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李金才更加不敢冒然動作,只是強忍着左肩的劇痛,雙手死死的抓着門框,右腳微微的擡起,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傑克的肩頭:沒想到這個死鬼子這樣厲害!我、我根本擋不住他,唯有死死的抓着門框堵住門,儘量多拖延一下他們逃跑的時間了。
看了看再也沒有任何出口的地下室,蔣公瑾煩躁的再次嚷道:“傑克!你就算是想玩的話,也得分在什麼環境好不好?如果你再這樣讓他拖延下去,等警察來了,我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別忘了我們是在地下室內,警察只要一顆催淚瓦斯彈,我們就得束手就擒的!”
傑克非常不滿蔣公瑾總是這樣絮叨,覺得他這是在侮辱自己的能力。
可看在那花花綠綠的美金份上,他卻又不好反駁什麼,只好擡手打了個響指,說了句‘OK’,然後就再次騰起向李金才撲去……
如果不是憑藉緊抓着門框只顧向前猛踢而不用照顧後面,如果傑克不屑對他用槍,李金才恐怕早就躺在那兒了。
依着他和傑克的真正實力對掐,他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可饒是這樣,在李金才拼命的、盲目的飛踹着右腿和傑克對持了幾分鐘後,還是在胸口、小腹中了四五腳後,就再也堅持不住的順着門框滑到了地上。
看到李金才癱軟在地上後,傑克停住了動作,再次伸出左手食指,讓他起來。
“嗨!”全身都疼的李金才,低低的嗨了一聲,右手抓着門框,猛地一起身卻又重新癱倒在地上,因爲他發現右腿再也用不上絲毫的力氣,兇殘的傑克在他踹出第二十三次的時候,一腳就踢斷了他的小腿骨。
“華夏人的功夫,不行的不行。”看到全身顫抖嘴裡都是鮮血的李金才癱倒在地上後,傑克笑眯眯的伸出右手拇指,慢慢的倒轉,然後轉身對蔣公瑾說:“老闆,從他出現到現在,好像還沒有挺過幾分鐘吧?”
蔣公瑾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下令:“現在馬上給我殺了他!範強,帶着這個娘們,我們走!”
在明皇迪廳時,李金才曾經在楚揚的蠱惑下跺過蔣公瑾一腳。
這一腳之仇,蔣公瑾一直沒有忘記,早就想找個機會將這土鱉弄死了。
現如今,弄死李金才的機會就在眼前,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要不然也不會對傑克說‘給我殺了他’了。
得到蔣公瑾撤退的命令後,一手抓着林靜嫺胳膊一手捂着她嘴巴的範強,在看到李金才都這樣了還仍然試圖抓着門框站起來時,腮幫子突地鼓了一下,再也不忍去看他,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將林靜嫺ji在自己肋下,準備閃人。
蔣公瑾的話,李金才當然也聽到了,他知道自己很可能熬不過今天去了,可還是憑着一股子驍勇之氣,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左腿上,然後抓着門框慢慢的站了起來,嘴裡雖然是在淌着血,可他卻仍然笑着,壓過身上其餘部位的左肩和右腿劇痛,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恐怖,嘶聲道:“你們想走?哈,哈哈,我還沒有死呢!”
“在你出現在這兒時,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傑克獰笑着,根本沒有半點防範的走到李金才前面半米處,伸手抓住他的雙肩猛地往下一壓,右膝閃電般的擡起,重重的擊打着他的小腹:“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才能嚥氣!”
剛纔就說過了,傑克是個很享受殺人過程的人,他要是想要李金才死的話,根本不用做出現在這樣的動作,早就一把掐碎他的咽喉了。
傑克這樣做,就是要讓這個愚蠢的華夏人在臨死前,徹底嚐到被殘殺的滋味,他右膝所用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好在人體可以承受卻又承受不了之間,只有這樣,才能讓被折磨的人最大化的感受到痛苦。
砰、砰、砰……膝蓋擊打小腹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死神的腳步聲,單調而沉悶。
李金才的雙手,早就鬆開了門框,只是佝僂着身子任由人家傑克擊打卻做不出任何的反抗,粘稠的血絲,從他的嘴中淌出,噴灑在傑克的褲子上,水泥地板上,可他卻傻了那樣的在終數着數字:“十一、十二……十三……”
看着眼前的這一切,被範強夾在肋下的林靜嫺再也承受不住這種對精神的摧殘了,她猛地一擺頭,掙開那隻捂着她嘴巴的手,哭着尖叫道:“不要!不要再打他了!你、你還不如殺了他!”
李金纔是爲什麼來這兒的,林靜嫺心裡自然很清楚。
說實話,在李金才纔出現時,雖說只是他一個人來的,但卻給了林靜嫺很大的驚喜,尤其是聽到他說楚揚很快就會來到後,更是看到了脫困的希望……可她卻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這一切,卻讓她所有的希望都破滅,因爲人家蔣公瑾的手下好像很厲害,隨時都能置李金才於死地,現在沒有殺他,只是爲了要享受看着人死去的樂趣。
林靜嫺忽然發出的尖叫聲,讓蔣公瑾嚇了一跳,他霍然扭頭惡狠狠的看着範強:“把她的嘴巴堵上!”
