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黑狗血
我剛要下去,就看到窗戶有人影晃了一下,我跳過去,李福把頭伸進來,差點沒嚇死我。
“去你八大爺的,你要死呀?”
李福說。
“我不放心。”
“不放心你就進來。”
李福不進來,他說他在外面呆着。
我下去的時候,李福探頭看。
我下去後,慢慢的揭開藍布,真的是那婉,我傻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那夢,那婉哭,哭什麼呢?
我上來,走到窗戶那兒,跟李福說。
“我要把瓷棺帶走。”
李福想了一會兒說。
我去給你找人。
李福把工人找來了,一看這情況,都不幹了。我一個勁兒的加錢,一人一千塊錢,四個人才同意。
瓷棺拉上來後,我用牀單子蒙上,然後找來車,拉到了陰村的小二樓,瓷棺放在院子裡。
李福沒有跟來。
我就沒有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婉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我覺得很奇怪。
一夜沒睡,早晨李福給我打電話。
“我覺得這事挺奇怪的,那婉怎麼會跑到瓷棺裡去了呢?”
“我也奇怪,這幾天我一直夢到那婉在哭。”
李福說。
“有身上是不是戴了什麼東西?”
我愣住了,我一下想到了二爺弄的五個易人的骨頭,讓我戴在手上。
我把這東西摘下來,看了半天,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我和李福說了,李福“天呀!”的一聲。
我嚇得一哆嗦,看來是真的有事了。
“易人之骨,活之都腐,這是真對那婉的。”
我當時就蒙了。
“那怎麼辦?”
“問給你戴上的人。”
李福肯定是知道二爺乾的。
我對於二爺幹出這樣的事情,非常的生氣,我回新拉城,進了二爺的房間,把這東西扔到他的桌子上,瞪着他。
二爺鎖了一下眉頭問。
“你什麼意思?”
“二爺,你這麼幹就不地道了。”
“什麼?”
“二爺裝傻。”
“我告訴你,那婉要是真的有事,別說我翻臉麻子,立臉口子。”
二爺點了點頭,明白了。
“那婉走得太遠了,恐怕難回來,這樣她也痛苦,你也難受,我就送她一程,對她有好處,轉個輪迴,沒有什麼不好的。”
“那婉可是救過你。”
“事是這麼個事,道路不同,何況那婉現在走到的鬼的路上,太遠了,扯不回來的。”
“二爺,你知道我爲了那婉可以死,可是你還這樣做,看來我們是不能在一起了。”
我說完,就走了,我去了陰村的小樓,一直守在那婉瓷棺的旁邊。
我竟然坐着睡着了,那婉還是哭,我一下就醒了,看來事實還沒有解決,我不戴那五骨手鍊也不骨用。
天亮後,我給李福打電話。
“那婉依然在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五骨手鍊你得處理掉,那黑狗血喂上,三天後,就解了。”
我去新拉城和二爺要五骨手鍊,二爺說。
“你當真就這樣做嗎?”
“肯定。”
“其實,古葉更適合你,那是正常人的日子,你看孩子們也在一點一點的長大,你應該往回走了。”
我搖頭。
二爺把五骨手鍊扔給了我。
“滾。”
我滾了,回去我就四處找黑狗,那種大型的黑狗確實是很難找,我去了農村,一直到天亮才找到。我跟他愛說要買狗,人家不賣,看來我只能是出重金了,那不過就是一條笨狗,我知道,人和狗都有感覺,可是我現在是救命。
我把事情說了,那家猶豫了,我出了一萬塊錢,那家同意了。
我找人把狗殺掉,把血取走。
回到陰村,把五骨炮到狗血了。
那夜,那婉還是哭,只是輕了很多,很多。
我知道,黑狗血泡五骨起了作用,我一直守着,怕有什麼閃失。
那天,文物局長來了,我愣住了,這小子來幹什麼?
他進了院,就直接奔着瓷棺去了。他伸手就要掀上面蒙着的牀單。我一下就喊住了。
“你幹什麼?”
