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當兩個人看對眼了,哪怕是整天膩在一起也不會煩,但要是這倆人之間沒有共同語言的話,多在一起待一刻,就多受一刻的煎熬。
而楚戰越和顧明闖倆人,就是那種天生沒有共同語言的人,巨大的身份差距讓他們面對面的坐在一個房間,還真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幸好,就在楚戰越覺得該和顧明闖隨便聊聊時,早就受夠了這種氣氛的顧大老闆,馬上就嘗試着將這位‘世子’當做一般人,就以楚揚爲話題的開始,倆人的波的波的聊了起來,一直聊到再次無話可說時,花漫雨終於醒了過來,這時候已經是6月8號的下午三點多了。
摸了摸咕嚕咕嚕叫的肚子,楚戰越望着經過十餘個小時昏睡、臉色好看了許多的花漫雨,一臉關切的:“漫語,感覺好些了嗎?”
“我睡了多久?”花漫雨這時候終於從癲狂中清醒了過來,雙手捂着很疼的腦門,低聲說:“我沒事,大哥,還沒有揚風的消息嗎?”
“大概十餘個小時吧。”楚戰越看了下手錶,隨即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但老爺子他們已經聯繫了越南的阮文強,而且也已經派人過去了,應該很快就能傳來消息的。漫語,你別太擔心了,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得先得保護好自己的身子才行。”
花漫雨點點頭,剛想說什麼,就聽到門外有人大聲喊道:“報告!”
楚戰越眉頭一皺,就聽出這是貼身警衛員杜子騰的聲音,於是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進來!”
門開了,不過進來的人不是杜子騰,而是一個穿着白衣裙裝的妞兒,還有一個穿灰衣服的妞兒就在門口。
看到這個妞兒後,楚戰越是明顯的一愣,擡起手還沒有說出什麼呢,就見花漫雨突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到她面前,噗通一聲的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抓着她的左手使勁的搖晃着,嘶聲喊道:“柴慕容,柴慕容!是不是你派人把揚風劫走了!?”
進來的這個人,正是花漫雨一輩子的對頭,柴慕容。
花漫雨忽然跪在自己面前的動作,讓柴慕容大爲吃驚,不但沒有絲毫的開心,反而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疼,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肯定是你的,是不是?”花漫雨抱住柴慕容的雙腿,嗚咽道:“柴慕容,我求求你,只要你肯放過他,你怎麼收拾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傷害我兒子,他、他是無辜的,嗚嗚嗚!”
“唉。”柴慕容閉了閉眼的嘆了口氣,用眼神和楚戰越打了個招呼,然後慢慢的跪下雙手將花漫雨攬在懷中,左臉頰貼着她右臉頰的低聲說:“漫語,孩子在出事後我也很着急,也知道你肯定會懷疑這事是我做的,你此時的焦急心情我很瞭解。但這件事的確不是我做的,我就算再看你不順眼,也不會把氣出在孩子身上。相信我,我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那究竟是誰,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猜到我會做出這樣的反應!”花漫雨緊緊抱着柴慕容的雙肩,淚水不停的往下淌,嗚咽着說道:“慕容,現在我好害怕,真怕忽然接到揚風出什麼意外的消息,我好怕!”
輕輕拍打着花漫雨的後背,柴慕容閉着眼的抿了抿嘴角,輕聲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怕。不過我在得到消息後就已經反覆考慮過了,不管是誰把孩子搶了去,他都不會在短時間或者還沒有提出要求之前傷害他,要不然在嶺南雲霄山莊的時候,孩子就會遭遇不幸了。”
“對!”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依着花漫雨的智商,其實她早就該想到這一點,可她在接到兒子出事後,整個人就已經被嚇傻了,哪兒還能冷靜的思考這期間的問題?所以此時聽到柴慕容這樣說後,馬上就是眼睛一亮,也止住了哭聲:“不錯,他們肯定會和我提出要求的!不會傷害我兒子,不會的……慕容,那你快幫我分析一下,那些人究竟是想要我什麼。”
花漫雨說完,在上官靈的幫助下忽地站了起來,一把抓着柴慕容的手向沙發走去:“快,你快幫我分析一下,看看那些人到底想需要什麼。”
柴慕容點點頭,和花漫雨手拉着手的走向了沙發。
南慕容北漫語之間的恩怨,是個認識她們的人就知道:商場是敵人,情場上是對手。一個是楚揚名正言順的妻子,一個卻是這傢伙兒子的老媽,都有着一個男人,但卻偏偏是同水火,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簡直是讓上帝也會感到蛋疼。
對這倆人的最終的唯一結果,旁觀者都以爲只能是不死不休,要不然柴慕容也不會在強勢迴歸後的第一天,就向花漫雨發起挑戰,要不然花妞兒爲了反擊她和支持她的那些人,也不會將‘龍賓健肝王’停產,更不會爲了表達對楚家的不滿把兒子藏了起來。
在楚揚風被人劫走的消息一穿來,雖說沒有人在嘴上說什麼,但心中卻都在懷疑這是不是柴慕容乾的:這妞兒有這樣做的動機,可以以此來打擊、要挾花漫雨,更有這樣做的實力,別忘了人家可是上百萬教衆的大主教,裙下能人輩出的,要想劫持個小孩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有這樣想法的人中,就包括楚戰越和顧明闖,但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當柴慕容出現、花漫雨跪在地上求她、她否認這事是她乾的後,花漫雨竟然相信了,而且還馬上牽着她的手兒坐在了沙發上,讓她幫着分析一下那些人爲什麼劫持楚揚風。
使勁擦了擦眼睛,楚戰越和顧明闖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了這樣的消息:我沒有看錯吧?這對爲了私人恩怨攪和出一矛盾的妞兒,她們現在竟然親如姐妹了,我靠,這樣的轉變也太快了吧?