範強並沒有遵照蔣公瑾的意思去做,只是大着膽子的說:“老闆,這個女人說的沒錯。”
蔣公瑾一瞪眼,陰森森的問道:“怎麼,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範強不敢和蔣公瑾對視,只是慢慢的低下頭:“我、我不忍心看到同胞這樣受折磨……柴夫人,你最好不要再叫了,要不然我必須得堵住你的嘴巴了。”
林靜嫺就像是沒聽到那樣,只是哭着一個勁的搖頭:“不要再打他了,不要再折磨他了!”
“哼!”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聲後,蔣公瑾擡手看了一下左腕上的手錶:“好了傑克,時間不短了,我們必須得快點離開這兒。”
“明白!”在林靜嫺發出尖叫時就停住了動作的傑克,剛想做出什麼舉動,卻忽然停下而是有些納悶的問耷拉着腦袋喘氣的李金才:“華夏人,我聽到你剛纔在數數,這是什麼意思?”
因爲傑克在痛擊李金才時,很巧妙的控制了力度,所以才讓他到現在還能有說話的力氣,他強笑了一下回答:“我、我這是在記你到底打了我多少下,等我老大來了後,我會求他加倍償還給你。”
“哈,哈哈!”見李金才死到臨頭了,還記得這事,傑克肯定會發愣,但隨即就狂笑着轉身與含笑觀看的彼得交流了一下眼神,隨即嘎然停住笑聲,面目猙獰的說:“好,我隨時恭候你和你的老大從地獄來找我算帳!”
傑克說完這句話,雙手拎起李金才,嘴裡再次厲叫一聲,向天上一拋,隨即一個兇狠的肘擊,重重的擊打在他的肋下!
“十四!”在李金才發出的一聲大吼聲中,身子就如同被放飛的風箏那樣,重重的撞在地下室門外的臺階上,再也不動一動。
啪啪的拍了一下雙手後,傑克很有紳士風度的向旁邊退了一步,彎腰伸出左手做了‘請’的手勢:“老闆,麻煩解除了,請!”
“哼,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你這樣囉嗦!”蔣公瑾冷哼了一聲,摘下眼鏡後掏出一塊雪白的絲帕擦了擦,隨即對彼得擺了擺下巴:“去,把那個人都搬到一邊,我們走!”
“好的老闆。”可能看出老闆對傑克這樣的磨蹭做法很不滿意了,彼得倒是很乖的答應了一聲,向門口走去,可他才走到門口,腳步卻頓住了,因爲那個被大家以爲已經掛了的李金才,這時候竟然又爬了起來。
“嘛的,你還真是命大,這樣揍都死不了!”彼得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臉上無光’的傑克一眼,晃了一下刺着刺青的雙肩,正準備替同伴送這個打不死的華夏人上路時,卻見他呵呵的笑着從後腰摸出個手雷,一手拽住拉環,含糊不清的說:“呵,呵呵,想我死?來、來呀?”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身上還帶着個手雷,不過李金才馬上就解開了他們的疑問:“我、我早就預感到要碰到你們,所、所以私下裡搞到了這麼一個東西,呵呵,沒、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要是誰不怕死的話,儘管過來!”
李金才說他早就有預感會碰到蔣公瑾他們,這倒是真話,可這顆手雷卻不是真的手雷,而是他負責訓練新藥廠保安時所用的‘教練彈’。
當初孫斌在李金才煞有其事的搞來這東西后,還恥笑這傢伙:這是在盛世華夏好不好?最多也就是搞個五四式玩玩就行啦,你以爲老闆會讓我們這些人去中東戰場打仗啊,土鱉!
可當時李金才卻振振有詞的說什麼:我既然用軍事化這一套訓練他們,當然要讓他們懂得最起碼的槍械用法!
對此,孫斌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由着他瞎折騰,可沒想到今天他在快被人打死後,卻想到了隨身攜帶的這玩意。
李金才知道這顆手雷是個假的,可蔣公瑾等人卻不知道啊。
雖說早就有‘無知無畏’這個成語,可現在他們卻真的被唬住了,生怕這瘋子會拉響了這玩意。
需知道現在可是在無處可逃的地下室內,一顆手雷足以讓所有人都嗚呼哀哉的。
頓時,蔣公瑾等人傻眼了,倒是林靜嫺忽然嘶聲狂笑起來:“哈,哈哈!那位兄弟,你最好現在就把手雷拉響了!”
要不是害怕李金才真會受到刺激拉響手雷,蔣公瑾肯定會跑過去狠狠的收拾這個女人一頓……但眼下嘛……眼下該咋辦?
蔣公瑾看着傑克,傑克看着彼得,彼得看着蔣公瑾,大家的眼珠子來回的轉,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傻逼似的站在這兒,等。
等到什麼時候?當然是等到李金才堅持不住的暈過去了。
滴答滴答!
在李金才摸出手雷、林靜嫺嘶聲狂笑過後的一段時間中,整個悶熱的地下室內就再也沒有人說話,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忽然間凝固,只能聽到着某個人手腕上手錶秒針的輕微跳動聲。