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獲得楚揚製藥集團的接受權,韓放做了大量的工作,包括那些見不得人的。
製藥廠就像是一座金山,牢牢吸引着他,讓他做夢都在想抱在懷中。
韓放不允許自己失敗,因爲他知道本次能否成功,對他來說有着決定後半輩子命運的意義。
所以,儘管明珠雙雪集團以24億超低價就退出後,心中有些懷疑,但即將成功的激動,卻使他來不及考慮這一些,他只想敞開心扉的去迎接即將到來的成功:只需齊副部長說出‘時間到’這三個字,製藥廠就屬於他的了。
可就在此時,卻有人喊出了三十八億的價格。
這個人是誰?
是誰!?
韓放心中在重重的呻。吟了一下後,瞬間就灌上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向那個舉起牌子的人看去。
他要看看,這個人是誰。
但當韓放看清這個人是誰後,隨即就是一楞:怎麼會是她?
這個在關鍵時刻舉牌的人,正是沒有被韓放看在眼中的田柯,代表江河日下的蜀中雲水集團的田柯。
不僅僅是韓放在看清是誰舉牌後一愣,就連主席臺上的齊增坤也是一愣:本次競拍投標開始之前,蜀中雲水集團做爲華夏三家進入複審的企業之一,自然會受到工作組的重視,集團的家底有多少,工作組早就瞭如指掌了。
依着現在的雲水集團,別說是拿出三十八億了,就是湊夠三點八個億,都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呢,在競拍投標開始後,包括齊增坤在內的人,都沒有看好雲水集團,就像是韓放那樣,把最終的決戰人選,列爲了雙雪集團和長風集團。
但就在雙雪集團以二十四億超低價、莫明其妙退出競拍、長風集團即將摘到超值的勝利果實時,雲水集團的代表人,田柯小姐卻舉起了三十八億的牌子,這的確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見慣了大場面的齊增坤。
等現場的嗡嗡聲小了下來後,齊增坤微微皺着眉頭,通過麥克風,輕聲問站起來的田柯:“田柯,你確定你現在的做法,是認真的?”
田柯微微一笑:“齊副部長,在您的面前,在這麼多的企業負責人、記者的面前,我怎麼敢信口雌黃?是的,我是認真的,我代表雲水集團正式舉牌,出價三十八億RMB。”
“你們雲水集團,指望什麼拿出三十八億來?”不等齊增坤說什麼,再也無法壓抑憤怒的韓放,當先問出了這句話。
韓放的這種做法,是完全違反本次招標競拍會場規則的,但齊增坤並沒有指責他,因爲他也想搞清楚這個問題。
對韓放怒不可竭的質問,田柯冷冷一笑:“呵呵,韓董,你又是指望什麼以爲我們拿不出這些錢來?難道我們集團有多少流動資金,還得告訴你嗎?哦,我明白了了,原來韓董一直對我們集團密切關注呀?呵呵,還真得謝謝你的操心才行。”
背後有謝家暗中大力支持的韓放,通過競拍審覈評估小組,早就知道現在的雲水集團,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夠幾個億的現金了,但他當然不能這樣說,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說:“哼,商場如戰場,講究的就是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要通過你們公司的股市走向,就不難看出你們有多少家底,這有什麼稀奇的?”
不等田柯在說什麼,齊增坤那兒搶先說話了:“田柯,根據上面的文件,本次投標我們需要的是現金支票,而不是不動產。評估小組事先曾經詳細審覈過你們集團的財務,知道你們不可能拿出三十八億的,所以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喊出這個價格。”
“齊副部長,您所說的這些,我都承認。”田柯微笑着說:“但是評估小組審覈到的那些資產,是截止到三天前的。”
“哦?”齊增坤很納悶的說:“聽你這樣說的意思,難道你們集團在這短短的三天內,就籌集到了大部分的資金?”
“正是這樣。”
“不會是吸引外資吧?”氣急敗壞之下的韓放,再次插嘴了:“田小姐,你該明白本次投標大會的規則,任何一家華夏企業,都不許用吸引外資的方式,來參與投標的。呵呵,我實在想不出,除了用這個方法之外,貴集團還能有誰在短短三天內,籌到最低三十八億的流動資金。”
這個蠢貨,怎麼守着那麼多記者和外國企業負責人,說出真正的內幕?
聽韓放這樣說後,代表政府的齊增坤等人,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在華夏,有很多事兒都披着‘冠冕堂皇’的外衣,可實際上……不說了,要不然會被河蟹掉的。
“你很快就能看到那個人了,她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田柯淡淡的說了一句後,下意識的扭頭向餐廳門口看了一眼,心中卻在焦急:要是你還不出現的話,我可真的抵不住了啊!