“看看。”
“我同意了嗎?出去。”
我火來了,這是什麼人,帶着一幫人,進來二話不說,就要動人家的東西。
“我聽人說你弄了一個瓷棺,我想如果是文物那應該屬於國家的。”
我一聽就炸壞了。
“滾,都給我滾出去。”
文物局長根本就站在那兒沒有勸,這時警察進來了,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了。
我想,這回是壞事了,瓷棺弄回來,不是一件小東西,讓人知道,這是肯定的了,只是我不應該擺在院子裡,應該放別人看不到,找不到的地方。我太大意了。
“你想怎麼樣?”
“我要拉走瓷棺,放進博物館。”
這也太霸道了。
“你不覺得是在搶嗎?”
“文物都屬於國家的,何況你這瓷棺來歷不明白,說實話,弄不好就打一個盜竊文物罪。”
我去他八大爺的,來給我弄了一個罪名。
“你最好先別動,過一段時間我親自送上門。”
“過一段時間?你還討價還價來了,拉走。”
進來人就要擡瓷棺,瓷棺上的牀單子就滑落了,他們都目瞪口呆。瓷棺在太陽光下,那真的是太漂亮了,下面有素藍是那樣的高潔,我也有點呆住了,到現在也沒有仔細的看過瓷棺,它確實是漂亮。
我發現李福站在人羣中,這貨,這個時候是少不了他的。
他不來幫我,站在人羣裡看熱鬧。
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炸棺了。”
瓷棺蓋真的就動了,瞬間人們就亂了,尖叫着,狂喊着,瞬間就亂套了。
站在遠子裡的人,跑出去一大半,只有警察和文物局長站在那兒沒有動。
我也沒有動,瓷棺蓋在還有動。
“你們最好是離開這裡,不要再打這個瓷棺的主意了,裡面是那婉。”
一聽到那婉,那些警察都慢慢的退了出去,誰都不想玩命,畢竟沒有給他們玩命的錢。院子裡只剩下文物局長和他帶着的兩個下屬,兩個下屬是真的想跑,腿都在抖,可是他們怕丟了飯碗。
文物局長看着臉色不改,從容的笑了一下。
“死人有什麼可怕的?那婉我到是聽說過,關於死人的傳說太多,那不過就是閒資新話罷了,鬧個一樂,豐富一下枯燥的生活。”
這小子到是說得明白,看來他是沒有看到那婉真實的情況。這個文物局長是省裡派下來的,原來是廳裡的一個科長。
這個市總是出現文物,還有墓,陵什麼的,省裡就重視了,怕地方的人有什麼不適當的地方,他就來了。
其實,我說是那婉,是想嚇走他們,可是這貨竟然全然不知道,我心裡一點底兒也沒有,那婉現在沒有可能從瓷棺裡站起來。
瓷棺蓋停下了,錯開了半個,李福進來了。
“玩什麼呢?這麼緊張。”
李福說。
“你是誰?也去。”
文物局長說。
“應該出去的是你,這是人家的家,你沒有經過人同意,你就闖進來,這算是什麼?至少我進來我是他的朋友。”
李福有點陰陽怪你的。
“你小心說話,我可以連你一起抓。”
這個文物局長確實是霸道得要命。
“恐怕你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了。”
李福的話剛說完,就感覺有人推了他一下。他一驚,回頭看,沒有人,他有點毛了,大概這是他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
他的汗下來了,李福不說話,瞪着他看。
“你們別跟我玩陰招子,李巫師,我知道你是巫師,玩邪門的。”
李福不理他,坐到椅子上。
文物局長竟然被煸了一個嘴巴子,不知道是誰打的,他身邊沒有人。那兩個跟着他的下屬就早沒有影子了,這詭異的事情,我知道是李福弄出來的。
文物局長知道呆下去沒有好果子,就喊警察,警察沒有進來,他們只聽他們局長的,這樣玩命的事情,恐怕他是不好使了。
文物局長沒有叫動警察,轉身就走了。
他們走後,我把大門就插上了。
“真謝謝你。”
“小意思,這點伎倆我四歲的時候就會玩了,不過你得告訴那婉,我幫了她,以後不能再爲難我。”
李福說完,看了一眼瓷棺,擡腿就走,他也害怕。
李福走後,我靠近瓷棺,把蓋推上後,就打電話找人。
我找了四個哥們,讓他們幫我把瓷棺擡到祖墓裡。
瓷棺擡到祖墓的一個棺室後,我請他們吃的飯。
天黑的時候,我回來的,那盆裡泡着的骨頭和黑狗血在一起了,再有兩天一切就都過去了。
這一夜,我見到了那婉,她沒有哭,只是表情痛苦。
天亮,二爺來了,他坐下後說。
“這事你真的考慮清楚,這是一次機會,如果那婉真的往回走,走到半路走不回來了,她可是仇怨必抒的。”
“你害怕了?”
