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手指坑
我坐下抽菸,九死一生,弄不好真的就是九死了。
二爺也坐下抽菸,看着這張圖,我是越看越生氣,這畫得都是什麼呀?我越看越蒙。二爺似乎沒有看蒙,他還坐在那兒看,是遠看,鎖着眉頭。
“就是那個入口,沒有錯。”
我感覺總是不太對勁兒,我擔心會是錯了,那可就是玩命了。
二爺起來,他往那邊走。
“二爺,我感覺不太對勁兒,你看這個人雖然不會畫圖。但是,心計挺多的,那麼簡單的圖,他竟然畫得亂七八糟的,是不是有點問題呢?”
“你想多了。”
二爺不聽我的,往北面走,就是那個位置。
我跟着過去,二爺到了那個位置站住了。那是一面牆,牆上有一個凹點,和牆是一個顏色的,手指大小的點,是一個小坑,手指大小的坑,手指按下去正好。
二爺伸出食指就要往下按。
“你最好是別按,聽我的沒有錯。”
我從來沒有這樣對二爺說話,從來都是我聽他的,二爺愣了一下,回頭看着我,半天才說。
“聽你一回。”
他把圖紙遞給我,如果說還是算是圖紙的話。
我坐下看那圖紙,覺得有點怪異,正常人是不會把那麼簡單的事情畫得那麼複雜,如果這樣做,他應該更復雜一些,不讓人一眼看出來,這真是奇怪了。
二爺似乎有點看不起我,那表情就告訴我了,我真的應該讓他按下去,他就知道後果了。
我真的很確定,這裡面有點問題。
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我不看二爺,就看這圖紙。
“二爺,你幫我拿着,遠點站着。”
二爺瞪了我一眼,不太願意的站起來,拿着圖紙。
“再遠點,再遠點……”
二爺往後退着。
“好,就這個位置。”
我盯着看,就像看三維畫一樣,我的眼睛對上了,我跳起來了,確實沒有錯。二爺嚇了一跳,轉身往身後看,看沒有什麼,又轉過頭來說。
“你純有病。”
“二爺,確實不是那個地方,是南方的那個位置。”
“這不可能。”
“沒有錯,這圖紙看着太爛了,實際上是畫的三維畫,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我看到了,就在南面的那個位置。”
二爺愣住了,半天才說。
“這不可能。”
二爺看圖紙,怎麼看也看不出來。
“你老了。”
我把圖紙拿過來,又看了一會兒,果然沒有錯。
我往南面去了,在牆壁上找到了那個手指坑,我沒有猶豫,伸手就去按,二爺把我的手打掉說。
“你別那麼欠,沒有共識,是不能按的。”
“那你呢……”
二爺就是不相信我。他拿着圖紙在那兒看,怎麼看都不行,他就是認定他是對的。
“要不這樣,我按我的,你按你的。”
二爺猶豫了,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點上煙,二爺搶過去抽,我又點上一根。
“二爺,有些時候,你不一定全對,所以說,你不要太固執了,沒有什麼好處的。”
“教訓我?”
“沒有那意思,你自己想吧,知道你是天下第一軸,勸不了你。”
二爺伸手就給了我一拳。我沒理他,站起來,四處的轉着。二爺第一次這麼猶豫,他一直拿不定主意了,其實,他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在猶豫着,說是猶豫,就是想說服我,可是他沒有辦法說服我。
二爺最終站起來。
“那我就信你一回,打不了一死。”
這話說得,像是玩命一樣,二爺這麼說,讓我心裡也沒有底了,我又把圖紙拿過來看,確實,沒錯,除非那小子有意的害人,不然絕對沒有錯。
難得二爺相信我一回,可千萬別錯了,錯了就沒有機會了。
我往那邊走,走到牆壁那兒,伸出去,我手竟然在哆嗦。
“你行不?”
二爺冒出了一句。
“不行你來。”
“你選擇的你來。”
我按下去了,動了。但是動得不動,整個牆都在推,我們後退着,發現其它的三面牆也在推,而且那個燈臺竟然降下去了,這個意思一看就看明白了,這是非得擠死我們不可了。
二爺跑到那邊要去按那個指坑,竟然沒有了。
“完蛋了,小守墓人,你的選擇是錯誤的。”
“怎麼會這樣呢?”
“你太自信了,祈禱吧!”
二爺坐下了,抽菸。
“享受一下吧,這是最後一支菸了。”
二爺坐在中間,我站在那兒,心裡不是滋味。
“有辦法停下來沒有?”
