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到了五花營堤,南洛縣令尹諒、都頭張大年也聞訊而來,尹諒說:“多虧觀察回來,否則知府大人盛怒之下,尹某這個縣令也難保。”王平無奈地笑笑,當年若不是李峰收了何濤的錢,那輪到何濤做緝捕使,把個使臣房弄得一團糟,會做事的全被清走。
三個人說着,已轉到五花營前村,王平突然感到漏了什麼,回頭看清那面飄揚的酒旗上,上面寫着“酒海呂家”四字。張大年順着王平的目光也看到了,立刻帶人到如狼似虎地衝進去,將店主呂大帶了出來。到了公堂,呂大已經癱了,看見酒桶就說:“出事前一天中午時分,有六個大漢,來我家裡吃酒;說是要往岳廟燒香,問我借一對酒桶。吃完飯,他們就買些個酒去燒香了。”
王平看呂大神情閃爍,就問:“這當中有沒有你認識的人?”還未等呂大開口,尹諒已經喊“打”,二十棒下去,呂大討饒說:“我只認識其中一人,爲首的是山東濟州鄆城縣東溪村的晁家老二晁蓋。這個酒店原就是他家的,我在買這個酒家的時候去見過他,所以認識。”
王平說:“這個不難,抓住爲首的自然能找到後面的。”王平爲人熟知周圍州縣的人情典故,自然聽過鐵天王晁蓋的名號,明白動不好會出事,一邊請尹諒、張大年繼續在酒店和五花營前村繼續搜捕,一邊回報知府李峰,李峰隨即押一紙公文,就
差王平親自帶領二十個眼明手快的公人和原解生辰綱的兩個虞候,徑去濟州鄆城縣立等捉拿晁蓋和並不知姓名幾個正賊。
蕭讓竟然也知道遊社的晁文和晁家在山東的力量,在邊上建議說:“大人應再與王觀察一封公文到濟州府,請他們派一名了得事的捕盜巡檢和官兵人馬一起去緝捕。”李峰如夢初醒,連連說是,又寫下一紙公文與王平。王平到濟州府見過府尹繆翔後,當堂與巡檢董平約定,官兵次日中午趕到東溪村。
隨後,王觀察領了一行人,星夜來到鄆城縣。恐怕走漏了消息,王平先把一行公人並兩個虞候,都藏在客店裡,只帶一兩個跟班來下公文。到了縣衙,卻值知縣退了早衙,縣前靜悄悄地。王平直接走進縣衙,找值日押司,當班的押司叫宋江。宋江見王平是個公差,就問:“尊兄何人?”
王平回答:“小人是澶州府緝捕使臣王平,敢問押司高姓大名?”
宋江心裡暗暗嘀咕,澶州緝捕使臣前幾天還是何濤,今天怎麼換人了,況且澶州的緝捕使臣到鄆城縣來幹什麼?宋江表面上更加熱情地說:“有眼不識泰山,小吏姓宋名江。”王平知道山東及時雨的名頭,急忙拜倒說:“久仰大名,今日才得認識。”宋江上前一步把王平攙起。
王平低聲說:“實不相瞞,我等來貴縣抓幾個要緊的人。有實封公文在此,還請押
司安排。”王平看看宋江臉色,接着說道:“押司是負責的人,說了也沒有關係:敝府管下五花營堤上一夥賊人用蒙汗藥麻翻了北京大名府曹大人差遣送蔡太師的生辰綱軍健一十八人,劫去了十五擔珍珠寶貝,價值十萬貫。今有人報,正賊就在貴縣,望押司早做安排。”
宋江慢慢問道:“只不知道是何人?”
王平心裡反倒平靜下來,客氣地對宋江說:“不瞞押司說:爲首的是貴縣東溪村晁蓋。從賊不識姓名,還麻煩押司用心。”
宋江大驚,嘴上卻說:“晁蓋這廝幹盡壞事,天幸有眼,在他做下此等大案時正好剪除。只是事情如此嚴重,這封公文,還是觀察自己當廳投下,知縣看了,便好差人去捉,小吏實在不便做主。”
王平笑笑說:“押司所見高明,小人就在此等候。”
宋江說:“觀察要不到對面茶館休息,我來請客,知縣回來我通知你。”
王平說:“押司太過客氣,折殺小人。小人就在大堂下等候,以免錯過知縣大人,押司公事繁忙,請自便。”王平三人就站在大堂下等待。宋江見了,在值房裡心裡急得上火,又不便發作;正無奈時,都頭朱仝走了進來,宋江便說:“都頭來得正好,我有一封公文給你,去把辦了。”說完,在紙上寫下:速找晁蓋,事發,逃。當真是多一字時間也不敢浪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