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也反應過來,不是藥材帶在身上幹什麼,思鄉帶的是土啊。只是醫生掌櫃來了一批又一批,誰也不認識,最後一個老中醫支吾着說:“在一本古書上看過,好像是寒鴉草,只是這東西太稀罕,一輩子都沒見過,誰敢亂說。”
鮑鵬心中一刺,去年底在刑部看見江寧的貢品中有海角仙草,諸葛存特地去看過回來說:“這些當官的真能編,不知道在哪裡找到的一點寒鴉草就敢當做仙草送過來,說包治百病。好在御醫認識,否則不認識的郎中下錯了藥,人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鮑鵬急忙寫了書信,要孟州知府賀靈古派人快馬送到京師刑部。
折可適休息了一天,次日帶着衛隊前往渭州,韓滔獨自回京覆命,只是韓滔沒想到李山爲了逃脫責罰,在報告中把刺客說得人數衆多,把韓滔說得英雄無比。傳出去後韓滔竟然得了個百勝將的外號,又加上韓滔會做人,上面該打點的從來不少,沒過幾年外放陳州團練使。
鮑鵬在孟州卻忙得不亦樂乎,先是遞上公文,將蘆溪和尚的資料交給知府賀靈古,請他安排人協助雷橫去尋找;然後鮑鵬就去城裡租了一座宅子,等待虎組的成員陸續到達,順便賭一把看唐如陵會不會來找自己。畢竟這麼多年過去,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位過去的上司,何況終日惶惶的唐如陵呢。
幾天過去後
,虎組的成員陸續以不同身份到達了孟州,賀靈古也帶來了擂臺的消息。牟廣元和百鬆道長分別擊敗蕭近海和毋武尊者後會師決賽,正當萬衆矚目的時候,南海派突然宣佈牟廣元放棄比賽,百鬆道長不戰而勝。隨後茅山派將魚腸劍留在桑家瓦子換了五十萬兩銀子資助西軍,將宋徽宗所賜狻猊寶甲迎回茅山當聖品珍藏。
鮑鵬隱隱覺得不對,鄧洵武和諸葛存都是智謀之人,自己的公文回去怎麼也要有個批覆過來,或說點什麼,怎麼一點回音都沒有。賀靈古似乎猜透了鮑鵬的心思,尷尬地笑笑說:“本府也覺得奇怪,對於我們提到的事情刑部一點關注都沒有,看樣子朝廷中還有更需要忙的事情。不過剛纔得到線報,說有一隊異族人已經過了孟州,正乘船沿蟒河逆流而上往山西澤州,雷橫和鐵正已經帶人追過去了。”
鮑鵬知道雷橫和鐵正昨天就帶隊出城了,送走賀靈古急忙召集虎組出發,虎組只有五名成員長期待命,聞訊立即與鮑鵬在城外會合。蟒河發源于山西澤州陽城縣南指住山麓花野嶺,流經桑林鎮窟窿山入孟州,再分支流入黃河沁河;逆流而上,船也只能行到桑林鎮,鮑鵬一行快馬揚鞭,順官道一路往北直撲桑林鎮。
桑林鎮因湯二十四年在桑林禱雨得名,陽城縣誌有明確的記載,府邸大廟石柱上刻着“獲澤久旱三災奪走糧財命,桑林禱雨
六事挽回地天心”,至今祈雨臺景觀猶在。鮑鵬心裡一路不安,因爲沿途沒有看見雷橫留下的記號,也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跡象,進了望莽山已是太陽西墜時分。
望莽山嶺乃山之過峽,懸崖爲幔帳,雙峰夾峙如門,中間僅五六米寬可以行路,曲折西北行長約十五里,過了望莽山就是桑林鎮;道路兩側石腳插地爲柱,以橫石牽掛爲樑,獅、駝、龍、象、魚網、僧磬之屬可以意想得之,更有北魏河間王元琛在此刻佛像龕數百,彷彿禪堂。
望着夕陽的餘暉,鮑鵬疾馳中心生警覺,正要提醒手下人,就聽得弓弦聲響亂箭飛出,鮑鵬撥打中只看見身邊人一個接一個全部倒下;鮑鵬明白地形不利,加快速度準備衝出峽谷,卻見前面滾石俱下,馬已不能衝過,只好騰身而起落在一塊巨大的橫石下面躲避;不多時只見數條人影從山上掠出,向自己包圍過來。藉着昏暗的光線鮑鵬清楚地看見爲首一人是高昌回鶻使者僕裡西,僕裡西率人邊謹慎地朝前搜索邊叫:“鮑捕頭,不要躲着了,難得一見還是出來吧?”
鮑鵬帶着那種猜對了的笑容走出來回答:“我在這裡,僕裡西,我一直不希望是你們做鬼,高昌回鶻雖然地域廣闊,但地廣人稀內部分裂,外侵不足自保有餘,高昌王應該不會想在外面掀起風浪,所以這一切是你自己的行爲,只是你爲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