“我不會害怕的,那婉對付我也不一定就能贏,我也不一定就輸,何況我這麼大年紀了,死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我死過多少次了。”
二爺說得沒有錯,我也擔心的是這事,李福也提到過,那婉走到過道上,這次她再從鬼路往回走,那是很艱難的,估計沒有人能走回來,如果失敗了,有可能性情大變,那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善惡不分,真的就要了命了。
我知道,也考慮過。但是,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會等着那婉回來。
二爺一直在攔着我,有意無意的,我都不怪他,錯的到底是誰?我覺得是我,二爺是拉郎配了,可是我當初我不同意,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那個時候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也許這麼說太不要臉了。不過說實話,那個時候二爺鼓動我,娶了古葉,就是爲了新拉人的延續罷了。
我以爲,慢慢的我會喜歡上古葉的,可是我不行。
對於紀曉輕,那是真的愛。可是她竟然愛的不是我,而是貢文。她一直都是在想得到關於墓和陵的更多東西。
她付出的是慘痛的代價,而得到的,是更痛苦的得到。
這也許就是人生,生活在這個世界裡,往往就是這樣的。
但是,對於紀曉輕我還是有愛的,我們她的孩子,她也許不是愛而生的,而我的卻是。
我想到紀曉輕,冷汗就會下來,想想都可怕。
那個時候,她對我是那麼的溫柔,可是她竟然是不愛我的,想想在一張牀上,都覺得可怕。而且我還她還有一個孩子,這更可怕。
二爺對於紀曉輕做出的那種事,他也後悔了,可是爲了新拉族的不滅亡,他是大義的。
我這樣說,肯定會有人抽我的。
可是,那是一點辦法出沒有的事。
紀曉輕警醒之後,和貢小剛結婚了。那纔是她的愛,那是真家。貢小剛能娶紀曉輕,那就是愛。也許,那是更高一層的精神的戀愛。
而我卻不同,我是一個狹隘的人,如果是這樣,我不會娶紀曉輕的,那是愛一點關係也沒有。
二爺使出的手段讓我都冒汗。
紀曉輕知道後,她才知道,她學的是考古,想做出成績來。但是,她付出那麼多都沒有成功,反而……
但是,她接受了這個現實,從此再也上過班,她覺得那個東西遙遠了。
她跟我說過。
“科學不一定能解釋這些邪惡的東西的。”
紀曉輕說得沒有錯,她不愛我,而且我們新拉人是寒體,我去過醫院,醫生說,沒有辦法治,這一生也不可能有一個孩子。但是我有了,我和古葉自然有的,和紀曉輕,那是二爺使了手段。這樣的事情,醫院是解釋不清楚了,超出了們的範圍了。
我想得亂七八糟的,心都在外面。
其實,我碰到那婉,那也許就是命中註定的。
月老也有把紅線給拴錯的時候。
我看到那婉我就愛了她,我愛不行,最重要的是,她也愛上了我,所以纔出現了問題。
如果那婉不愛我,那麼我和古葉還在過日子,平淡,真實,如今,我就像夢裡一樣,何去何從,我不知道。如果那婉真的就走不回,我衝動過。那天就是我從樓上跳下來的日子。
似乎,人都喜歡跳點什麼,就是選擇死的時候,也會第一點想到跳,然後就開始選擇死的地方。
死是莊嚴的、
我想得太複雜了,人死的時候,就是一念,想什麼了,不知道,想起來,不過就是那些小事,後悔全都晚了。”
我站起來,跟二爺說。
“這事你別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