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流動的墜子
那五那德看到我,就生氣了。
“你還來幹什麼?”
“當然是爲了你們家小姐的事。”
“那事跟我沒有關係,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
那五那德大概上次被那婉嚇壞了。
“我需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你們那家的良木。”
那五那德驚了一下,他絕對想不到我會知道良木。
良木是長在長白山雪頂上的一種樹,現在已經沒有了,那家有。
“你怎麼知道我家有良木的?”
“這事你不用管了,我只是借用一下。”
“不行。”
那五那德很果斷的就拒絕了我。我知道,他肯定會拒絕我的,那良木他的值價就不說了,主要是這良木可以驅開任何的邪惡的東西。
“你可以不給我,但是你家小姐要是回來了,恐怕……”
“強盜。”
那五那德的臉都扭曲變形了。
那五那德帶着我進了老宅子的後院,那兒的門是木頭的,鎖着。他打了半天,才把鎖頭打開,鎖頭有些鏽了,顯然那五那德也不總進這個後院。
後院竟然是那家的祠堂,供着祖宗的牌位。
那良木有兩條,擺着供位上。
那五那德拿了一條遞給我說。
“滾吧!”
“不,兩條。”
“你別太過分了,如果你再逼我,我現在就弄死你。”
“誰死還不一定。”
那五那德大概要氣死了,他把那條良木扔給我。我拿着就走了,我看到那五那德的嘴脣都咬出血了。
我拿着良木回到家裡,把它放到了臥室的房間裡。
這良木的事是那婉跟我說的,讓我要來,放到家裡,可以百邪不入。當然,我也知道這個東西會更有用。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們平安,古葉平安。
那天,我絕對沒有想到,紀曉輕竟然站在我家樓下的花園裡往上看,大概是想看孩子,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帶着孩子下去,紀曉輕依然是青面紫皮的嚇人,看來那婉一直沒有改變主意,她可以控制住紀曉輕,我覺得紀曉輕很可憐,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那天,紀曉輕在樓下站了半個小時後就走了,她雖然戴了一頂壓得很低的帽子,甚至看不到臉,但是我依然能認出來她。
紀曉輕走後,我就想求那婉,把紀曉輕放了,我可以試着說服紀曉輕,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他完全可以和貢小剛在一起生活,過着正常人的生活,水陵對於她,並沒有實際的意義。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說服那婉。這個想法我沒有和古葉說,我不能讓古葉知道得太多了,那樣會很痛苦的,那婉的出現,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正在家裡呆着的時候,李福打來電話。
“你快點去那家大院,這回可熱鬧了,那裡是人山人海的,都往那兒跑呢!”
“不是發金子了吧?”
“想什麼呢?”
我掛了電話就往扎家大院去了,我遠遠的就看到那婉穿着紅色的裙子,在那家大院的一把椅子上坐着。我有些奇怪,那婉突然跑到那家在院去幹什麼呢?難道是去收拾那五那德了嗎?我覺得有點邪性。
那家大院已經開始往外清人了,那裡實在是太亂了,大呼小叫的,人擠得都快瘋了。
我從後門進去的,我走到那婉身邊的時候,她側頭衝我笑了一下,我小聲問。
“你怎麼來了?”
“那五又不老實了,他竟然帶着正飛把我的房間給毀了。”
“你也不打算住在這兒,毀就毀了。”
“是這樣,但是那兒是我養氣的地方。”
我不知道那婉所說的氣是什麼,不過看着那婉似乎沒有什麼事情。
那五早就跑了,那婉在那兒等着,我知道,道士有可能就在那家大院裡,甚至還有黑水人,但是沒有人敢出來。
“你應該離開這裡,這裡的人太多了。”
那婉看了我一眼。
“我聽你的。”
那天,那婉拉着我的手,從大門走出去,這一下就亂套了,我並不想這麼做,但是那婉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和那婉去了扎家大院,我把那個門的事說了。
那婉說。
“沒事,我已經弄好了,肯定是那五那小子讓別人乾的。”
那天我提到了紀曉輕,我讓那婉放紀曉輕一馬,可是那婉沒有同意,她不太高興。
“其實,我只是看着紀曉輕可憐,那想孩子。”
那婉搖了搖頭,再有再說什麼。
第二天,我就上了報紙,古葉看到了我和那婉拉着手照片,愣了很久。最終,古葉跟我談了。
“你和那婉那樣可不行,她和我們不一樣,那樣你會死的。”
“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其實,那婉很善良的,並不是什麼人都害的。”
“畢竟人路鬼道,路道不同。”
“我和那婉什麼事都沒有,她只是讓我幫着她,守住那家的墓,畢竟二爺和那家有些關係,幫着那家收墓,我們不能失信於人。”
我說的這個理由我自己都覺得不要臉了。但是,古葉什麼都沒有說。
那天,古葉不太高興,我離開新拉城去古董店裡,那裡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了。
我進去後,開始擦灰,收拾完後,我泡了茶,坐在那兒喝茶,一個人進來了,是買古董的。
“這裡沒有真貨,如果只是玩玩,你就選一件。”
“我是來賣東西的。”
這個二十多歲的女人開着一輛一百多萬的車,我往外看了一眼那車,就知道,這是一個有錢的主兒。
她把東西拿出來,用紙包着,我打開,竟然是流墜,像水一樣的墜子,戴上脖子上,就像水一樣的感覺,看着也像是水在流動,這是那家的東西,這件東西二爺跟我說過,原來就是戴在那婉的脖子上的,這東西所有人的都知道,都知道那婉的流墜是一個寶貝。
我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看到,我摸了一會兒,就知道,確實是真的。
“這可是一件好東西,你怎麼捨得賣掉呢?”
