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軟獄
文物局長最終還是失望的走了。其實,就這件事,文物局長開出的條件已經相當的不錯了,可是二爺就是不買賬,這點我肯定可以猜測得到,他上來二勁,別說這個了,就是把美國的白宮給他也沒用。
二爺第二天就讓我到湖邊去蹲守着,在樹洞那兒,不準出樹洞,他給了我一個望遠鏡。我去了,那裡果然不太平。
岸邊站了很多的人,當然有專家,有專業潛水的,劉教授也在那裡,準備下水,紀曉輕也準備下水,我的汗就下來了,你說你一個丫頭跟着扯什麼?你以爲你是誰呢?
六個人下的水,我很緊張。他們下去十幾分鍾,突然在湖中心,出現了一塊紅的,我愣住了,那是什麼我沒有看清楚,就浮出水平一點點。
我一直沒有看清楚,很快招魂曲響起來,我一下就呆住了,那紅色的就是浮棺,那是我抽掉的棺材板子,送到公安局做了紅色的牌匾,現在竟然在湖裡,我覺得那應該是。
果然,那浮棺竟然倒是升了起來,岸邊上的人都驚呆了。我把耳朵堵住,偷偷的下了湖,我擔心紀曉輕會出現問題。
我下去後,有四個人已經在水裡了,在水裡仰着頭,我心一驚,那形狀就是死了。我游過去,果然,確實是死了。而劉教授和紀曉輕卻不見了,我想他們肯定是進了陵墓裡了。
我馬上潛了回去,從草叢中上去,我再看的時候,浮棺已經沒有了,四個人的屍體也慢慢的浮了上來,岸上一邊慌亂,把人拉到岸上,開始搶救,最後都蓋上了白布單子。
我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我回去把事跟二爺說了。
“奇怪了,那浮棺怎麼又出現了?”
這件事確實是挺奇怪了,二爺猶豫了很久。
“半夜我們過去。”
我們過去的時候,岸邊燈火通明,顯然他們在搜索着劉教授和紀曉輕。我們沒有下去,坐在樹洞子裡喝酒,我們要等着他們停止搜索,不然下去就會碰上。
他們一直沒有停止,我們睡覺,養精神頭。
下午我們起來的時候,他們竟然還在搜索,可是依然沒有收穫。
二爺嘆了口氣。
兩天後,他們停止了搜索,派兩個人守在岸邊,其它的人都撤走了。我和二爺離開了湖邊,去了公安局,果然,那塊紅色的牌子已經不見了。
二爺並沒有再回湖邊,而是回了那個詭異四起的村子。我擔心紀曉輕,我睡不着,我坐在院子裡抽菸,我學會了抽菸。
二爺一直沒有露面,一直到天亮,二爺走過來。
“其實,女人就是禍害人,一個人過一生也挺好的。”
“屁。”
二爺瞪了我一眼,出了院子。我依然坐在院子裡,其實我已經打定了,去湖邊,不管是紀曉輕死,還是活,我都要見到她。我確定,我愛上了紀曉輕。
我出院子的時候,二爺站在對面的山上,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就在那兒站着。我看了一會兒,順着村路走了。我想二爺肯定是看到我了,但是他沒有理我。
我到了湖邊的樹洞,把潛水服穿上,我想我應該下去了。其實,我並不知道我下去,會怎麼樣?也許一無所獲。
我下去的時候,看到了浮棺,沉在水底,我感覺得到,浮棺倒置着,是那樣的讓人心寒,是那樣的讓人害怕,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靠過去,我想,靠過去的後果也許會很嚴重。
我往石棺沉下去的位置游過去,我快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我感覺到了水波推着我走。我回頭看到的時候,目瞪口呆,那是浮棺發出來的,以浮棺爲中心,水波推來,一波一波的,而且一波比一波強,很多的魚都被推翻了,我感覺到了強大的力量。
我擺脫不了這個水波,被推着往前走,我想潛上去,竟然有很大的壓力,根本就上不去,我想,這次算是交待了,不回姥姥家,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我竟然被推到了湖邊的一個暗石羣,那兒是湖底下的一個湖山,有三四米高,二爺告訴過我,不要靠近那邊,那邊很危險,至於是什麼危險二爺沒有跟我說過。
我掙扎着,可是一點用也沒有,最終我還是被推到了湖山,推進了湖山的一個洞裡。進了湖,水波就沒有了,我想出去,洞口竟然有着很大的壓力,像牆一樣,推都推不開。
我不得不往裡遊,越往裡,洞越小,我想往回遊的時候,感覺到了吸力,強大的吸力,就是一塊巨大的磁鐵一樣,一下就把我吸過去。
我被抽了下去,失去這種力量的時候,我竟然在陵墓裡了。我把潛水衣脫下來,這裡我沒有來過,房間有些怪異,看着都在錯位,感覺自己也有錯位,一切都不對勁兒。
我站在那兒沒有動,不知道什麼情況下,最好不要動,我看着,整個房間裡,什麼都沒有,空空的,甚至連門也沒有,擡頭看,也沒有入口,我到底是怎麼被吸進來的,我也不知道。
我走到牆邊,摸着牆,感覺竟然像夢一樣,軟軟的,竟然都不那麼真實,走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
