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見過張康國後,就到了刑部,聽徐鑄說完故事,看了宋徽宗手書後是心中震盪,趙佶能將此事交付自己,說明朱武的策略是有用的,但是接到手的差事是充滿風險的。不過聖旨已下,种師道就不再多言,當徐鑄面跪謝後,燒掉信箋告辭離去。宋徽宗聽徐鑄彙報後讚道:“真忠臣也,比朝廷中有些人強多了。”
种師道與朱武只說招安一事,過了兩天就帶人從京師出發,魯智深聽說興沖沖地跑來說要一起去,看看林沖做那個大寨主是什麼樣子。一行人按朱武建議,先繞道湯陰縣,想與周侗,諸葛存見一面,不想兩人和王明結伴出遊去了,朱武心中明瞭這是關西大俠周侗的態度,不認爲徒弟做錯了什麼。
相州知府孟修和通判黃文炳早在林慮縣等候,見面談起山中情況,黃文炳說:“原先他們還打劫來往過客,自從大敗官軍後,和我們不正面衝突,只在太行林慮一帶向行商收取買路錢,和向周圍州縣的大戶打抽豐。目前除了高託山的紅葉山莊,太行一帶敢不買義寨賬的人越來越少。”
种師道和朱武相視而笑,十二制使中除了林沖等人能征慣戰,還有楊志王召那樣有各種經驗的人,哪是那麼好對付的。朱武問道:“黃通判,和林沖約定的見面地點在哪裡?”
黃文炳回答說:“就在這林慮縣城,他們會先派人來,如果談得有效的話,會請各位去寨中一遊
。如果下官估計不錯,前來的必定是青面獸楊志,他在十二制使中排第二,又負責對外之事。”
朱武笑道:“如果我們在林慮縣城設下埋伏,擒住此人豈不爲朝廷除了一名大惡。”孟修臉色大變,黃文炳強笑着說:“若下官知道得不假,朱先生是穆橫的妹夫,若真能爲朝廷如此殫精竭慮,實在是萬民之福。只是楊志爲人機警,江湖經驗豐富,恐怕不易得手,一旦激變,引大隊人馬傷害百姓,後面就不好處理了。”
种師道暗想:東京傳言果然不假,黃文炳和林沖等人交情甚好,要不然也不可能憑一張利嘴就能拿回林慮縣城,只是知道黃文炳背後是蔡京,不知道這潭水有多渾。种師道於是定論:“我等是朝廷派來招安的 ,不會做這種言行不一的事,太守和通判切莫多疑,朱先生只是玩笑而已。”孟修和黃文炳也琢磨不同種朱兩人的話誰真誰假,只好喏喏稱是。
次日中午,一騎飛馳入城,馬上漢子七尺五六身材,身披戰袍,麪皮上老大一塊青記,腮邊微露些少赤須,街上百姓大多認識,紛紛議論:“楊寨主來了。”种師道在山南酒樓上看見暗暗點頭,就憑這份單刀赴會的氣概,楊志也算一條好漢;黃文炳在酒樓下迎接楊志,帶上樓一一介紹。
楊志朝种師道施禮說:“見過閥主。”
种師道頷首道:“你我兩家世交,楊寨主不必客氣。”說罷招呼
入座,种師道才說:“你們十二制使都是軍官出身,爲了義氣才聚嘯山寨,是否考慮過回到朝廷?”此時就聽得樓下店小二吆喝聲不斷,想是大批客人進店,生意火紅。
楊志笑道:“多謝閥主關心,其實我等早有此心,黃通判可以作證,否則現在的林慮縣還在義寨的控制中。只是我們一直不知道朝廷的意思,總不能自己綁了等人屠殺吧。”陪坐的朱武心中吃驚,楊志說的話雖然簡單,卻是事情的關鍵,難怪孟修和黃文炳如此看重此人,江湖猜測他是滄溟無疑。
种師道點頭道:“其實延津渡劫人和林慮山廝殺都好說,衝突之下一切都是可能的,只是朝廷奇怪,楊寨主的那把刀是如何從潁州庫府中失竊的,只要楊寨主回答這個問題,一切都好商量。”种師道和朱武一路上反覆推敲,只有這件事是關鍵,因爲楊志當時在押,其他十一制使都不在潁州,這說明楊志身後有人。
楊志搖頭道:“此中情形楊某真說不清楚,刀是孫立賢弟交到在下手中的。”
朱武插話道:“楊寨主此刀是否在身,能否讓我們一觀。”楊志笑笑將腰刀解下遞給种師道,种師道接過去仔細觀看,沒有什麼異狀;拔出刀來,鏽跡斑斑,只有刀口閃着一弧刺眼的寒光。种師道試探着問道:“楊寨主,此刀要是能重入潁州府,刑部可以當做另案處理,與你們無關,則後面的事情就好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