“不喜歡就賣了唄。”
這個女人不想告訴我原因。
“你出個價。”
“我不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是我他送給我的。”
她沒有說是丈夫送的,看來這個女人肯定是被包養的。
“給你一萬塊錢。”
女人看了我一眼說。
“兩萬。”
“我最多再加兩千。”
這個女人同意了,看來她真的不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這是一個無價的東西,也許可以換一座城市來。我和女人到銀行取了錢,女人開車走了。
我直拉就去了那家墓,我沒有靠近,我就坐在山上的樹叢下,看着那家墓,我知道那婉會知道我來了。果然,沒過十分鐘,那婉就出來,原來這兒守着的人都撤走了,那婉讓他們感覺到了危險。
那婉看到我,就過來了。
“今天怎麼來了?”
我把流墜拿出來,那婉看了,愣住了。
她拿起流墜,慢慢的掛到脖子上,然後就笑了。
“你在什麼地方找到這東西的?”
“一個女人到我店裡賣的,我就收下了。”
“謝謝你。”
我沒有問,這流墜是怎麼丟失的,其實,這也正常,那婉畢竟是死過一段時間。
我沒有想到,第二天,一個男人進來了。
“把流墜還給我。”
“你是?”
“我是那個女人的男人。”
“賣掉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再弄回去。”
“那東西她不知道多少錢,你是明白人,不應該騙她。”
“這你叫什麼話?什麼叫騙?”
“我不跟你胡扯。”
男人出去了,他在外面打電話,十幾分鍾後,那個女人來了,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男人好像是罵了她。隨後就是警察,他們一起進了我的店裡。
我知道,這小子有錢,關係也應該複雜一些。
警察進來就要把我帶走。
“你們想幹什麼?”
“你是騙子。”
一個警察說。
“你可別胡說八道的,一個賣,一個買,什麼叫騙子?”
那個女人一直不說話。
“不管怎麼樣,你得跟我們去局裡。”
“滾出去。”
那個警察就火了,要動手,突然一個警察拉住了那個警察,耳語了句什麼,那個警察臉色就不對了,然後他們竟然匆匆的就出門了,把男人和女人留在了這裡。
男人和女人都愣住了。他們大概也意識到了什麼,轉身就走了,走得有點慌亂。
我琢磨了很久,琢磨明白了,也許是他們認出來,我就是那個和那婉在一起的人。
我搖了搖頭。
那天我沒有回家,我知道,古葉還在生氣,也許這個事真的沒有辦法解決,我不可能把那婉忘掉,我的時候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一直在喝啤酒,門沒有關,半夜的時候,二爺進來了。
我沒有想到,二爺會來。
“我想跟你談談。”
“坐下吧!”
“你不能和那婉扯上關係,那樣會傷了古葉的,何況,你是新拉人。”
“這些都扯不上關係,對古葉我依然還會是原來的樣子。”
“你這個人不怎麼樣,那婉最終還把你害了的。”
“這是我自己的事兒。”
只幾句話後,二爺就跳起,大概是想抽我,但是控制住了,他罵了我一句就走了。
我想,這樣最好,一切都慢慢的平靜下來。
其實,我知道這件事做得有點過分了。
那天,古葉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我回去後,古葉說。
“二爺來了,讓我帶着孩子回老新拉城。”
“這事管不他了,你是我妻子,這些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他說得不算。”
“我不希望你們鬧得太不愉快了,對認都沒有好處,二爺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
“我看是老糊塗了,太霸道了。”
古葉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他說服不了我,她也說服不了二爺。
我知道,這事遲早要鬧開的,那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天,李福來了,我跟李福去圖倫城喝酒,我喜歡那兒的酸菜燉血腸。李福說要離開這裡,去外面呆上一段時間,他沒有辦法左右這件事,最終鬧得小命再沒有了,就沒有意思了。
我覺得也是,這回不知道誰是最終的勝利者,這事不好說,李福失去了雙手,本來就是一件夠痛苦的事情了,如果再把小命丟了,就更沒有意思了。
其實,我也想退出來,但是我沒有和李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