“你再按一下那個試一下。”
“沒了,手指坑沒有了。”
“那就算了,這就是命。”
二爺竟然很平淡,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生死。而我卻不同,我的汗不停的在流着,如果再流一會兒,就感覺像是在流血一樣,能流死。
我最終還是淡定下來,坐下,點上煙,四面的牆速度放慢了,似乎是給我一個抽完這根菸的機會。
我煙抽得兇猛,二爺看着我笑一下說。
“人終有一死的,放鬆點,緊張也是死,放鬆也是死。”
話說得簡單,道理也明白,想做是很難的,也許只有二爺可以做到。但是,他的心裡緊張不緊張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就是給我做一個樣子看。
四面的牆還在動着,其實,我心裡期待着,有一個奇蹟發生,事實上,生活中很多的事情,都是想有一個奇蹟發生,而沒有發生。
我和二爺站起來了,因爲我們不得不站起來,如果不站起來,我們就會被擠斷腿,那麼痛苦就先來了,我們要努力的把痛苦減少到最小。
二爺和我站着。
“真對不起,二爺,應該聽你的。”
“其實,你也沒有錯,我覺得你分析得對,我也選擇了,這樣就沒有誰對誰錯了。”
二爺是在安慰我,這點我很清楚。
我沒有想到的是,四面的牆把我們擠得上不來氣的時候,我按的那道牆,開了一道門,我和二爺一個高兒就跳進去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一個邪惡。
我們跳過去是跳過去了,隨後,我和二爺就慘叫一聲。
我們跳進了坑裡,坑裡有刺,把我們的腳紮上了。
“好歹的沒死。”
二爺衝我樂,有點像孩子。
我們爬上坑,把鞋脫了,那腳流着血,刺是鐵刺,如果要是放上一米來長的,我們兩個就被刺穿了。
二爺,看着這個地方,對面是牆,左側有一個口,沒有門。
我們站起來,往那邊走,進了那個口,又是一道牆,順着牆走,右側有一個口,二爺站住了。
“我總是覺得不太對勁兒。”
“我也是,左右口,似乎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就是在平時生活中,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也感覺到不太對勁兒。”
二爺站在那兒沒動。
“怎麼辦?”
“現在不知道怎麼辦?要不我先走過去,如果有事,你就不過來,我不對勁兒的時候就大叫。”
我要去,二爺拉了我一下。
他走過去,從右側的口進去,我沒有聽到聲音,但是,沒過兩分鐘,我就聽到了叫聲,是叫我的聲音。我就進去了,我當時就傻了,二爺竟然被插在兩牆之間,是兩個劍,對着牆,把二爺插在那兒,一劍是胳膊,還有一劍是腿,血流了出來,我剛要過去,牆上的劍衝出來,我躲開了。”
“二爺,你挺一會兒。”
“對不起,我不應該叫你的名字,我疼蒙了頭了。”
你不叫我也得進來。
我蹲着往前走,我勒個去,地下冒出了劍來,差一點就給我插上,如果插上,那是從下往上的,比二爺還慘上一百倍。
我不動了,因爲我知道,動的後果就是二爺的後果,我要想其它的辦法。
我想退的時候,二爺說。
“你站在那兒別動,看看有什麼機關沒有,別想着退回去,那樣的後果,我想,更慘。”
二爺對我說,似乎劍是紮在別人的身上一樣。
我看着兩面的牆,沒有發現機關。
“其實,這是最普通的機關了,跟弩是一樣的,萬弩齊發。”
二爺是這樣說,我並沒有覺得普通,如果是普通有的機關,二爺早就會看出來,並躲過去。李福對這個更清楚了,二爺是守墓人,當然他這一輩子也沒有閒着,至於進了多少墓,進了多少陵,他自己也不記得了。經過過了多少機關,他也不記得了。那些機關什麼萬噸沙,傾覆水,磨頂輪……
反正很多,很複雜,遇到的人幾乎都沒有可能活着出來。
我不能總是蹲着,我慢慢的站起來,一劍就從牆裡出來,我一躲是躲開了,後面一劍就扎到了我的衣服上,我大叫一聲,二爺閉上了眼睛,他看着就是插到我的身體裡,從肋骨的位置,那基本上就沒有好了。
我的冷汗下來了,不敢再動,看着四周,依然沒有發現機關。
“二爺,這個發射的原理是什麼?”
“正常就是弩,現在是放劍,道理是一樣的,不過這個沒有規律,似乎是隨着人動而動,這就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了。”
我一聽就明白了。
我慢慢的掙脫紮在衣服上的劍後,就把衣服脫下來,然後揮舞着,往前揮,那劍是左一下右一下的,沒有規律可言,真像二爺怕說有,有影像,就來一劍。
那兩面牆上全是劍孔,因爲是扁的,而且是往下的,正常看就是牆,看不到。
我以爲那些劍就像弩一樣,射完就完事。
我往前走,一劍就貼着我的鼻尖插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這是水陵,不是墓,一次機關,用過就廢了,這個水陵就是永久性的。”
這樣的機關也算是算盡了聰明,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我到二爺身邊,竟然沒有被扎到,我幫着二爺,把劍弄回去。
“扶着我,出去,回去。”
我揮着衣服,揮完就衝過去。我們返回去了,二爺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幫我包紮一下,包裡有東西。”
我給二爺包紮。
“下一步怎麼辦?”
“恐怕是沒有辦法,衝過去,好歹的就是一個拼。”
“衝過去?那可是有二十米長的距離,在平時這不算什麼,可是現在……”
“沒有選擇。”
二爺拿出煙來抽。
看來二爺是決定了。
“你先在這兒呆着,我進去看看。”
“回來。”
我要走,二爺把我叫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