楚戰越是被驚得不行不行的,但顧明闖在愣了片刻後就釋然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別看這倆妞兒平時呲牙咧嘴的恨不得生啃了對方,但上次柴慕容被國安抓到鬼門,不就是花漫雨協助她逃出來的嗎?唉,只是這倆人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呢,老子還真看不懂,恐怕楚揚那小子也該很頭痛吧?
暫且不管楚戰越和顧明闖倆人心中怎麼想,但最起碼他們再也不用幹聊了,同時感覺卸下了一副重擔。
自從柴慕容來了之後,花漫雨好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那樣,不但精神上有了很大的改變,而且還聽從她的勸說跑到裡間洗漱了一下,又主動吩咐顧明闖出去搞點吃的來。
能夠知道要飯吃,這就說明已經開始逐步恢復理智了……等顧明闖顛顛的跑出去搞東西后,楚戰越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這纔有功夫和柴慕容說話:“慕容,你是什麼時候從蜀中向冀南趕來的?怎麼沒有碰到奉朝他們嗎?”
楚戰越在昨晚向冀南來時,楚勇曾經命令楚奉朝前往蜀中保護柴慕容,所以他纔有這樣一問。
“咦,他們是什麼時候去蜀中的?我怎麼不知道。”眼圈有些發黑的柴慕容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哦,我在今天早上六點就從蜀中向這邊趕了,只是在在來時的航班上遇到了惡劣天氣,飛機被迫在中間停留了幾個小時,要不然今天中午就能抵達冀南了。看來我在來的時候,他們也許正急着向蜀中趕呢”
“嗯,很可能是這樣,也許他剛到蜀中你就出發了,不要緊,等會兒我給他打個電話說一句。”聽柴慕容談起天氣的惡劣,楚戰越深有感觸的說:“但不管怎麼說你還能趕來了,老太太和靈兒她們幾個到現在,還在南湖境裡呢,聽說那邊的天氣更加的惡劣,不但飛機不敢起飛,就連高速公路和鐵路都封閉了。”
柴慕容點點頭:“嗯,來的慢點不要緊,關鍵是得注意安全。”
等楚戰越和柴慕容寒暄了幾句後,花漫雨馬上就將話題重新扯到了她兒子身上……
當柴慕容和花漫雨到了傍晚還在那兒仔細探討時,楚老太太一行人終於趕到了冀南。
在楚老太太帶着三個妞兒來到總部時,杜子騰雖說還是不認識她們,可因爲有上官靈那一巴掌的教訓,這次多長了個心眼,並沒有上來就說那些‘首長指示’啥的,當聽楚靈說出她大爸爸是何許人後,這廝馬上就猜出楚老太太的身份了,趕緊恭恭敬敬的帶着她們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奶奶!”看到進來的人是楚老太太后,花漫雨真得就像是看到親人後,一下子就撲到她懷裡,就像是個小女孩那樣,一個勁的哭着埋怨自己不好,對不起楚家,讓她老人家跟着操心受累了。
聽着花漫雨的哭聲,楚老太太一雙老眼也浮上了水霧,輕拍着重孫子他老媽的後背,一個勁的說:“漫語啊,咱可不能再哭了,要不然會哭壞身子的。乖,咱們遇到什麼事就說什麼事,總哭也解決不了問題,對不對?”
“嗯,我知道,可我、我就是心裡特別的難受。”花漫雨在楚老太太的勸說下,好不容易的才止住了淚水。
等花漫雨稍微平靜了一下後,柴慕容才走了過來,垂着腦袋的低聲說:“奶奶,其實這事兒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