實際上,田柯這個扭頭向外看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但所有人卻很自然的跟着她向那邊看去。
製藥廠的職工餐廳,就在廠子的西北角,從這兒的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新藥廠的大門。
大家都跟着田柯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向餐廳外面看去,卻看到門口那些保安正打開製藥廠的滑行門,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緩緩駛了進來……
……
在本次投標競拍會開始之前,那些擅於察言觀色的記者們,就敏銳的捕捉到了藥廠衆保安臉上的表情。
別看新藥廠這一百三十多個保安,都是些你泥腿子,但很多人都知道,這些泥腿子纔是製藥廠原老闆楚揚的心腹。
沒有誰明白楚揚、花漫語這樣出身高貴的人,幹嘛要把一羣泥腿子視爲心腹,但大家卻都在進門時,明顯看出這些人臉上流露出的沮喪,好像他們的老婆被人搶走了那樣。
這也怪不得這些保安會有這樣的沮喪,因爲誰都知道,不管是誰入主製藥廠,他們都得接受被解僱的命運---一個總共擁有一千多員工的製藥廠,用得着拿出比白領還要高的薪水,來養活這一百多口人嗎?
更何況,在華夏更看重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格局,沒有哪位大老闆,會養活這麼多隻會打打殺殺的泥腿子的,所以當製藥廠新的董事長出來時,就是他們卷着被窩滾蛋的時候,他們要是再一臉喜色的,那肯定是腦子進水了。
不過,當所有人在看到接連有三輛黑色越野車駛進製藥廠後,真得真得真得的看到這些保安腦子進水了,因爲他們不但在對着那三輛車歡呼,有的人 甚至還激動的跪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呀?
難道這些泥腿子因爲即將被解僱,集體被刺激成神經病了,還是這三輛車中,載着他們的救星……餐廳內的人,都傻了般的望着那些一擁而上圍住那三輛車發狂的保安,感到很是莫明其妙。
唯有田柯,終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低聲呢喃道;“你終於回來了!”
衆保安忽然發狂的這一幕,的確是很讓人奇怪,但大家都知道這一切應該是那三輛車中的人,讓他們這樣瘋狂的。
那麼,是誰在這三輛車中呢?
韓放呆呆的望着餐廳外面,臉色忽然一下子變的蒼白,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扭頭向代表明珠雙雪集團的那個中年人看去。
韓放清楚的看到,那個代表雙雪集團的中年男人臉上帶着從容的笑意,他頓時胸口如同被大錘擂了一下那樣:原來,別人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所以纔會提前放棄了競拍!
齊增坤等坐在主席臺上的人,也很想搞清楚是誰來了,但礙於身份,他並沒有站起來,仍然穩穩的坐在那兒,因爲他知道:這次不管來的是何方神聖,他們必定得來投標現場的,他所做的,就是在這兒等着。
果然,隨着那些激動的肯定掉眼淚的保安們閃開車門位置,一個臉上戴着大大的墨鏡、穿着白色西裝的妞兒,從第一輛越野車上,姿態幽雅的邁了下來。
看到這個妞兒後,韓放砰地一下就坐在了椅子上,傻了般的說;“柴慕容,是柴慕容,她回來了。”
某個早就翹了的詩人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冬天已經到來 春天還會遠嗎?
換在當前,這句話也該這樣說:柴慕容已經來到,楚揚能不跟着嗎?
怪不得那些保安好像瘋了那樣,原來他們的天、他們的地,他們心中永遠不敗的揚哥,回來了。
……
“揚哥,你終於,終於回來了!”
等大熱天還穿着一身立領中山裝的楚揚,從第一輛車上下來後,孫斌灰撲撲的小臉上,已經淚水橫流。
假如單以關心的程度來說的話,孫斌對楚揚的關心,絕不次於任何一個人。
因爲他很明白,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這個被稱爲‘三太子’的男人給他的。
正因爲楚揚的‘賞識’,孫斌這個本來會終老在黑出租、或者地頭田間的泥腿子,纔會擁有今日的地位:每天可以帶着幾十號手下,到揹着雙手叼着最昂貴的香菸,在那些所謂的大企業白領,甚至政府工作人員面前,仰着下巴的裝大爺。
可就在製藥廠和孫斌的地位更加蒸蒸日上時,花漫語出車禍了,柴慕容失蹤了,楚揚犯案了,他的天……塌了。
雖說楚揚後來找出了‘王朝慘案’的真兇,洗白了他的冤屈,就在孫斌等人盼着他回來時,這廝卻加入了阿聯酋國籍,成了一名可恥的外國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