我坐在中間,看着周圍,突然對面牆上,整個面的牆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牆上,竟然有兩個字,陵獄。
我靠他媽的,這裡竟然是陵獄,就像監獄一樣,我犯什麼錯誤了嗎?也許是,我不停的在打擾着,我不應該打擾的人,死人,讓死人不得安靜,當然這是一種錯誤了。
我的冷汗下來了,進陵墓就是一件很費勁兒的事,何況我進了陵獄,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命苦,我生下來就這樣命苦,總是遇到不順利的事情,我媽說我長這麼大真的不容易,死了多少次,都沒有死成,到現在長這麼大,也沒有順利過,遇到二爺這個二貨,我就更倒黴了。
我站起來,又轉了無數圈,我就知道,沒有門,沒有路,我想,牆是軟的,也許能撞開。我助跑,撞到牆上,一下就彈了回來。
我坐在那兒想,就是想自殺都沒有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餓死,那滋味不太好受。
對於這個陵獄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二爺來了,也許會有辦法,畢竟那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守墓人,我連半拉的守墓人都算不上。
我睡着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壓抑,上不來氣,四面的牆壓着我,軟軟的,讓我上不來氣。我以那是夢,我睜開眼睛,那不是夢,是真實的,若大的陵獄在慢慢的縮小,壓着我,我感覺到越來越緊了,就像一條大蛇一樣,纏着我,讓我喘不過來氣。
我感覺我要死的時候,突然這四面牆一下就彈回去了,我一個高兒跳起來,喘着粗氣,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嚴重,只是心裡上的作用,當然,如果不彈回去,我死是死定了。
我感覺身後有人,我回頭的時候,嚇得我大叫一聲,二爺這二貨就站在我身後,衝着我笑着,那笑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笑,看着就想吐死。
到這個時候,我知道,二爺是完全可以隨便的進入陵墓,他只是故弄玄虛罷了。他對陵墓的機關並不瞭解,這點我到是相信。
“你小子自己找死,爲了一個女人,這到是可以理解,不過你真的有點過分了。”
我沒理他,站起來說:“我只想找到紀曉輕。”
二爺搖了搖頭說:“罪孽。”
我走到二爺的身邊,看着二爺。
“這件事很麻煩,紀曉輕和劉教授下去,這是他們自己找死,陵墓不是隨便人都能進的,這就像一個人的家一樣,你隨便的能進去嗎?”
“你太愛說話了,我只有一個結果。”
“你也是太傻了。”
“你告訴我,這個陵獄到底怎麼回事?”
“這陵獄就是監獄,當年建造這個陵墓的時候,動用了上萬的能工巧匠,最後封陵的時候,這裡還有很多人活着,完全就是一個小社會,他們生活在這裡,誰有了錯誤,就會關到這裡面,這是軟獄,生不如死,你就是想死,都沒有辦法死,這軟石是用湖底的一塊石頭磨成粉後,燒製而成的,軟如綿。”
“出口在什麼地方?”
二爺搖頭說:“進來容易,出去難,軟獄在外面看着,無處不是門,而在裡面無處有門,進到這裡的人,活不過四個小時,進來一個人,都會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四個小時後,這軟獄就會像胃一樣,收縮,把你消化掉,這軟石就像胃一樣,可以分泌出一種液體來。”
我聽完,哆嗦了一下,竟然還有這樣的監獄,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這裡的人呢?”
“這裡除了那個藏在這裡的人是女人,其它的全是男人,自然在多少年後,都會死掉。”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二爺在軟獄裡轉着,用拳頭不時的打這一下,打那兒一下,絲毫沒有什麼進展。
我坐在一邊,對於這個最後的守墓人,想不明白,他的一生到底爲了什麼?一個信念?一個信譽?也許人是會這樣的。
二爺掏出刀來,在一個角兒那兒割着,竟然有流出了綠色的液體來,腥味立刻就四處散開,嗆人。
我走到二爺身邊。
“你在幹什麼?”
“割一道門出來,我們得出去,在這兒就是等死。”
“就這麼簡單嗎?”
二爺停下手來,轉過頭看着我,用左眼睛看着我,我打了一個冷戰。
“你想什麼呢?如果那麼簡單,這個陵墓早就不存在了。”
我從兜裡也拿出刀來,二爺推了我一把。
“你找死呀?”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