前兩日聽說他準備投奔晁蓋,就急匆匆趕到落山鎮這必經之路。朱都頭,你要幫我。”
朱仝連連點頭稱是,等王平狼吞虎嚥吃完點心,來不及召集士兵兩人就趕往三岔路口,到了路口,不由得一陣驚愕。火眼狻猊鄧飛正在道邊的石堆上和兩個人飲酒,兩人一個相貌堂堂,七尺身長面圓口方,一付落腮鬍須威風凜凜;另一個身高一丈,膀大腰圓,兩眼炯炯有神。鄧飛起身介紹:“這兩位分別是急先鋒索超和摸着天杜遷。”
王平和朱仝都是謹慎之人,聞言放慢腳步,王平淡然笑道:“鄧大人不急着走,想必是等我和朱都頭來有話說。”鄧飛還沒來得及說話,朱仝二人背後就傳來聲音:“不是鄧飛,是我有話和二位說。”王平兩人回頭看時,只見已被三十多人包圍,爲首一黑胖子身軀六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正是鄆城縣押司宋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